“什么,要我把凶神送回去,你爷爷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汗颜啊!我何德何能,竟被如此看中,我就知道钱帅那小子比我命长,看来,我是命中有此一劫了,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江红鲤。
只不过,什么扶鸾?什么大师?江红鲤说得我一头雾水,但事情又好像十分紧急,她一刻都不耽搁,把我塞进出租车才开始跟我解释。
“扶鸾是一种道教的占卜术,从自古代初民传承至今,它与一般宗教有相同之信仰。扶鸾时时不必有神器相助,只需以手执笔,随神灵旨意直书而已。
《周氏冥通记》中记载,古时一位隐居的叫周子良,用此法与死后与姨母沟通,同时用所写的书文献上朝廷,从此,扶鸾一法便正式的流传下来。上古密卷《神虎经》有注解:受术者(扶鸾)扶着动的柳枝做的笔,使笔在沙盘上写字,无须笔墨,用阴阳两手(左右两手)或则阴阳两人(男女两人)执着柳笔挥动,书写在沙盘上,扶鸾神迹显现后,旁边一人念字,一人书写簿记。
‘扶鸾’是招鬼类众生,在沙盘上写字。在民国以前扶鸾在沿海一带很是盛行。扶鸾的人用很考究,装饰得很美观的紫檀做沙盘。用百年的柳枝做鸾笔,笔上还刻一个龙头,龙的舌头撑下来的时候就是那个笔杆。
听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曾找一位大师扶过鸾,那天,会扶鸾的大师在街上找了一些挑水、卖柴的这些不认识字没有念过书的人到鸾堂,摆好香案后,念念有词,请到所谓的神仙来扶笔,这时,那些歌没文化的人就会写字了,人有所问既有所答。而且,沙盘上写的字,规规矩矩,一点都不潦草,一笔一画写出来,大概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能够写几十个字,再把它记录下来。
而实际请到的所谓的‘神’多为鬼道众生,鬼因为失去人身,对人类多有很强的嫉妒、怨恨、憎恶之心,如果招来的是横死或自杀的鬼则需要寻找替身,如果真与其纠缠上,轻者受鬼魂蛊惑导致精神衰弱出现幻觉、幻听,颠倒黑白精神恍惚,重者被冤鬼附体,命丧黄泉。这次,估计就是招错了,所以才爷爷的助理才成了替身,抽筋抽死了!”
听江红鲤说完,我已经是心神不宁,这可是玩儿命的勾当,谁知道我会不会命丧于此。
“你不用担心,爷爷吸取教训,要我告诉你一个全身而退的方法,你手握住鸾笔后,想问些什么在心中默念就好,只要你阳气不外露,凶神就找不准你的位置。”
我低头不语,江红鲤以为我还有犹豫,便使劲安慰我,甚至说要自己上,看她是真的有点恼我了,便开口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怕,只是你难道不觉得事情越来越扯了吗,先是蛊虫,现在又是鬼神之说,就没点正常的吗,我在想,是不是我八字出了问题!”
江红鲤一听,抿嘴一笑,不作声了。
我们在一片砖瓦矮房的路口下了车,江红鲤没来过,只是听她爷爷说扶鸾大师住在这里面,可具体哪间还要靠我们找。
看着眼前风雨飘摇的砖瓦房,现在的城市里还能看到这么残旧的建筑也实属不易了。而且我得出一个推断,那就是这个扶鸾大师肯定是个江湖骗子,要是次次扶鸾都这么灵验!还会穷到如此地步吗?
我和红鲤沿着摆满麻将桌和蜂窝煤的小巷打听着扶鸾大师的住处,我追问那个在街口扫垃圾的大叔和围在路口打麻将的大婶,他们一听我找扶鸾大师,一个个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全都摇头说不知道,仿佛有着某种恐惧的忌讳。
这就让我更是好奇,如果仅仅是普通的半吊子大师,一般当地的人都会津津乐道,别人问起来,一定会特三八,特详细,添油加醋地说些传奇给你听,怎么也不会是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还透着股恐惧。
第21章
费了翻周折,我们终于顺着众人恐惧目光的交汇点找到扶鸾大师的住处时,诧异地发现在这片低矮的砖瓦房里,竟然还有一座年代久远的道观。
道观不大,却在白天也透着股阴沉漆黑,左脚才一踏入门槛,即刻进入到一个隐隐透着腥风的空间,这个地方,仿佛与外界隔绝。探头往左右两边看,乌红的矮墩上立着两排阴森恐怖,五官狰狞的泥胎塑像,心虚的我已经开始后悔来到这么个鬼地方了
道观的正堂上方悬着一块匾,两个隶书大字——‘鸾堂’,原本流金的字框,如今,你若不仔细瞅,真的是看不出来。
江红鲤轻声唤‘有人吗!我们找扶鸾大师’,喊了两声,没人理!
我开着手机,用手机的光观察着这间诡异的道观,这个扶鸾大师就穷成这幅德行吗?连只蜡烛都买不起?!
大堂的香案有供品,上面供奉的是三清尊神。虽然泥塑的神像已经脱皮剥落,但放在这里,还是很能衬托昏暗恐怖的气氛的,尤其是座上残缺不全的三清神像在一跳一跳的烛光中,更显得阴森,像是什么妖魔鬼怪正在思量到底是把你清蒸还是红烧!
“不要开灯,关掉!”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我身后猛乍起,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感觉头皮要炸开一样,好半天才缓过来。
“您就是扶鸾大师么?我爷爷早上……”江红鲤立刻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趁着江红鲤跟他说话的空隙,在昏暗不明的空间里,我竟然还把扶鸾大师瞧了个仔细。
枯树皮一样充满皱纹的脸,眼睛几乎被皱褶遮住。但是,眼睛闪射出来的神采依旧盎然。只是不知为什么,就算脸皮耷拉得如此厉害,我依然能看出他的恐惧和不安。
褶皮老者一听我们的来历,立即一脸慈祥的看着我,极具和蔼得说道,“凶神未走,一点光亮都会将他激怒,孩子,你切忌不要在点灯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我们带到神龛的背后。
我谨记江红鲤先前跟我说过的话,从进来到现在,我硬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褶皮老者似乎明白我的难处,也根本不同我说话,只是简单的同我讲解如何使用扶鸾的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