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医生和护士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个个张大了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对话。
这可是当着人的面在说……在说犯法的事情吗?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反应似乎又好像都是真的。
“这事我可说了不算,跟我走罢,等白熵过来了,说不定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言希直接的让瘫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捞起来。
随后言希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医生和护士说:“今天的事你们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要是有人来问你们见没见过这女人,也记得说没有,知道了吗?”
医生和护士都还处在惊讶之中,没有人回答。
言希笑:“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你们这种小诊所连个执照都没有吧?要是和警察搭上点关系的话,可就得立刻被取缔了。”
这句话说的实诚,医生的脸上立刻露出认真的表情,似乎在说“我知道了”。
言希低低的笑了两声,拽着那个女人就走了出去。
******
李安然渐渐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觉得房间里有点暗,一时之间便觉得有些恍惚,有些不清楚今夕何夕。
而接下去周身的疼痛却让他的大脑清晰了起来,昨晚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无论感情上说是否是自愿,但身体上对疼痛的记忆是如此的深刻。仿佛动一下身子都要散架了。
李安然感觉到自己喉咙发干,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转动了一下脑袋,看到窗户外面的天空,天空有些暗红,他思索了一下,估计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他轻轻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又适应了一会儿周身的疼痛,想着自己竟然昏睡了那么久。
说起来,白熵……呢?
李安然撑起胳膊坐起来,屋子里开着不高不低的暖气,应该是白熵开的,但是他人却不在,因为屋子里并没有开灯。
“……白熵?”李安然开口喊了一声,声音很哑也很轻,不过在他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却足够被人听到了。
然而,并没有回应。
李安然垂了垂睫,静坐了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
脚站立在地上,腿肚子都还在打颤,几乎站不稳,可是他喉咙干得好像要冒烟,他没办法继续这么躺着。于是李安然随手的抓了件衬衫披上,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挪到了客厅,从饮水机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就在他要喝下去的时候门锁“咔哒”一声,然后门被打开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而亮,透过被打开的门照进了这间黑漆漆的屋子,一个修长的身影就站在门口,似乎打算去摸玄关的开关,可是那个身影的动作却在开门以后顿住了。
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楚脸,但是光看这个身形李安然就知道了,是白熵!
原来他没有走?!
说不清楚的为什么心理涌出一股难言的喜悦,李安然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就这么洒开来了,李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稳住杯子的瞬间就想去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迟钝的身体显然有些跟不上大脑下意识的指令,腿跨出去的瞬间就感觉到一阵发软。
然而他并没有倒下,更没有磕到或者碰到什么,李安然是感觉到眼前一晃,身子就被人稳稳的接住了。
“你做什么?”白熵问,声音有些严厉。
“我起来喝口水……”李安然回答。
听李安然声音哑得可怕,白熵口气里的严厉顿时就消失了,只是拿开李安然手里的杯子,说:“你喝冷水做什么?我在厨房里帮你烧了水,现在应该正好是温水,可以喝。”
“喔……我没去厨房看……”
黑暗里白熵的眼神有些莫测,李安然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白熵沉默了一会儿:“回房吧,你烧刚退,别穿那么少就起来,我帮你去倒水……”
李安然点点头,白熵便扶着他缓缓的走进房间里去,顺手又帮他开了房间里的灯,然后才帮他去倒水。
等到白熵端着水进来的时候李安然才在明亮的环境里看到白熵的手臂,血迹虽然都已经没有了,可是白熵并没有包扎伤口,好几条伤痕都狰狞的外露着。
“白熵……你的手……”李安然伸出手。
白熵把杯子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只是轻轻的触碰白熵的手臂,但又不敢碰到那些伤口。
“没事,消毒过了。”白熵轻巧的带过去,自行把水杯递到李安然的唇边,“喝水。”
李安然微微的抿了一小口水,目光却没有离开白熵的手臂,“你这样不行。”
白熵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好,那我明天去市心让他们帮我好好处理处理。”
李安然依旧只是摇头:“我帮你弄吧,你帮我去拿下医药箱,在……”
“安然。”白熵打断李安然的话。
李安然微微愣住,白熵还挺难得会叫他的名字,大部分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你不用管我。”白熵说。
李安然叹了口气:“我是个医生……”
白熵的眉头蹙起:“医生也没有义务要对别人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