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青这才注意到白熵似的:“白少,我听说简少和乐心都没事了,是吗?”
“是。”
“那太好了,我刚和李医生一起顺路过来。”吴顺青说,“我现在就过去,李医生,外套拿着吧,下次见面再还我就行。”
“……真的不用。”李安然还想再拒绝,谁知对方强硬的塞到他的手里面,然后转身就挥了挥手离开了。
李安然拿着这件皮草外套穿也不是丢也不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熵没说话,倒是冷隽秀忽然开口:“穿着吧,嘴唇都白了。然后早点回家。”
白熵这才开口:“我送你回家吧。”
李安然说:“你跟着救护车过来的,自己是车留在那边了吧?”
经李安然这么一提醒,白熵才惊觉过来,随后有些抱歉的开口:“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包含的内容似乎很多,李安然也不想做深究,只是摇了摇头,问:“简茗怎么样了?”
“没事,现在他家里人在病房那边。”白熵回答,然后问,“今天是怎么回事?乐心好端端的怎么会去碰那开关的?”
李安然顿了下,犹豫着回答:“是简茗告诉他的……”
“所以他就去碰了?”白熵皱眉,“也二十几岁的人了,玩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李安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也不是乐心的错,他……他大概也就是想多融入下大家,所以别人说什么他也就是比较捧场罢了……”
白熵不说话。
“其实白熵……你应该多关心下简茗……”这话李安然说的很犹豫,他不想看白熵一辈子这么求而不得,何况简茗这样的心脏病人到底能活多少年谁说得准呢?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有一天简茗能够接受白熵,而这个前提,就是白熵必须真的了解简茗,知道简茗真的想要的是什么。
白熵抬睫看李安然。
“……其实,今天是简茗让乐心去碰那开关试试的……”李安然说。
可没等他说完,被白熵打断:“不可能,是谁都不可能是简茗。”
“怎么就不可能?”李安然也皱眉。
“简茗又不傻,当时的情况他绝对会落水的。”
“白熵……你怎么就不想想,或许简茗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才……”
“不会!”白熵斩钉截铁。
李安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简茗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所以,他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白熵看着李安然,“唯有这件事,谁都不可以凭自己的臆段去揣测他……”
李安然很清楚,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些年,李安然从来没拿自己和简茗比较过,因为分量差得实在太远,他连这个想法都没有过。
简茗是白熵的心之所往,而自己只是追在白熵身边的一个普通人。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作为一个朋友多陪陪白熵罢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但直到今天他忽然惊觉,他连作为一个追随者都做不到。
哪怕自己的话是出于好意的劝诫,但只是触及到了简茗,就注定了所有跨过禁区的人都要粉身碎骨。
是啊,他与白熵的禁区不是那出格的一夜,而是简茗。
认识到这一点的李安然,无力的低下了头。
Chapter.37
医院走道上的气氛一时之间死寂。
冷隽秀可不是什么爱看热闹的人,返身就想往回走,却被白熵叫住:“喂。”
冷隽秀回头。
“简茗的情况怎么样?”白熵问。
冷隽秀挑了挑眉,然后瞟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李安然,才开口:“不是很乐观。”
“什么意思?”白熵皱眉。
“意思就是说,他这颗心脏撑了那么多年也快到极限了,最好是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冷隽秀如实的回答,“要不然的话,可能要不了两年,一年里就得……”
“闭嘴。”白熵沉静的打断冷隽秀的话,“无法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冷隽秀难得的没有反驳,或许说只是给白熵一个自我调节的心里过程,接受不了亲友身体状况的坏消息的人很多,也不单单是白熵一个,这点上冷隽秀还是能够理解的,只不过……白熵到底是以一个怎样的“亲友”的立场在问这件事呢?冷隽秀的目光又滑向李安然,可惜李安然依旧低着头,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他出生的时候起,很多医生就总说他活不过这岁那岁的,可他活了二十五年了。”白熵看着冷隽秀,“一直活得好好的。”
“嗯。”冷隽秀点点头,简家这少爷别的不说,毅力还是挺强的,和病魔抗争了那么多年,换了别人早绝望了吧,毕竟是先天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