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弓营注满内力的箭矢有效地杀伤狼牙军的士兵,然而内力是一种需要很精细c.ao作的东西。平日在体内运转已经要小心翼翼,更何况这次还是要把它从体内引导出来,注满在箭头之上!即使是平日勤加练习,一门专修的天弓营将士平均都只能s_h_è 上四、五枝箭。
所以,远在城头之上的李明珠和天弓营将士在五轮箭雨后就再也帮不上冯子芝等人什么忙了,只能靠城下的同袍自食其力了。
「暗士给咱家杀出去!」冯子芝说话的语气很冷,如同北极冰川,冷的刺骨。
三百个一直沉默地保护着冯子芝在中央的人影动了。
他们默契地留下五十人继续保卫冯子芝的安全,其余二百五十人作为箭头带路。
只见面对冲到跟前的狼牙军,他们突然抬起手,手腕一翻,只听到咻的一声,一抹寒光陡然出现。
一支支明显淬了毒的弩.箭从袖子里飞s_h_è 而出。
噗!只听到一声轻响,在近距离之下,弩.箭顺利地没入狼牙骑兵的面门。
那狼牙骑兵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采,嘴巴张了张,仿佛是想要问自己明明穿了重甲,为何仍然会死于箭矢之下。只可惜,他身子一歪,顿时从马上一头栽落马下,被同伴毫不留情地践踏过,永远都不会有机会问这个问题。
这样情形的人并不只他一个,狼牙军虽然久经战阵,却从未见过这种攻击,一时间倒是有点慌乱起来。
经过辟邪宝典和各种刺激身体的秘药辅助下,暗士的寿命虽然会受影响,但他们的身手经过日日夜夜严苛而残忍的训练,完全可以把每一支弩.箭,准确无误地s_h_è 入目标。
二百五十支弩.箭,就s_h_è 杀了二百五十名狼牙军士兵。
下一刻,暗士们从背上抽出两支特制的长剑,近距离对狼牙军的将士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他们的长剑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能一招就破去狼牙军骑兵身上重甲的防御,然而暗士们只需要把内力均衡地覆盖在剑锋上,并瞧准狼牙军骑兵身上重甲脖颈之间的隙缝,借自己马匹和对方战马的冲力和速度,一剑斩向对方的脖颈。
一个又一个无头的狼牙军骑兵身影顺势出现,脖颈位置切口整齐,血如泉涌,往四周外喷。
暗士的出动实在太过突然,距离又实在太过近了,让狼牙军根本无暇作出什么反应。狼牙军的骑兵又怎会想过刚才还任由自己等人来去自如的周人军队里,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批杀星出来呢!
狼牙军的骑兵一下子就损失得太快了,让破六韩拔陵很快就把目光关注在这三百零一人身上。
他那双招风引蝶的桃花眼微微瞇了一瞇,重新整合了一次队伍后,就命狼牙军骑兵用盾护着脖颈等要害,随后以长矛长度的忧势,从远处冲锋。
而立下大功的暗士们脸色无喜无忧,面对狼牙军的冲锋,他们无畏无惧地同样冲上去。
因为冯子芝没有更改命令,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厂公从战场上杀出去。
尽管暗士们努力躲避、挡格,但是还是有五十多个一马当先的暗士被长矛穿过身体。
然而,五十多个暗士借助马匹的冲力,去势不减的一下子抱着杀死自己的凶手,硬生生把他们从马上拽下来,并且反手一剑没入那狼牙军的喉咙。要是做完以上的事情后,仍然未「同归于尽.」,稍有余力的话,就把长剑向载着狼牙军的匈奴战马刺去,发挥自己最后一点的作用。而被拽下来又侥幸杀死了暗士,自己并没有死的狼牙军与暗士一样,尽自己的全力帮助同袍减轻伤亡。
在整个过程里,不论是狼牙军还是暗士,他们在厮杀的时候不曾大喊大叫过一句。只要受到的不是致命伤或者还未来得及断气,他们也会奋力拼杀。旁人只觉这两支部队真真的是精锐中的精锐,简直是天下少有的强军。
至少,那种悍不畏死的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要发怵。
狼牙军的主将、贪狼星的转世──破六韩拔陵饶有兴致的远远瞧了过来。
暗士的主子、文昌星的转世──冯子芝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冯子芝对一直紧紧保护在自己身边的暗士道:「发信号弹!」
没有任何犹豫,暗士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并立时向天空发s_h_è 。
砰!灿烂的橙色火焰在空中绽放。
破六韩拔陵没有去揣测或者担心烟火的含意,反而欣赏地瞧瞧半空中的烟火,又瞧瞧城头上的李明珠,好像战场上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此时,战场上那四十万匈奴联军突然之间喧嚣不止,并出现倒戈相向的内讧情况。
原因是柔然那十万将士叛变了!
第一百二十章 风起
「铮!」又一次的兵器相交, 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呼韩邪这次没有抽走虎头湛金枪,反而用力压下枪杆到李敛那边。
两人的脸孔靠得极近, 只隔着两支长.枪,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我的枪法从何习得的吗?」说话间, 呼韩邪呼吸的热气喷在李敛的脸上,惹得他皱着眉头, 别过脸去。
「爱说不说!」李敛发力,一下子就把呼韩邪逼退。
呼韩邪轻笑,没有在乎李敛的语气,自顾自的道:「小时候,我的日子过得很苦, 你大概没有经历过与野狗抢吃的日子吧!」看似感慨的背后,手底下一点也没有放松。
在部落里,大单于就等同周人的皇帝。皇帝表明了自己的不喜, 自然会有无数人跟着落井下石。他这个小王子根本不值钱, 就连部落里面最没有地位的老弱族人也敢轻贱他。
李敛可不会因为这些说话而分心, 或者生出同情之意。
一路又一路的天策枪法从他手中施展出来,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势若奔雷, 变化自如, 威力十足。
正如李敛所说:「当我不必分心在智谋上, 而专心于武力上时, 还有谁敢夸口打败我!?」
即使身受重伤, 但李敛的枪法依旧冠绝天下。哪怕是Cao原上最强的王者──呼韩邪也不敢轻易进攻,怕被李敛找到机会一枪了结自己。
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呼韩邪的计划是打算硬生生拖到李敛再也压不住体内的伤势,直接拖死李敛。他一边小心谨慎地与李敛拆招,一边继续说起来。
「我还记得那年的天气特别的冷,我的族人打了败仗,整个部落的气氛特别的压抑,负责照顾我起居饮食的周人奴隶也冻死了。」
「那时候,我的肚子很饿,但是我没有食物,族人自己的余粮都没有多少。」就算有,他们都不会接济一个「灾星」。看在伊稚斜大单于的面上,不把「灾星」活活打死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不用指望他们会把粮食送给他。
「于是,我走出部落,去挖Cao根和刮树皮吃。」
说到这里,连李敛都顿了一顿,撩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
想不到大Cao原上的王也有过这么潦倒的时候。
「大雪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颤抖抖的走出部落,小脸冻得发青,拿着小刀艰难地挖Cao根、刮树皮。」
「只是,寒风凛冽,单吃Cao根、树皮根本顶不了饿,又冷又饿之下,我差点就死了。」也是从那一刻起,呼韩邪发誓自己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许是回忆到不愉快的记忆,呼韩邪向着李敛一枪递出,其势状似惊瀑落雨,地裂山崩。
「来得好!」李敛大笑一声。
这一次不躲不避,似乎根本没看到那枪头似的,不顾呼韩邪的攻势,火龙沥泉快如闪电,刺破长空,划破层层气流,直刺呼韩邪的心脏位置。
他虽然分心听呼韩邪在说话,但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呼韩邪的虎头湛金枪上。李敛可能会被呼韩邪刺死,但呼韩邪也会被他一枪扎死。
呼韩邪自然不想和李敛一命换一命。
面对李敛狠绝的攻势,呼韩邪选择放弃进攻,下意识撤招,收回虎头湛金枪,格挡火龙沥泉。
「噗!」牵扯到体内的重伤,李敛这次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见呼韩邪回身自救,李敛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身躯微微颤抖,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鲜红,依旧态度强硬的嘲笑道:「胆小鬼!」
呼韩邪脸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一个周人男人救了我。」
「他很沉默,不多话,没有见他笑过。银甲红袍,手持一把名为摧城的长兵。」三十年过去,呼韩邪已经不太记得李承恩这个救命恩人的长相了。
「他好像一直在寻找着些什么似的,但一直都没有找到。」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拚命地练武。有时候,一练就是一整天。」都就因为这样,虽然不理解每一道枪法的后逐变化,但呼韩邪也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和武学天份彻底把李承恩练习过的枪法记下来。
「我们相处的时候不长,也就一旬时间,之后他就离开了。」离开之前,李承恩还留下足够过冬的食物和柴火给他。
呼韩邪总结:「他是个好人。」又过了几年,他终于知道了自家救命恩人就是那个带领周人打败了自家部落的将军。虽然对李承恩救了一个「敌人」幼童的心慈手软举动嗤之以鼻,但不碍呼韩邪对此给予好评。
听到这里,李敛刚收回一枪,微微喘气,不由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大师父啊!大师父!您老人家这可真是坑死徒弟了!好救不救,居然救了一只白眼狼,还要是白眼狼王的那种!
看着李敛一脸无语的神情,呼韩邪乐了。
「好了!故事听完了,该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一招破坚阵,枪影重重,一下又一下的强攻让李敛应接不暇,左支右拙。呼韩邪这坏心眼的还故意偏攻向李敛受伤的左臂,让李敛捉襟见肘。
李敛正想再一次以命拚命,提气还击之际,体内的内力突然一滞,手上动作一顿,被虎头湛金枪重重的一下扎到心口,整个人从奔宵的马背上跌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