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了元帅大恩人的首肯,辛幼朵便爽快地戳穿了李敛善意的谎言,「当年我年纪还小,知道的事情不多。听族人们说,元帅武功高强,身手敏捷,轻易就躲过了机关和五祖子孙的攻击。」她也不全傻,知道在爆大料之前要先吹捧李敛一下。
「之后,蜈蚣祖、蝎祖、蛛祖和蟾蜍祖四祖问了元帅几条问题后,就让元帅通过了,只是…只是……双蛇祖似乎刚好心情不佳,提出要元帅闯过万蛇蛊阵才肯认可他。」
正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辛幼朵的中原话还是一般般的,似乎怕李敛阻止自己,她如连珠爆发似的急道:「万蛇蛊阵是把一万条已经炼制成蛊,带有不同蛊毒毒x_ing的蛇蛊组成。当日元帅虽然几经辛苦,成功闯阵,却被七条蛇蛊咬中,七种蛊毒随着伤口进入元帅体内,毒入心肺,药石罔效。」
「为了救元帅的x_ing命和报答元帅的恩情,我阿爸和十几个叔伯以大量精血为引,把凤凰蛊种到元帅体内,让其把七种蛊毒吞吃入腹,并反哺精血和提纯内力给元帅,修补元帅体内的伤势。然而,虽然凤凰蛊能够解决蛊毒,但却不是马上就能助元帅痊愈的。」
顿了一顿,辛幼朵讲解起诡秘莫测的蛇蛊起来,「蛇蛊大体分为两种:y-in蛇蛊和生蛇蛊。y-in蛇蛊是以蛇尸炼蛊,中毒者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则吐泻,然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重的脸上、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大便秘结;而生蛇蛊则是用活蛇祭炼,中毒后情况与y-in蛇蛊相似,但也有些异点。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无法求治。」
辛幼朵笑着的介绍起自家蛇蛊,嘴角边还一个小小酒窝,似乎不觉得自己在说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贺齐等人却只觉不寒而栗,天策府的四位将军连忙回想自己从前有没有得罪过辛幼朵。
「在疗伤的三天里,元帅所受的痛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所以,我们除了感激元帅外,也很崇拜、敬重元帅。」说到这里,辛幼朵送上一双星星眼。
每一个养蛊的夷人都或多或少受过蛊虫的反噬,不要说y-in蛇蛊,就说生蛇蛊在体内各处乱咬的那种滋味…真的让人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虽然没有真的中蛊,但单凭辛幼朵的描述,他们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非人的痛苦,不由得敬佩地看向床上。
唯有冯子芝一声不响,原本已经光滑苍白如纸的脸庞,越发的惨白了三分,毫无人气,看起来与死人无分别。
「延年。」李敛在冯子芝身后,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已经感觉到爱人的不对劲。
他就是知道小芝一定会担心、内疚,才一直不说出这事。但小芝如果真的铁了心知道此事,他总会有各式各种的方法,从不同的渠道知晓。要是这样,倒不如在自己有份在场的时候,告知他此事,有什么事起来,自己总能劝慰一二。
「这不过是双蛇祖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四十年前那个成功通过试练的李姓周人男子,就是我师父李承恩。」李敛说出一件秘事。
「当年,师父毫无发伤就闯过了祝融神殿,双蛇祖知道我是故人弟子,所以才设下万蛇蛊阵想要检验一下我的实力。」
辛幼朵突然恍然大,再度戳穿李敛的道:「难怪双蛇祖会如此刁难元帅恩人了!我记得那李姓周人男子闯过祝融神殿,去到五祖面前时,双蛇祖可能因为久未活动的关系,提出只要他打败了双蛇祖,双蛇祖就认可他。不过拳脚无眼,那人却是失手打伤了双蛇祖,让双蛇祖休养了三年才痊愈。」
老人常说:打蛇不死三分罪,但是要确保自己一定打死它。蛇记仇,你打不死它,它便会回来报仇。
当年李承恩打伤了双蛇祖,尽管是双蛇祖自己提出要和李承恩交手的,但牠只记得这个姓李的人类打伤了他。这些年来双蛇祖一直惦记住要报仇,奈何李承恩自从那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双蛇祖的怨气经过时间的酝酿,最终在遇见与李承恩身手一模一样,恰巧又是他的弟子的李敛时爆发了。双蛇祖不见得不知道让李敛通过试练,对所有夷人部族、对它的后代子孙,甚至对它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双蛇祖即使面对其他四祖的劝阻,都一意孤行要李敛闯过万蛇蛊阵才肯认可他。
谁叫李承恩当年打伤了它,人类说父债子还,那就算李敛不走运吧!况且,它已经交代好子孙不会杀他,吃一些苦头就算还债吧!
这让得知李承恩多年前所造下的「好事」的李敛苦笑不已。
他这素未谋面的师父可真的留下不少烂摊子给他,呼韩邪是这样,双蛇祖又是这样,希望再没有其他烂摊子了!
「没事。」
冯子芝若无其事的道:「辛幼朵,你就先给元帅施展补血之法吧!」
「是的,监军!我这就写个方子让人去煮药,待会为元帅补回血气后,再施以汤药,治病解毒,双管齐下。」辛幼朵不懂看人脸色,但身上小宠物传来阵阵颤栗、惊惧的情绪告诉她,这时候还是乖巧一点好。
「有劳了。」冯子芝捏住辛幼朵写下的方子,平静道。
如果李敛没有看到他快要把方子边角捏碎,和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气,也许会相信他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延年。」李敛努力拉长左手,捉着冯子芝冰凉的手掌。
冯子芝身子一顿,没有回头,安抚似的回握了李敛,道:「我还有点公务,处理完之后,就回来。」
见爱人未失控到不能控制的地步,李敛心下稍安。
仗还未打完,现在最重要的是作一个好看的收尾,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现在还有匈奴余孽逃窜在外,突厥、鲜卑在旁伺机而动,本帅命奋威将军牛继宗为先锋,显武将军冉封、威虏将军高克恭为副,领兵追杀匈奴联军残部。剿灭联军残部后,就率兵攻打匈奴龙城。」以牛继宗领军的能力和天策府将士的精锐足以击破士气低下、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联军残部。
「左军将军赵锋、平北将军英靳,聯合云中郡率兵救援塑方郡,功成之後,西出贺兰山,攻打匈奴龙城。」匈奴和突厥在塑方郡外的那二十万兵马听到联军败逃、呼韩邪被擒的消息自然会群龙无首,自乱阵脚,以赵锋和英靳两个老将多年以来的经验,配合云中郡的悍兵,那二十万匈奴、突厥兵马就如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另外,以明威将军李明珠为主将,宣武将军林寒、建节将军贺诚、翼卫将军贺信为副,联合柔然铁伐王子的十万兵马,攻打别失八里(突厥人居住的地方),必要时可请额尔登特的柔然部相助。」李明珠特别的身份足以死死压住柔然的铁伐王子和柔然的婆罗门可汗,量他们也不敢胡来。一但情况有异,林寒也能够作出最理智的决定。
「待攻陷匈奴龙城和突厥老巢的消息传回来后,中将军贺齐挟灭匈奴、突厥之势,率大军兵压饶乐水(鲜卑老巢),逼迫其俯首称臣,割地赔款,送质子进京。」只有以贺齐多年来对外的威望,才足以让鲜卑王拓跋翳槐屈服。等到大周消化完匈奴和突厥的胜利果实后,就可以对鲜卑用兵,解决这个如鲠在喉的「邻居」。
「末将领命!!!」
李敛虽然中了蛊,但头脑依旧清晰,把各方各面都考虑到。而且,做了军方大佬这么多年,分饼这种东西还是明白的,总不能自己吃肉,小弟连汤都喝不上。
众人神情激动,尤其是牛继宗、冉封和高克恭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火热。
但可是匈奴龙庭!霍去病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饮马龙庭,可是武将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是毕生的追求和向往。
李敛现在就是要彻底地把匈奴和突厥打垮、打死,再也不许他们有机会东山再起的机会。
打蛇不死,三分罪。
胡无人,汉道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宝玉袭爵
不知道由什么时候开始, 京中市井之间流传着一条消息:「冠军侯李敛在前线突发急病, 药石罔效, 暴病而亡。然而, 因为担心大军士气和匈奴联军的反扑,所以隐瞒冠军侯的死讯,秘不发丧。」
其后,不多久市井之间又突然传出一条据说来自宫中的小道消息:「冠军侯李敛的死是因为皇上害怕他功高盖主, 所以先下手为强,特地派人毒死了他!」
这条消息一出,百姓无不哗然,议论纷纷,险些酿成暴动。
各府的下人在听到这重大「情报」后, 连忙飞快地回府禀报自家老爷。
这条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一时间全京城震动。
不好说满京城百姓是如何议论不休, 单说文武百官勋贵上朝时就总是窃窃私语。
文官圈子里
「王侍郎, 你听说了没有?」
「这么大的一件事,自然是听说了!陈侍郎, 你怎样看?」
「好像前阵子(手指指向上方)赐了些药材去前面, 可能……」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不会吧!有(指指太上皇居住的宁寿宫方向)看着, 那位也敢吗?」
「怎么不敢?这种事历朝历代也是有的。」
「应该…应该不会吧!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脸不知心, 谁知道谁是怎样的人!」
武勋圈子里
「哟!老齐, 听说了没有?」
「现在满京城上下都知道, 俺能不知道!?」
「你们说那(小心翼翼地指天)…人, 真的杀了侯爷?」
「谁知道!俺在这里先说一声!侯爷救了俺的x_ing命,要是侯爷真的……俺一定要为侯爷讨回公道!!!」
「呸!架老子的!少说得好像只有你顾忌着侯爷的恩情似的!我们这圈子的,有谁没有受过侯爷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