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师 莫哲篇 第一、二卷 作者:分野【完结】(24)

2019-01-25  作者|标签:分野


莫哲看了看他,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他,随后才道:他叫司马迁,将来任职史官,写下《史记》千古流芳,但他自己实在很可怜,伴君如伴虎他不一定比我厉害,毕竟,我学的东西是几千年积攒下来的熔炼所成,不是此时还在摸索的人可以相比较,但,强于探索,比我这样坐享其成要伟大很多,他的《天官书》虽然有不到之处,可是历经千年仍旧是占候一门极有价值的珍品,这就足可说明一切。
毕宿一动不动,就连习惯了的,摩娑莫哲指背的手也停了下来。
半晌才问莫哲:你的意思,你能占测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哪怕千年以后?所以,你学到了千年后的东西?
不,莫哲坦言:我只是看过历史,学过前人著作,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从两千年后来,莫瑶也和我一样,甚至四郎、五郎、七郎他们兄弟三个也一样,我们都来自两千多年后。
毕宿的表情,真可以说是呆滞,可惜莫哲无心取笑,只紧张地观察着他。
本来说好了的,绝对不说出去的秘密,也一个冲动不能算是冲动,早就想要告诉他,只希望毕宿和自己能够毫无嫌隙,才说了出来。
但若他不信,该怎么办?
如此匪夷所思,想到毕宿可能的反应,莫哲已经隐隐失落起来。
是很匪夷所思,但是一切都不会比眼前的人更加重要,毕宿看到莫哲的失落,心里疼惜,在莫哲惊讶的神情中张臂把他牢牢抱紧,故意担忧地说:糟糕!本来就觉得自己很老,还好这身体看来年纪不大,配你正好,这下,我一下子又加了两千多岁,你说出来,是不是嫌弃我老,不要我了?
莫哲捂住嘴巴,不知是哭是笑,拳头在他胸前砸了两下,身体微微颤动。
毕宿也不管他到底是哭还是笑,提醒道:快看!
莫哲好像揉了眼睛,才抬起头来,向刑台上看,他们说话的功夫,仵作验看完毕,对邹仓道:大人,这女子身上多伤且重,每一处都可致命,依小人看,是被人同时攻击造成的,除了死状凄惨,连小人都没怎么见过,其他没有什么地方异常。
仵作的话,对百姓来说自然十分权威,听到他如此评价,忍不住又一齐猜疑姚安龙。
暴虐杀妻,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承担下来的罪责,恶劣程度,甚至跟苏家血案有得一拼。
姚安龙暗自咬牙,果然又被莫哲说中,这笨蛋仵作没瞧出不对来。
他连忙站出来,抢在官员下令前道:咦!这话奇怪,她头骨碎裂,却一滴血都不见,难道长这样脑袋的女人还算正常?
仵作被他指出来,回头一看,果然如此,但谁敢自承过错?立即强辩道:头上都是骨头,一层薄皮包着,没有血管当然不会出血。
姚安龙不懂人体,只急得抓头,忽然灵光一闪,放下手低头朝桌子狠狠撞去,惊起一片呼喊。
衙役也去抓他,慢了一步,只听咚一声,姚安龙滚倒在桌下。
这一下变故骤起,邹仓惨白了脸,那官员只道姚安龙事情败露要自杀,还微微笑起来。
一天之内,审结了两件案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却不曾想到姚安龙根本不是自杀,虽然动作急了点,到底没把自己往死里撞,两眼发晕地坐起来。
这边车里,莫哲和毕宿也吓了一大跳,计划里可没有这个。
看姚安龙坐起来,莫哲略一回味,才苦笑:这样笨的法子,也亏他能想出来!
什么法子?仵作和那官员看到姚安龙流血的额头,已经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去撞桌子。
他撞一下桌子也流血,那女子头骨都被打得塌陷下去一块,竟然没有一滴血。
仵作的说法,再也站不住脚了。
邹仓已经大约明白问题在哪,立即下令:切开她的头颅!

开颅
那官员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坐着看。
仵作老实地照做,下面百姓中,有胆小的,也蒙了眼睛。
等天灵盖切下拿开,能看清的所有人都发出克制不住地惊呼
那脑袋里边原本应该是白花花的脑子,可是脑子一点没有,倒有一条蜷曲着的,流着水的大肥虫子!!!
站在近处看清了的公孙雄在惊讶之后,抬起手臂扬了扬。
莫哲看到他比划,放下心来,虽然已经和毕宿商量得出这个结论,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心还是一直悬着,此刻才完全放松下来,不自觉地偎向毕宿,待他拥住自己,才反应过来,顿时大窘。
我、我你
不靠我你要靠谁?甘离吗?我虽然比他老,看着可比他年轻!身体也比他好,你亲眼看过的,嗯!还感觉过我的勇猛!毕宿喜滋滋地,夸赞起自己来。
算了。
数千双眼睛,光天化日之下,从一具女尸脑袋里找出一条比男人拳头还大的虫子来,这事情不是那官员能擅自决定的了,立即补救地起身亲自询问苏鸿离:
这女子是你娘子?
苏鸿离呆呆点头,反问道:她死了吗?
邹仓不忍地拍着苏鸿离的肩,对他道:你娘子一年前就死了,这虫子占了她的躯体,又去祸害别家,那时候她放过你妹妹,恐怕就是要她来背这个罪名,好替自己脱身,幸好被姚安龙揪了出来,不然还要害死多少人!
苏鸿离眼眶通红,不知是吓的还是伤心的,要是他妹妹等得到今天,他也不会那么可怜,只剩下一个人。
那官员急着要去写信告知州府,拉着邹仓快走,邹仓只得丢下苏鸿离,沸沸扬扬的人声里,官府众人抬着引起轰动的尸体回县衙去了,只剩姚安龙和苏鸿离还在刑台上。
姚安龙见莫哲乘坐的马车朝县城去,心里明白他刻意避开,免得使人疑心,转头看苏鸿离还跪在那里,心里十分不忍,过去小心地避开他断手,扶起他。
过去一切都过去了,留下性命才最要紧,跟我来,莫公子等着你呢!
莫公子?
莫哲啊!姚安龙道:稍等一会,我带你去见他,你这条命都是他给救下来的。
在附近冲洗了车里血迹,几个家丁驾车过来,载了公孙雄和苏鸿离往县城去。
苏鸿离坐在车里抱着断手,喃喃道:怎么回事?她怎么死了呢?
你妹妹?姚安龙叹了一叹:我们赶来的路上,莫哲倒是说了一下,那女人脑子里出水,毕宿就疑心她脑子不大对,我们没验看尸体,但莫哲猜出有东西在里边,而且是成了精怪的东西,你还记得那天吗?你和我、公孙雄,还有那女人一起去见莫哲,我说了家里出的事情后,莫哲就看着她不动,后来毕宿出来也看过她,那时他们就看出她不是活人,恐怕他们留意的时候,那女人也发觉了,可能你妹妹知道什么她的关键,所以那晚跟我借口不舒服,单独睡下,恐怕晚上就跑到三台大牢来,大牢看管很严,她用人的身体进不来,怕是取了外皮,从牢顶缝隙放下来,你妹妹看到一张人皮,面目还是认识的已经死了一年的嫂子,就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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