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妃一听,直接撅了过去,丫鬟赶紧过来帮着抹胸顺气。南安太妃勉强稳住自己问道:“只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儿?”
高位摇头道:“具体的奴才打听不出来,只知道昨个儿大理寺的人,去城外把人押送回来的,世子一直是昏迷着被抬进去的。”
“奴才又打着王妃的旗号,见了郭大人,至少也得先知道世子的情况,给世子找个太医瞧瞧啊。”
苏醒过来的南安王妃,急忙应和道:“很是,很是,那到底见着阳儿没有?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世子妃也用帕子抹着眼泪看向高维,等着消息。
南安太妃道:“你们这时候,必须稳住自己!”然后示意高维赶紧说。
高维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奴才塞了红封之后,邝大人拿出了忠顺亲王的腰牌,说是世子得罪了忠顺亲王和芮诚国公,他们已经说了,这气儿要是不出,人就在牢里呆着吧。”
南安太妃,气的心口一堵,眼前发黑,南安王妃赶紧命人去请太医,太妃这把年纪,可是丝毫不敢大意。
另一边,又赶紧派人备了厚礼到贾赦的温泉庄子,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等南安太妃醒来的时候,高维又带着东西回来了,只说,温泉庄子的人说,他们家主子们不在,不好收礼。
南安太妃缓过劲儿之后,说道:“明日一早,备厚礼去宁国府。”
南安王府彻夜通明,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才赶紧命人备礼,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妃亲自带着礼物找了过来。
贾敬不好避而不见,只能让人将这二位请了进来,贾敬夫妻给两位王妃行了礼,这才分宾主落座。
南安王妃,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今日贸然登门,只是为了我那孽障得罪了忠顺亲王和芮国公,想让宁国公帮着做个中间人,咱们两家,祖上都是老亲,有什么不愉快地,说开了也就好了,很不必要弄得这般难堪。”
南安太妃说道:“可不是,咱们这祖上的关系,可都是好着呢,很是应该彼此照拂着,若是有个不愉快地地方,也请那二位,看在阳儿年幼不懂事儿,又是家里的独苗,被宠坏了,不要太过计较,我这个做祖母的,替阳儿给王爷和国公大人赔不是了。”
贾敬一脸震惊地道:“太妃和王妃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赦弟和王爷去西山马场看马,如何会跟贵府的世子闹不愉快?赦弟又是个大方的,即便有什么不开心的,轻来轻去,也不会跟个孩子计较,不知二位是从何听到的消息?”
太妃和王妃,自然是不能说自家放印子钱的事儿,只能说,霍东阳去外边儿玩儿,赶上认识的人和芮国公等人起冲突,不小心卷了进去。
大理寺现在羁押着这些人,因为事情牵扯到忠顺王爷和芮国公,说是没有这二位点头,不能放人。
这是个误会,本来只要等这二位回来,解释清楚也就好了,哪知,打听到的消息是,自家的孩子是昏迷着被抬进大理寺的,这才着急来找宁国公。
希望宁国公先帮着把霍东阳保出来,自家找个太医给看病,完事了,要打要罚,南安王府绝对配合。
第88章
南安王妃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她们主要就是想先把霍东阳给捞出来再说,只要人回来,其他的就都好说了。
别说贾敬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也断不会帮着南安郡王府的,这一家子,干的事情,比荣国府那帮蛀虫更可怕。
贾敬打着哈哈说道:“太妃和王妃放心,恩候是个有分寸的,再胡闹也断不会弄出人命的,估计也就是想要将人关两天儿出出气,等他们回来,我去说一下,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把人放了就完了,很不必要兴师动众的。”
太妃和王妃心中暗骂贾敬这老狐狸,她们能不知道,人肯定是没事儿的,要不,借给郭文忠八个胆子,也不敢让南安郡王世子昏迷着就躺倒在牢房里。
南安太妃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哽咽道:“也不知道王爷和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做祖母的没看到孙子平安,是怎么也不能放下心的,那孽障又是自小被我和他母亲宠坏了的,吃不得苦头,要不,还是先让孩子回来,咱们王府可定会给个交代的。”
南安王妃也哭道:“我霍家一门忠烈,老太爷战死沙场,老爷又常年驻守台湾府,留我们娘们留守京城,可不就宠着这根孽障,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这才惹出了这场祸事。”
“咱们这都是老亲了,哪就真的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就是真得罪了,看在阳儿如今还不到弱冠之年,这打也打了,关也关了,这气儿总也该消了吧?”
贾敬笑着道:“二位王妃还是回去等恩候回来再说吧,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堂弟,最是个任x_ing的,一把年纪了,也一如年轻的时候那般,若是不能出了气,必是不能完事儿的。”
“你们也知道,恩候乃是上皇义子,又与皇上最宠爱的幼弟结契,得两代皇帝恩宠,什么事情皇上都看在忠顺亲王的面子上,纵着三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要避其锋芒的。”
好说歹说,贾敬就是咬死了,不敢得罪贾赦,帮不了这个忙。一切还是等贾赦回来,你们自己研究商量去吧。
婆媳两个无奈,只能告退。
这个世上,能顶着忠顺和贾赦的压力,把人弄出来的,贾敬是一个,剩下的就只能是忠肃亲王和皇上了,但是,忠肃亲王……还是算了,还是直接去进宫求见皇上可能x_ing大些。
南安太妃,那是和太上皇一辈儿的,老南安王又是为国捐躯,皇上没办法,只能让皇后召见了南安太妃婆媳,反正安抚接待命妇本就是皇后的责任。
皇上自己逍遥自在了,只是苦了皇后娘娘了。只是,皇后早已经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又如何会应下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妃的请求?
南安太妃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连日来,又是着急、又是上火,再顶着沉重的诰命衣冠来回奔波,这人就直接病倒了。
南安太妃,病的来势汹汹,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南安王妃一面惦记儿子,一面和儿媳妇一起伺候婆婆,很快,人也挺不住了,这就苦了世子妃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不得不挺起家业来。
最后,世子妃只得回去求助娘家治国公府,于是,四王八公的人除了理国公府和宁国公府之外,都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参奏贾赦。
原本以为贾敬不上朝,皇上迫于这些势力,即便是不处理贾赦,也会和稀泥把南安世子放出来,谁知,皇上竟然让贾赦上朝自辩,所有人一想到要跟贾赦和忠顺当庭对峙,都当即萎了。
而这次过来的只有贾赦一人,给出的答案也是让人绝倒:南安世子意图杀人灭口,纵马行凶,忠顺亲王如今受惊病倒,什么时候忠顺亲王好了,什么时候再谈其他!
忠顺亲王被纵马行凶的南安世子惊吓到?玩笑没有这么开的吧?那可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忠顺亲王,要是这么容易被吓到,那些被他打的屁滚尿流的异国人,岂不都是纸糊的?
但是,南安世子二话不说,直接骑马扬鞭,作势抽打忠顺亲王,这又是不争的事实,人证物证具在,又有南安王府重利盘剥在先,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招,求到荣国府,让荣国府的大姑娘贾才人给皇上吹耳旁风。
史氏最是个喜欢出风头的,这南安王妃拖着病体过来软语相求,又备着厚礼,言说,家里的太妃,看着是要不好了,就等着见孙子最后一面了。
史氏一听,当即跟着抹泪道:“可怜见的,都是贾赦那个畜生作孽,可惜,虽然是我生出来的,却也做不得他的主,王妃且放心,我这就递牌子进宫求见贾才人去。”
南安王妃知机的甩出了一万两银票道:“哪能叫贵府帮忙还倒搭钱的,今日来的匆忙,这些且先拿去打点用,过后,南安王府必会送上谢礼。”
史氏笑道:“哪里就有这么些说道,什么谢礼不谢礼的,都是老亲儿,咱们四王八公,向来是同进同退,谁家有个难处了,都是互相帮助的事情。”
又推据了一番,终是收下了银子,王夫人看着银票,心里满意,这手里的念珠都转的快了两圈。
南安王妃看着王夫人身后站着的小女孩儿夸赞道:“这是府里的二姑娘儿吧?倒是个标志的人儿,可许了人家?”
史氏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兴娃娃亲那一套,虽然是个庶女,也是从小抱到她太太身边当嫡女教养的。”
又对女孩儿道:“探春丫头,还不过来让王妃娘娘看看,讨了王妃的喜欢,可就是你的造化了!”
这探春长得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张鸭蛋脸,俊眼修眉见之忘俗,听到史氏这么说,先看了一眼王夫人,见她没反对,这才袅袅婷婷的走到近前,大大方方的给王妃请了安。
南安王妃将手上的镯子退下,戴在了贾探春的手上,夸赞道:“近前一看,这女孩儿真真是合我的眼缘,恨不得直接就抢回家去。”
这就是问史氏的看法了,抢回家自然是想要联姻的意思,只是南安王妃就霍东阳这么一个儿子,那就是想要聘做侧妃了。
贾探春只是个庶女,能做郡王府世子的侧妃,已经是抬举她了,史氏自然是愿意的,于是说道:“这可是探丫头的福气喽!探丫头还不赶紧谢谢王妃?”
探春红着小脸儿又给南安王妃行了礼,就赶紧回到王夫人身后,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几人又笑着打趣了探春两句,南安王妃就起身告辞了。
史氏赶紧让王夫人往宫里递帖子,虽然仍然进不去宫里,但是,贾元春升做才人之后,贾家终于送进去了一个丫鬟抱琴,传递信息钱财的时候,方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