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墨尔本,国际刑警,献身任务。
一切都那么巧妙而戏剧地重合起来。
路浔皱了皱眉头,看向记者,想开口问什么,才发现自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几乎一无所知,最后只好从钱夹里掏出照片:“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是不是这样?”
记者凑近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小的照片,才抬起头:“你也认识他?”
路浔垂下了手,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认识,他......是我父亲。”
记者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悲悯,伸手抱了抱他:“祝你好运,孩子。”
记者说他有一些未发表的路浔父亲的照片,找出来之后会传到他的邮箱里。
和记者告别之后,白深和路浔漫无目的地并肩走在路上,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路浔却走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你还好吗?”白深问着,靠他近了些,悄悄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路浔笑了笑,“只是觉得很奇妙,可能像是遇见了一个多年前的老乡。”
“嗯,他乡遇故知。”白深说。
“什么意思?”恕他真的没有学过这句。
“哎,你不是在学中文了吗?”白深笑他。
“没人像我妈那样督促我,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路浔只好坦白。
“这个成语用得还行,”白深说,“往后我来督促你。”
“你?”路浔看着他啧啧两声,“你行吗,我听说很多中国人中文也不见得好呢。”
白深松开他的手往他肩头甩了一巴掌:“那是你。我的水平教你绰绰有余。”
“哟,不得了不得了,”路浔撇撇嘴,“你看得懂原版喉咙梦吗?”
“是《红楼梦》,不是喉咙梦,”白深无情地纠正他沾染着椒盐普通话的发音,“看得懂。”
“那确实够了,”路浔说,“我学中文的目标就是达到能看懂《红楼梦》的水平。”
他说这话的时候,为了确保发音正确,把“红楼”两个字故意拖长了音,甚至显得有点儿咬牙切齿。
“嗯,年轻人,任重道远。”白深说。
路浔看着他,显然也没有学过这个成语。
”你教啊,就现在。”路浔说。
“教什么?”白深问。
“他香芋鬼知。”路浔说。
白深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求学的样子,觉得有趣。
“是他乡遇故知,意思就是在异地遇到老朋友。”白深说。
“那我和那个记者是他乡遇故知吗?”他问。
“不是吧,‘一见如故’更贴切一点儿。”白深答道。
“那又是什么狗屁意思?”路浔觉得心有点儿累,就不能不用成语说点儿大白话吗?
“就是见到第一面,却觉得像是多年的朋友,”白深说,“中文里有很多这样的典故,比如‘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还有一句诗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样啊,”路浔看着他笑起来,“我曾经遇见过一个一见如故的人。”
“是吗?”白深也看着他。
“是。”路浔满眼都是笑意,盛满了碧空般澄澈的蓝色瞳孔。
白深没说话,停下脚步毫不躲闪地看着他。
路浔也配合地看入他的眼底,两个大老爷们儿莫名当街玩起了深情对视。
“卧槽?”白深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没忍住爆粗口,“我啊?”
“不是你。”路浔依旧看着他笑,声音都有点儿上扬。
“不是?”白深有点儿震惊,话都说到了这个当口,就算不是也给个面子好不咯。
他没好气地瞪了路浔一眼,径直往前走,结束了不欢而散的深情告白:“再您妈的见,王八羔子。”
“哎,没说完呢。不是你,”路浔跑上去一把扯住白深的手,“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40章左右,会结束战场这一趴。
45章之前,主cp白鹿只有糖,阔以放心食用~⊙v⊙
第34章 34
在李恪恢复期间,肖枭把他照顾得很好,除了莫名有点儿x_ing情大变之外。
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他们两人一同回到大本营。
在路上,他像往常一样扯了扯肖枭的胳膊,不过肖枭却颇有些不自在地离他站得远了一点。
“下周有个谈判,”肖枭说,“我跟你一起去,你能行吗?”
李恪只好垂下了手:“能行,放心吧。”
“嗯。”肖枭说。
面对这样一个敷衍又随意的回应,李恪有点儿恍惚。
他只知道,比起这样轻言细语的恭敬话,他更怀念肖枭对他大吼大叫说不上两句就给他一拳的日子。
“你怎么了,”李恪看向他,“吃错药啦?”
肖枭沉默着没说话,一直走到大本营的门口,他才回了一句:“我有病。”
说着朝另一个方向快速逃走。
于是在余下的大半天,他都没再见到肖枭。
晚上从办公室回来时,他走到肖枭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肖枭正在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问:“谁?”
“你大爷。”李恪说。
肖枭沉默片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有事吗?”他问。
“我……睡不着,到处逛逛。”李恪随便扯了个理由。
“哇,您肯定逛累了,从你房门口走到我房门口,”肖枭说,“得有整整10米吧。”
李恪不想理他:“你睡了?”
肖枭顶着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让我进去。”李恪靠着门框,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肖枭忍住了冲动,使劲攥着门把手:“我已经睡了。”
“我知道,”李恪觉得和他说话莫名地费劲,又重复了一遍,“让我进去。”
肖枭沉默着,没有看他,两人僵持了半晌,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睡不着你就再往前逛20米,去找白深,他有安眠片。”
说完立即关上了门。
肖枭坐回到床上,胡乱揉了揉头发。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等着哪天他能大发慈悲发现自己的好,永远做那个如影随形的守护者。
倒还不如帮他追求到他想要的。
一颗心要是长时间解不了渴,迟早会干涸。
倒不如不去喝那一杯水,也就不会感到渴。在两人满是荆棘的感情里,他只能找到这样的出路。
李恪在外面愣了一会儿,没有立即走,就站在他门前点了一根烟,也没什么心思抽,看着指间的烟Cao缓慢燃烧完,在昏沉的黑夜里忽明忽暗。
第二天早上,李恪走进餐厅吃早饭,肖枭和路浔就坐在一起,肖枭赶紧起身:“鹿,我吃完了,先走了,等会儿把你们的资料交给我。”
路浔不明所以地从碗里抬起头,一脸懵地应了一声:“哦。”
李恪当然不明白肖枭为什么要躲,只是觉得这样也好,可能他是想给两人不明不白的感情做个了断。
虽然舍不得,但他知道这样是正确的。
李恪是深海的重要人物,只要涉及到工作,凡事都要以身作则。要是被组织发现两人过分接近,一定会造成不良影响。
他总是这样理x_ing,而肖枭又总是那样冲动,这样的两个人要是还能好好在一起,那真的是见了y-in间地府的鬼了。
白深也走进了餐厅,没去点东西,先坐到了路浔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