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楼外表虽然漂亮,但家具等还是维持着十几年前的小资风,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影映画质感,而少年一旦换下宽松常服,重新穿起西装戴上手套以后,仅仅这么看着,倒也有种大人的感觉了。
“老师。”
狭小的客厅里,百叶窗内溢出的光,一格一格照亮少年的琥珀眼瞳,他柔软的唇微微绷着,脖子扬起有些高傲的角度,胸口的银色别针闪闪发光。
正常人大概会更多注意到少年漂亮的五官,但对于吴谢而言,这是一种有别于前几个世界的鲜明诱惑——让人很想犯罪。
所以他在玄关沉默许久,才简短地回答道:
“我去做饭。”
“站住。”
少年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此刻他专注凝视面前的人,显露出与以往不同的偏执x_ing格来。
“老师。”他问,“想要抽烟吗?”
“……”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吴谢还是脱下鞋子,赤脚走过去,与少年面对面:
“不想哦。”
殷送有些不甘地抿起嘴角,他有些坐如针毡地在沙发上磨蹭半晌,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将双手握在膝间,没有再发出声音。
男人克制住内心笑意,绕过茶几,单手撑在少年靠背后,将他整个人半环住。
突然的贴近似乎让少年有些不安,男人空闲下来的手从对方身前抄过去,轻轻包裹住这人十指紧攥的手背,对着那薄且白的耳尖吹了口气:
“这是什么?”
殷送被这口气吹得打了个激灵,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摊开手掌,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别过头去。
躺在白色手套上的。
是一只造型特别的打火机。
第72章 part.72
“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低头望着余辉里粼粼闪耀的琥珀眼瞳,声音温柔而低哑。
面颊殷红的少年微微仰头,毫不避讳地靠近过去。
“想给老师……”他有样学样地在对方脖颈上吹了口气,“点烟。”
修长五指陷入沙发柔软靠背,喉结轻咽,男人身体紧绷,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顺着这个暧昧的动作继续下去,张嘴又闭住,他酝酿着该如何缓解这种诡异的气氛,同时尽量不要伤到对方的自尊心,让少年不要再继续生气下去。
“老师。”
菱形眼角勾起桃花般的粉色,少年用挟着打火机的指按住男人脸颊,认真表情被黄昏朦胧成近乎大人的成熟,濡s-hi眼神又显现出一种青涩的稚气,两种复杂气质糅杂在这种时刻,形成一张令人无法抗拒的网。
——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要跳下去。
少年说:
“我喜欢你。”
将少年黑且柔软的发丝撩起,抹去眼中犹疑,色如深潭的瞳被纤长蝶翼笼罩,男人垂下深色y-in影,即将用柔软触碰柔软的瞬间,他听到少年更轻的低语。
“……喜欢,你身上的味道,烟,和茶的气味。”
只差半寸,就能一解思念之苦。
“叮,【治疗殷送】进度值+10%,当前进度30%”
这个姿态维持了不到三十秒,男人发出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将这个暧昧的吻释放在少年眼角,顺势松开对方,揉乱了这个坏家伙的头发。
“说话不要只说半句,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叹了口气,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打算站起来,“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衣角却再度被殷送抓住,这个人脸颊殷红,张着双濡s-hi的眼睛,用无辜的语气对他说:
“老师,想要抽烟吗?”
“……”
明白今天不完成他这个心愿恐怕是走不掉了,吴谢从裤口袋里摸出揉皱的烟盒,熟练地弹出一支咬在嘴里,无可奈何地半跪下来,回答道:
“来。”
打火机咔嚓燃起一簇火光,少年用掌心拢起摇晃橘红,眼底浸透这份略显炽热的温暖,以虔诚的态度不声不响地点燃了那根被男人咬住的烟,随后他合上打火机盖,看着那人深吸一口后呼出本该呛人的白雾,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好想……变成老师嘴里的烟。
“满意了,嗯?”
确定自己吐干净那股可能令大部分人都不快的气味,男人凑过去用手指耙顺了少年被揉乱的发,把烟灰弹在水晶缸里,这次再起身,少年没有再拦,只是仰着脑袋用朦朦胧胧的眼神看他,带着点叫人看不懂的羡慕。
吴谢没法确定殷送的羡慕来自于何处,对方现在的状态好像还可以,所以他不打算过多干涉,而是先行溜进厨房做菜。
看着冰箱里塞得满满的食材,他拣了个小南瓜,一把番薯叶,探出脑袋朝外问:
“阿送,南瓜炒番薯叶,吃吗?”
客厅里四寂无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影子不见了。
“阿送?”
心里一空,夕阳沉落间,客厅已变得暗沉沉一片,男人正想开灯,却听见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
他屏息走到沙发旁。
少年窝在柔软布料里睡得正香,影子与沙发融为一体,他的右手依旧呈握态,本该被扣在那的东西已经空了。
拾起掉在地毯上的打火机,厨房门缝泄露出的白炽光洗亮微芒。
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起少年中午绕过他喝的那杯白酒。
酒劲滞后这么久才发作,这样的cao作简直闻所未闻。
“0001。”
俯身抱起殷送,男人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下次男主有任何不适,记得要在第一时间提醒我。”
“好的,宿主。”
默默围观全程的0001莫名其妙地应承下来。
……男主他,明明觉得很舒服啊。
……
睡眼惺忪地支起身体时,殷送发觉自己正坐在马桶盖上。
男人埋头在洗漱台里洗脸,偶尔抬头时见他终于清醒一点,用食指点点玻璃杯,闷在毛巾里的声音带着还未祛除的沙哑:
“快起来,不是说想跟薇薇去钓鱼吗?”
他们在乡下住了有相当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早上,殷送不是在马桶盖就是在浴缸旁边的毛巾台上醒过来,为了配合他的固定作息,吴谢现在起得相当早……但不知道为什么,跟老师睡在一起以后,他总还想再赖会儿床。
最开始老师纵容他睡到上午十点半,结果当晚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只能起来跟老师出去夜跑,好不容易把作息调回来,对方就没有再给他赖床的机会,到点就会叫他,如果叫不醒,就直接把他抱进盥洗室,掰着他的脸给他洗脸刷牙。
那之后,殷送常常觉得,他的老师似乎有意把他养成一个废人,不过在他决心自己打理这些事以后,吴谢倒也没再c-h-a过手,给他挤好牙膏拿好毛巾以后就会出门买早饭。
但是……感觉不管怎么看,他只需要把牙刷塞进嘴里洗刷刷的这种状态,怎么也不像“自己打理”的模式。
明明这些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师已经把他当成个脆弱的幼儿来照顾了。
虽然被这个人照顾很开心,但还有一种“被小看”了的不甘心。
“老师,明天用闹钟叫我起来就好。”少年端起杯子,很短地叹了口气,“我能起来的。”
男人正在拧毛巾,闻言瞧他一眼,应了声“好”,又听少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