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尔回头冷飕飕地看了方俞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改口道：“哥，你是我亲哥。”
隔天集训就开始了。
三十名选手多数年龄偏小，刚刚签约公司等待机会出道，像是乐尔这种出道过两次的更是独一份，于是他理所应当受到了特殊的目光。而且来参加这档节目的都是对此抱有一定希望的，渴求每一次的机会，所以在集训的时候都是自家公司的抱成一团练习，多余的交际都被省略了。
方俞倒是有点与众不同，一天到晚总跟着他跑。
“队长不是叫你少吃点辣吗？”
乐尔手上一顿，接着又往餐盘里多放了一勺辣椒，斜了他一眼问道：“我会听他的？”
“当然不。”方俞夸张地张了大嘴说道。
话虽是这样说，吃饭的时候乐尔面无表情地把菜里的辣椒都挑了出去，丢在一边落成小山。
方俞看在眼中，这次他总算学乖了没当面戳破，只好走在他身后憋笑。
没多久就被乐尔发现了。
乐尔刚想说什么，出了门刚好撞见走廊里的沈青遥。
合约敲定之后乐尔私下联系过沈青遥几次，但实在不凑巧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沈青遥都在工作。时间太晚的话又怕打扰到沈青遥休息，他只好暂时作罢想着节目录制开始之后再另寻机会。
乐尔说道：“沈哥。”
沈青遥看到他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来得早，我才刚来报道。”
“哥，那我先回去了。导师再见。”方俞说完就溜了。
沈青遥和乐尔找了个空房间坐了会儿。
乐尔刚要开口，却听到沈青遥说道：“之前我不清楚你的打算，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和节目组签约，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个很好的偶像了。不过在这里看到你，我很开心。我私心还是觉得这个舞台更适合你，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想做偶像还是歌手，在此之前乐尔毫不犹豫会选择后者。
但当他要面对彻底抛弃这一身份的时候，那些苦痛和心酸就都远去，剩下的连眼泪都是快乐的。而且他现在还有怀江远，并不是一个人，和怀江远站在舞台上让他很愉快。
他有些动摇，可是也清楚无法两全，乐尔心中一酸，说道：“谢谢你沈哥。”
“要谢的话，明天选导师的时候票要投给我才是真的谢谢我。”沈青遥说着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
下午上完声乐课之后，乐尔偷偷溜到楼下给怀江远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我本来以为沈哥会避嫌，不会做我的导师。”
最开始看到规则的时候他想要选择的导师就是沈青遥。沈青遥是创作型歌手与他风格差异不大，选择他作为导师对他之后的比赛会有很大的帮助。只是他一直碍于两个人相识的关系，在考虑导师的时候只好第一时间把沈青遥排除了。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还用得上避嫌这两个字？”
小妖精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什么醋都要吃，总能在他话里精准地挑出一些让他无法反驳的“重点”。
“不要闹，只有我们两个的关系才能用。”乐尔红着脸哄道。
怀江远听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问道：“你要和我地下情？”
“……”乐尔咬了咬牙，笑着骂道，“变态。”
怀江远没反驳，半晌开口说道：“放轻松点，别压力那么大。沈青遥邀请你，是觉得你适合，别的你都不要想。弟弟知道了吗？”
“知道了，变态。”乐尔感觉心里暖暖的，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
“还骂我，这么没良心？”
“气人还能说成是安慰的，这世上就你怀江远这头一份。”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哥。”
乐尔唯独受不了怀江远叫哥，每次他听了之后都神魂颠倒，恨不得现在坐飞机就跑去小妖精身边把人这样那样。
但显然不能，他忿然地憋红了脸把电话挂了。
转眼到了导师和选手互选的环节。
三十个选手抽号码签，随后以此上台演唱。乐尔抽到了三号，很快就轮到他了。
他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自弹自唱。
这首曲子是他出道之前在网络上翻唱过的，但与当时的版本不同，这一次的经过了乐尔的改编。
歌曲给人带来一种全新的感觉。
一曲终了。
台上的三盏灯全部亮起。
坐在中间位置的女导师拿起麦克风，开口说道：“乐尔，我认得你。”
她瞥向身旁的其他两位导师，说道：“我相信我身边的这两位男士对你也很熟悉。”
乐尔笑着点了下头，“导师们好，我是乐尔，是HEL的主唱。”
“那么现在乐尔做出抉择，三位为你亮灯的导师，你会选择哪位？”主持人适时c-h-a话说道。
乐尔心中已有了打算，视线落在沈青遥的身上。
主持人问道：“沈老师你是怎么觉得的？”
沈青遥说道：“当然是我。”
话音刚落，乐尔笃定地说道：“我选择沈青遥，沈老师。”
怀江远把视频退出了。
在乐尔封闭拍摄一个月后，九月中旬《voice》第一期终于播出了，刚刚播出就迅速蹿红，话题x_ing强热度居高不下。
只不过因为乐尔本就已经出道，与同期没有名气的选手有所不同，刚开始宣传的时候给乐尔招了一波黑，但节目播出之后，乐尔比赛时的那段cut播放量极高也把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堵得严严实实。
他拨了通电话给乐尔。
那头刚接起来，乐尔快速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出了郊区，在去机场的路上。第一期节目你看了吗？唱的怎么样？是不是更爱我了。奉劝你不要看第二期，不然你会爱我爱到死去活来。”
“机场等你，你快点。”怀江远说道。
乐尔一愣，转瞬间有些明白过来，但又不敢相信，于是干巴巴地问道：“你要回家过中秋节，你等我做什么？”
第四十二章 中秋快乐
到了机场，乐尔刚进候机室就看到了怀江远。
他伸手挡了挡走在他身边的助理，一个人偷偷地绕后想吓人。
乐尔半跪在椅子上，手探出去刚要搭上怀江远的肩膀。对方忽然干脆地仰了头，四目相对。
怀江远伸手把口罩拉了下去，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嘴唇。唇珠红红的，看起来很勾人，他这样想着，怀江远眼底都是笑意还意味不明地舔了下嘴唇。
若不是这还在机场，乐尔很想直接把人按着就啃两口。
但假设是不成立的，他认怂绕了个圈挨着怀江远坐下了。坐下的时候他还略带失望地瞄了怀江远的嘴唇看了一眼，他们还没试过这种体位呢。
怀江远挑了下眉，凑过来在他耳边问道：“想什么坏事呢？”
呼吸打在乐尔的耳边，他感觉有些痒，伸手推了推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道：“你不回家，在机场等我做什么？”
“想你啊。”
乐尔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他们两个人在候机室里像是两个佯装认真听讲的高中生一样正襟危坐，有些话也只能偷偷的说，更没办法牵手和拥抱。他这样想着有些烦躁地动了动手指，伸手去抓座椅的扶手。
怀江远却用食指勾了他一下。
乐尔吓了一跳，又听到怀江远说道：“我爸出差去了，过节在家也只有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我想和你一起过节。”
“好不好？哥。”
乐尔顿时联想到怀江远一个人在家，他饭做的那么难吃，一个人待着肯定会饿死了。他一愣，头脑发热应了。还跑到一边给乐妈妈打了通电话，和她说邀请了同事一起回家过节，还努力地描述了这位同事孤苦伶仃，过节无人陪伴。
临上飞机前他才想起来，就算他应下了，怀江远也没买机票，除非——
他扭过头果然看到怀江远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拿出了机票。
和他同一班飞机，甚至座位都是在一起的。
助理交代了几句之后，两个人上了飞机。
乐尔心中忿忿，这只小狐狸分明是有备而来，就算他不应，怀江远也会和他一起回家。他打定主意为了惩罚怀江远，在下飞机之前和他使用冷暴力，叫哥也没用！
怀江远歪了下头看他，半晌抬手摘掉了他的帽子，专注地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两边又帮他重新戴好。
“头发有点长了。”怀江远说道。
乐尔“唔”了一声，不想承认他被怀江远哄得完全没了脾气，说道：“回去就剪短一点。”
该死的怀江远，小狐狸和小妖精无缝切换，技能太强了。
飞机落地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
这个临海城市的街道宽敞且干净，九月底的气温也较京城高的不止一星半点，尽管是在夜里只穿短袖也足够了。
不到十点钟出租车终于停在了乐尔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进门之前，乐尔目瞪口呆地看着怀江远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盒月饼还有两瓶红酒。
乐尔明显看到怀江远深呼了一口气，他抿着嘴有点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