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拒绝,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第10章 远离
2016年1月5日
严驭和高丰从学校教务处出来时,手里多了份文件。
高丰看了眼文件,不信道:“你真的要走啊?”
“嗯,就这几天。”严驭把文件里有他信息那一页撕下,其他的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所有档案已经办妥,这个东西可有可无。
“这不,马上毕业了……”高丰踌躇道,“是因为纪隶吗?”
听到这个放在心里的名字,严驭心还是会悸动。
“一半一半吧,”严驭没撒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一方面调整心情,一方面在Y国待两年对我以后得发展更好。”
“回来就是赚大钱的人了啊!”高丰情商不低,没有接着提纪隶。
“不去我也可以赚大钱,不过是赚的更多而已。”严驭皮笑r_ou_不笑。
高丰拍拍他的肩膀:“常联系,别忘了哥们。”
“你不是常说一句话?”严驭挑眉。
高丰秒答:“苟富贵,勿相忘!”
2016年1月10日
严驭特地买了纪隶期末考这一天的机票,只带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所有能让他想起纪隶的东西都被他装进纸箱,留在了自己的桌上。
抱着纪隶可能会拿走当个念想的想法,但却清楚,那些东西的结局多半是被宿管当废品处理。
天气格外s-hi寒,严驭整理了下自己的大衣,在校门口等空置的出租车。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早,也就不着急了,往身后熟悉又陌生的偌大学校看去。
一个身影正朝这边跑来,向他挥手,从模糊到清晰。
严驭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是纪隶。
“你还没走,太好了……”纪隶跑近后,扶着膝盖喘气,耳尖和鼻尖被风吹的发红。
“你现在应该在考试。”严驭手指蜷缩,克制住想要摸他脸的冲动。
“我做满不会挂科的题就提前交卷了,”纪隶大口喘气,缓过来后,扯起嘴唇笑着说,“你肯定要问我怎么知道的,高丰告诉我的。”
“果然是大嘴巴。”严驭故作不在意的说,“怎么,你是来挽留我的?”
“不,”纪隶伸手拦下一辆正好路过的出租车,打开车门,“我是来送你的。”
严驭沉默的跟着他上车。
学校离机场不远,因为同在郊区,两人缄默不言,幸好司机一直聒噪的聊东聊西,才没让气氛那么尴尬。
司机说的话纪隶每一句都回复。
“今天天气真冷啊!”司机把暖气往高的调。
纪隶:“是的。”
“你们是学生?”
“对。”
“谁要去坐大飞机啊?”司机乐呵呵的说。
纪隶轻笑道:“我旁边这位帅哥。”
“哦~去哪儿啊?”司机接问。
纪隶转头看他,显然还不知道他去哪儿。
原来高丰嘴巴一半大一半小,“封锁”了点不怎么重要的信息。
“Y国。”严驭沉声道。
纪隶收回视线,把脸转向窗外,严驭在这个时候才敢偷偷瞟他。
很快就到了川流不息的机场,两人走动时,隔开了一些距离,总有人从他们中间走过去。
办理了登机牌和托运,纪隶总算说话了,但仍旧不是严驭所期待的话,只是一些无聊又不失礼节的叮嘱。
说完了该说的,纪隶见严驭一直敷衍的点头,张张嘴,说出本不该说的话:“多久回来。”
“不回来了。”严驭说出赌气般的话。
纪隶搓搓手,在嘴边哈出一口气。
机场里的供暖很足,纪隶还这样冷,看来没有穿够衣服就追了出来,严驭权衡后,去买了杯热n_ai茶给他。
一杯n_ai茶而已,看着不像关心吧?严驭心里想。
纪隶捧着热n_ai茶,打开盖吹着啜饮一口:“多糖原味n_ai茶。”
“你……”严驭把后面的“最爱喝”咽回嘴里。
“你要照顾好自己。”纪隶笑的很轻松,没有半分不舍。
严驭听到这句话,烦躁的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上飞机,心中的憋闷让他等不到这个时候。冷漠的说:“我过安检了。”
“好。”纪隶站的端正,身姿挺拔,一手拎着n_ai茶,一手c-h-a进兜里,完全一副好友相送的架势目送他。
在安检员检查时,严驭看向不远处的纪隶,嘴型好像动了动,隔得太远,实在看不清。
说了什么?
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十二个小时的航行,究竟能隔开什么呢?
2016年
对于我来说,换个国家的不同在于,需要倒时差,时差一倒过了,那就没什么不同了。
我那不省心的母亲,隔三差五的叫我去相亲,有华裔女孩,更多的是外国女孩,条件都挺好,放在一年前的我身上,不妨一试。
现在的我,没想过要为了纪隶守身如玉,就是找不到一个像纪隶一样能放进眼里,落进心里,还剔除不掉的人。
和高丰聊天时,这位“情报员”时不时的会传递消息,我挺爱听,哪怕一点用都没有。
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循规蹈矩,就没有刻意的记录准确时间,想到什么就写下来,只知道真的学到了很多,还能在父亲的公司实习,他想给我安排空降职务,我倒想从最底层做起,毕竟让其他人心服口服比埋怨在心好的多。
应该过了快半年吧,高丰毕业了,发了些毕业照,有一张用高科技把我PS上去了,看不出半点瑕疵。
高丰打来电话炫耀:“厉害吧?”
“怎么做到的?”
“我女朋友是摄影爱好者。”高丰说这话时,不经意露出了因恋爱产生的幸福和甜蜜。
我为好朋友许诺:“你结婚时,不管多远,我都回来给你包大红包!”
“得,不会让严总等太久的!”高丰笑过后,低声说,“纪隶,好像和我女朋友同摄影社的一个妹子关系挺好的。”
“……嗯。”我的心情只因为和纪隶沾边的一句话跌落谷底。
“听说还带回家了。”
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继续聊下去了,几句话后挂断电话后,思考了很久。
愿意听纪隶的消息,是因为不死心,坚信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可以等。
带回家了……
纪隶连他家怎么样,都从来没对我提过。
呵,这个恋爱谈的真讽刺。
后来,母亲再给我介绍了一个华裔女孩,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女孩叫云馥,在Y国读音乐学院,说话和唱歌都挺好听,长相和名字一样,带着古典韵味。
纪隶的声音,经过刻意在脑海里的遗忘,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所谓朦胧美,模糊后,偶尔记起来时,还是会想的厉害。
虽然没有抱着真心去谈恋爱,但我扪心自问,无愧于一个“男友”的角色,谈笑间伪装的很好,甚至让她都确信,我是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