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长胖,不长高算怎么回事啊。”纪隶把手从兜里抽出,按着严驭的肩膀,把他推向墙。
纪隶抬起头:“189,真高,除去鞋底应该160。”
“我鞋子29厘米吗?”严驭假装相信的看着他,肩膀上的手始终没移开,“你壁咚我。”
纪隶一愣,赶忙挪开手,放进兜里说:“我们去看部贺岁片吧,过年上了不少电影。”
这一年,贺岁电影大多是很老套的爱情片,他们在其中选择了一部亲子电影《爸爸去哪儿》…
影院里都是拖家带口的,纪隶嘴角的笑一直收不住,手搭在严驭的肩膀上打趣:“严驭,你会唱小星星吗?”
严驭不知道这个是梗,清唱着中文版:“一闪一闪亮晶晶。”
“你应该说不会,”纪隶清清嗓,“那我教你好了。”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回去后,严驭让纪隶再唱了一遍,悄悄录下来做成手机铃声,往后多年,再也没有更换过,再后来还养成了一个习惯,等这句唱完了,才会接起电话。
2015年3月5日(元宵)
严驭打开纪隶的卧室门时,纪隶正在为明天回学校而收拾行李。
“这个年过得很有意思。”纪隶不舍的把行李箱扣上,泡面吃的差不多了,各类用品都有用上,行李箱只剩轻飘飘的几件衣服。
严驭倚在房门:“我回来的时候都叫上你。”
“真的吗?”纪隶坐在行李箱上,笑眯眯的说,“我这人最不缺的脸皮,这可是你说的。”
严驭没把喜悦表现在脸上,指着门外说:“我做了元宵,要吃吗?”
“要!”
两碗芝麻馅儿的汤圆,冒着蒸蒸热气放在餐桌上,纪隶嗅了嗅:“速冻的啊?”
严驭点点头:“别拆穿我了,就当是我做的吧。”
纪隶用勺子舀起一个,吹凉了放进嘴里,还没嚼就竖起大拇指对向严驭。
严驭抿嘴轻笑,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纪隶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多惊讶,自夸了句:“真好听。”
“我接个电话。”严驭拿起手机,走进阳台,拉上玻璃门。
“帅儿子!新春快乐!”电话里娇滴滴的女音是他四十好几的妈。
严母经常给他发短信,很少主动打来电话。
严驭沉默了一下:“妈,把舌头捋直说话。还有,今天元宵了。”
“sorry,baby,”严母交待道,“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事情太多了,忘了。”
“谢谢,”严驭看了眼电话,“一分钟了,还有事吗?”
“跟妈妈讲话还计时啊?”严母从娇滴滴变得委屈,“这都两年没看到你了,在大学好吗?”
“挺好。”严驭说。
“那…处对象了吗?”
严驭一抬头,视线直对一口口吃着汤圆的纪隶,眉头舒展。
“嗯。”
很简单的一个字,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严驭不太能认清自己对纪隶,是最初就有,对声音的好感,还是现在相处的喜欢?
没原因的想接近,接近了又不满足,想要触摸他,抱他。这是严驭这不算短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挂了电话,纪隶已经吃完汤圆双手捧着手机玩游戏,见严驭坐下了,才说:“去打麻将吗?高丰不服气,要一雪前耻。”
“你们换了联系方式?”严驭微有不快的说。
纪隶放下手机:“上次不是拉了个麻友群,方便没钱了网上支付吗?”
严驭没想到他会解释,挑挑眉:“这样啊,你想打我就陪你去。”
“赢钱万岁,赢了给你分红!”
2015年4月5日
回学校后,严驭没怎么见过纪隶,大家各忙各的,偶尔约着去个图书馆,或者去同一个公开课。
“这是拿错了?”严驭整理资料时,翻着一本字迹潦Cao的笔记本。
除了纪隶这个名字严驭认得出来外,其他字堪比甲骨文,严驭今天起的很早,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纪隶没课时,起床时间一般都是九点。
等到时针指向九点,严驭去了纪隶的寝室,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纪隶跟他提过的胆小室友,戴着黑色圆框眼睛,矮矮小小,属于容易被欺负的类型。初识那天,纪隶就是去帮他解围。
“请问纪隶在吗?”严驭怕吓着他,尽量让声音不那么冷。
刘力瑟瑟缩缩的打开门,让严驭进去后,小声说:“纪隶一早就出去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严驭没来过这间寝室,看了一圈,轻松认出纪隶的床位。床下边的桌子上,除了必要的专业书,就养了两株仙人掌。
把笔记本放在他的桌子上:“那我先回去了。”
严驭走出去时,纪隶正提着两个超市塑料袋从走廊往这边走来。
严驭看他整个人都是y-in郁的状态,快步迎上去,语气染上关心:“你怎么了?”
“…没事,”纪隶牵起一抹勉强的笑,眼眶里血丝泛泛,“我今早看了部电影,怪感人。”
“什么电影,推荐给我。”严驭看见塑料袋里露出的方便面,“怎么总吃这个。”
纪隶低着头:“方便呀。”
严驭蹙眉:“食堂是有点远,你懒得跑,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打包。”
“谢谢,电影是…”纪隶吸吸鼻子,松开手,两个塑料袋掉在地上,他伸手抱住严驭。
严驭睁大了眼,双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来时,纪隶松开了他,眨眨眼,把塑料袋提起来,闪身回了寝室。
严驭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心跳在胸口处如雷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逃蹿出来。
2015年4月22日
“兄弟,去参加社团联谊吗?音乐社的妹子,个顶个的声甜人美。”金梁对着沉浸在书里的严驭说。
严驭抬眼,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没趣哦,放着自己这么好的皮囊不用,都快成和尚了吧?”金梁摇摇头。
高丰探下头,和金梁对话:“纪隶是音乐社的,到时候去了联谊无聊,我们可以拉着他去搓麻将。”
金梁一拍手掌:“好主意,我就不信赢不了一次他的钱。”
严驭翻书的手顿了顿,轻咳一声:“什么时候?”
高丰得逞一笑:“周六晚上。”
2015年4月25日
震耳欲聋的酒吧,被几个社团的人包了场,高丰和金梁一进来,就跑到舞池里蹦蹦跳跳。
严驭点了杯j-i尾酒,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不时有女生来搭讪,严驭礼貌的用几句话把天聊死。
“嗨,你好。”一个女孩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手机端着一杯果汁。
这个女孩没有打扮,穿着普通的裤子和裙子,素面朝天干干净净,这反而让严驭眼前一亮,闻了这么久的香水味,严驭微笑道:“你好。”
“我叫…”舞池声音太响,严驭没听清她叫什么,不想问第二遍,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女孩明显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说了好些话,严驭出于无聊,每一句都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