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很久没出过门的丁羽超,在车上一直都没闲着,叽叽喳喳的闹腾了一路,导致曲迎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车子开得险象环生,后来终于等丁羽超闹得累了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这才能集中精神开车。
到了目的地,经过一番休整后,大家又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而爱好偷懒的丁羽超却不知道跑去哪里撒欢了,何梓铭发现了,在拍戏空档提醒了曲迎一下让他赶紧去找找。
曲迎先给丁羽超打了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曲迎没耐心再做无用功,向四下望了望,周围连丁羽超的人影都没有。
或许真的跑远了吧……曲迎这么想着,便有些着急了,如果丁羽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丢了,他就没办法跟陆河平交代了。他越想越急,也没跟人说,匆忙忙的开着车便离开了。
乡下的公路坑坑洼洼的不大好走,曲迎还是在附近绕了一大圈,车子开得很慢,生怕错过一个人影,可到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燥热的天气蒸腾了曲迎从额头渗出的每一滴汗水,衬衫紧紧的粘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曲迎已经完全没了耐性。
这孩子能上哪儿去,这么久了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曲迎实在没办法,只好双手掐腰站在树荫下冷静了一会儿,理智也跟着体力一起慢慢回归,这时的他才觉得自己因为着急,可能忽略了丁羽超应该不太敢走远这一点。
想到这儿,曲迎索性徒步在驻扎地四周来回细密的搜寻,最后终于在一片小树丛后面的小河边的大石头上找到了正在趴着晒太阳的丁羽超。
曲迎没敢走近,却能清楚的看见他。他浑身只穿着一条小裤衩,除去这一小块布料,剩下便全是白条条的肉`体。阳光均匀的晒在他身上,他时不时的还晃荡着那两条白嫩嫩的小细腿,一副悠然自得、享受得好不惬意的样子。
找见了人,曲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撇撇嘴,倒是没走过去打扰丁羽超,反而坐在远处的草丛里,用手机给何梓铭发了条短信说人找到了让他别太担心,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丁羽超看。
丁羽超像煎咸鱼似的还来回翻,晒完了后背晒前胸,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呈大字型摊在那块大石头上,迎着大太阳也不嫌刺眼,也许是太过忘乎所以,根本没注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坐着的曲迎。
不一会儿,天色有些暗了下来,能清楚的看见从远处压下来一大片乌云,丁羽超似乎也发现了,站起来穿衣服了。又瘦又小的他从后面看上去连点赘肉都没有,唯一穿着的内裤都显得不是很合身,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间,在套上一件T恤之后虽然盖住了一半屁股,可那两条腿更显得细了。
曲迎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次抱着他回公司的情景,脸上现了一片红晕。
其实曲迎现在好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啊,但又不得不去顾虑那样做的后果,就连现在的偷窥被丁羽超知道后可能都会没有好果子吃的,于是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准备离开。
可往往事与愿违,他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定住了步伐。
“喂!曲迎,你给我站住。”
果然被抓包了……
曲迎还真是听话没动,如果现在逃跑的话可能才更显得心虚吧,他挺淡定的回头看那一路小跑过来的丁羽超。只见他沉着个脸,那表情就像是看见了欠债未还的仇人似的,等人走近了,首先迎接他的竟然是打在肚子上的一拳。
丁羽超的小细胳膊其实使不出多大的力,曲迎没觉得有多疼,可这么突如其来的打击还是让曲迎皱紧了眉头,还没等下一拳砸下来,他便抓住了那扬起来的胳膊,下意识的用了点力气,满意的看着那五官因为疼痛而聚在一起的小脸,淡淡的说:“你有话好好说。”
那手腕细细的,曲迎感觉他握紧了之后,拇指都能轻松的和中指重叠碰触在一起。虽然瘦了些,但多少也还是有些肉的。
“你,你先松开我。”丁羽超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了曲迎一眼。
曲迎没动,没想到竟然从丁羽超的眼睛里发现了一点潮湿和委屈,他赶紧松开了手,清晰的看见丁羽超那因为自己用力而有些变红的手腕,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有时候想抓得紧一点,可换来的却是无奈放手……
丁羽超瞪着曲迎揉着发痛的手腕说:“你,你都看见什么了?”还没等曲迎回答,他又问: “你为什么总偷看我?”
这话不禁让曲迎微微皱起了眉,说得他就好像是好色的登徒子一样,即使真的看见了什么,那又能怎么样,抱都抱过了……再说,都是男的,看看又能怎么样?
丁羽超没得到答案,扬着小脸自顾自的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没偷看,我、我也,我也……”丁羽超一下子急了,根本不好意思把那次被抱到公司的情景再复述一遍,那话全卡在了喉咙里,白`皙的脸蛋转眼便被憋得通红。
曲迎心想这孩子可真有意思,不经意瞥见丁羽超头上粘着一点细碎的草屑,便伸手帮忙拿走了,收回手的过程中又忍不住蹭了蹭他的小脸。
就这个细柔的动作,让丁羽超觉得脸上被曲迎蹭到的地方好像变得灼热了,不禁也用手摸了一下,当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肚子的抱怨全都憋在了肚子里,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最后没办法,愤恨的就扭身走了。
丁羽超在临走前觉得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曲迎,回头警告曲迎道:“你,你……我还是那句话,今天的事情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让我哥收拾你。”
曲迎终于在在丁羽超消失在视线中之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没一会儿便又把双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他之前有笑过。
曲迎轻轻捻了捻指尖那跟细草屑,除去有些刺手外,还有点不一样的温暖感觉。
真是很久都没有这种体会了,而且这种相处模式也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丁羽超回到剧组,何梓铭便过来问他去哪了,他愣是半个字没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跑去和服装组的小姑娘李乐聊天去转移注意力了。
于是在曲迎回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的丁羽超和李乐二人,丁羽超看起来笑得很开心,那种发自肺腑的开心甚至把旁边的人都感染得不一样了。
曲迎想起了一个异常美好的词语——两小无猜。
但无奈,这种美好不属于他。
曲迎把手探进裤子的口袋里,摸到了一盒烟,迟疑了半天还是没有拿出来。在此之前的产生的微妙温暖转眼消失了,转而从自己内心向外溢出一股失落……
下午的一场雷阵雨过后,天边挂着一道淡幽幽的彩虹,衬映在青山碧水间显得异常美好,略微有些潮湿的空气透露着清新的味道,曲迎一个人跑到小河边抽烟,现在是什么感觉已经有点说不清楚了。
或许太过专注的关注一个人不是什么好事,喜他的喜、悲他的悲,与他感同身受,甚至看见他不涉及自己的幸福都会觉得酸涩。
其实很早以前,就在说不清楚的某一刻,有点淡淡的喜欢就像缕微风把曲迎的心吹得痒痒的。
可是这点喜欢是不是能变大,就不得而知了。
五
到了晚上,整个剧组就住在附近的小旅店里。这里的居住条件实在不怎么样,洗澡没有淋浴,就连床都是简单的铁架床,硬邦邦的只垫了一层薄褥子。
丁羽超白天玩累了,等天色一晚简单的洗洗就睡觉了。结果刚睡着,只听蚊子不停的在耳边嗡嗡乱叫,他爬起来从包里翻了一件外套盖住头脸,只留了鼻孔喘气,可没一会儿胳膊和腿上裸露的部分却被咬了好几口,刺痒痒的根本无法继续睡了。
他一赌气,索性不睡了,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想到到旅店外面走走,却在走廊里定住了脚步,从窗口望出去,曲迎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抽烟,不远处的地上燃着一些东西,火光明明灭灭间把曲迎那线条硬朗的脸也映得柔和一些了。
其实丁羽超在最开始见到曲迎的时候真的没觉得讨厌,而且现在也是一样。
他出言不逊完全是因为心底对陌生人产生的防备和抵触,等事后冷静下来,便觉得自己实在太傻了,万一曲迎跟何梓铭说他坏话,岂不是会破坏掉他在偶像心中的形象嘛,实在是得不偿失。
可当丁羽超一想起被曲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回公司就生气,那种被人指指点点当成笑话看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就像高中毕业之后他出去跑业务,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屎,不仅业务没做成、腿疼了好几天之外,还被别人嘲笑,这样的体会有一次就够了,曲迎那个木头似的人怎么会了解呢?再加上今天又被他偷窥……啊……这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给人留好印象呢?
丁羽超这么想着,又有点控制不住了脾气了,这时候一只不长眼的蚊子刚好在他耳边嗡嗡乱叫,原本心烦的他用手挥了两下,因为没掌握好力度,手背一下子就磕在了已经残破了的玻璃窗上,他被疼得“嗷”的就喊了出来,鲜血也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他这一声,把在外面熏蒿草的曲迎听见了,第一个就冲了进来看情况。
丁羽超举着受伤的手委屈的看着曲迎,闻着他身上烟草和蒿草夹杂在一起的特殊味道,虽然暂时还有些无法适应,可是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就好像安定好多。他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了好一会儿才落下来一颗,正好滴落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曲迎的手臂上。
曲迎抬眼看着丁羽超,没想到他竟然破天荒的笑了一下。这笑令丁羽超更委屈了,心想:我这受伤了,你还好意思笑。可是这想法还没化成拳脚,便见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丁羽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很意外没有被揍,反而是帮他抹掉了流在腮边的眼泪。
那手真暖,带着股烟味,还有层薄茧刺得人心痒。
“都这么大了,手上划个小口子还要哭?”曲迎淡淡的问,嘴角的那抹笑意早就消失不见了,随后又是惯有的没表情,垂着头继续处理起伤口来。
这带点嘲笑意味的话让丁羽超整个人都燃了,真是的,又在他面前丢脸了,于是恼羞成怒的就站起身想抽出他那只惨兮兮的手,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被曲迎攥得死紧。
“你别动,流更多血也是你疼。”
“你,你别威胁我,我才不怕。”丁羽超扬着小脸,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可是曲迎稍稍用了点劲儿,他却又呲牙咧嘴了,忍不住一点疼,所以后来根本没敢再反抗,一直等曲迎给他粘好最后一条创可贴。
曲迎又检视了一下丁羽超的伤口,嘱咐道:“你早点睡吧。” 说完便站起身想要离开。
丁羽超抬头看曲迎,不禁心里有些失落,他的指尖和掌心虽然有点疼,但是刚才曲迎抓着他的力度还在,和那疼痛夹杂在一起,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突然间不想让曲迎离开,还想跟他商量商量千万别把他哭鼻子的事情说出去,可是那人已经收拾好床上的纸屑,根本没有停留的打算。于是他嘟嘟囔囔的说:“屋里有蚊子,我睡不着。”可这声音比蚊子叫还小,曲迎就跟没听到一样,丝毫没有留恋便转身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轻轻带上了门。
“臭木头。”丁羽超盯着门板不禁来气的拍了一下床铺,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一下子扯动了被包好的伤口,疼得他汗水都往外冒,不过还好伤口没有再流血。就这时候他还在想:可别哭了,要是被曲迎看见又要被笑话了。丁羽超可怜兮兮的对着伤口呵气,终于在手不疼的时候,曲迎推门进了屋。
在丁羽超的注视下,曲迎把手里的蚊香拆开、支好、点燃。
临走前,曲迎说:“我去找老板要的,你好好睡吧。”
丁羽超却叫住了他:“喂……”
曲迎站住了,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他,丁羽超别扭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了声谢谢。听见这话,曲迎还是什么表情,走到丁羽超面前,抬了抬手转而又收了回去,说:“不客气。”
这次曲迎是真的走了,留下丁羽超一个人在床上打滚。
房间里蚊香早就冲掉了曲迎身上的气味,丁羽超把手指凑近鼻子闻了一下,除了创可贴干燥的味道和手上的血腥气,就再也没了其他味道。
曲迎真讨厌,就连离开也什么不都留下。
有了蚊香之后,难得丁羽超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特地起了大早。费了力气穿好衣服,想去洗漱的时候却看见放蚊香的柜子上有一个打火机。
燃尽的蚊香在桌子上形成了一圈圈的灰,金属制的打火机安静的躺在一边,泛着古旧的光泽。
丁羽超拿起来颠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转而塞进裤兜里,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再还给曲迎好了。
早饭是旅店给煮的一大锅面条,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丁羽超看那食物丝毫没有胃口,但又顶不住肚饿,还是用筷子伸进锅里,可是手指头因为受伤实在是不灵活,夹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碗填满,他甚至有股摔碗走人的冲动,脸上憋得红通通的。
这时候服装组的姑娘李乐走了过来,笑着跟丁羽超打招呼,一眼瞄见了丁羽超受伤的手,就干脆接过他的碗帮他盛了一整碗面条。
丁羽超刚才鼓起的气消了大半,笑着说了句谢谢,转身想找个地方吃饭,却看见曲迎从车里走下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丁羽超过去想打个招呼,曲迎却正眼没瞧他,径直就进了旅店。
这个情景全入了李乐的眼,她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道:“他怎么总是板着个脸啊,装什么装。”
丁羽超没理会李乐的话,还是再往曲迎走的方向看,手里的面条上落着个苍蝇都没发现。
最后,丁羽超还是一口饭没吃,等大家忙起来的时候,丁羽超却胃疼得连去河边晒太阳的心都没有了。
真是太饿了,饿得胃里都往外冒酸水,丁羽超看着曲迎忙着干活的身影却突然想到早上他拎着的那个袋子,趁人不注意便悄悄的潜入了曲迎的住的房间。
那袋子就在床上放着,里面装着的全是吃的,袋子旁边摆着一盒烟,似乎是因为没了打火机才没带的吧,丁羽超想着,把手伸进了裤子口袋,摸着硬楞楞的边角迟疑着没拿出来。
这时候曲迎却走了进来,看见丁羽超先是愣了一下,皱着眉也没说话,弯腰捡起了床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没摸到火最后还是把烟从嘴巴里抽出来,放回进烟盒。
丁羽超的手里汗津津的还攥着打火机,在想到底要不要给他,谁知道曲迎却把那袋子吃的推到他面前,没带一点温度的说:“来找吃的的吧,这里有。”说完便出去了。
丁羽超从窗户看见曲迎找了剧组里的人借了火,终于抽上了烟,刚刚皱着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开来。
曲迎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那袋子吃的就是他早上特地出去买给丁羽超的,也不会说自己刚下车就看见丁羽超和李乐有说有笑的在盛面条时自己心里的感觉,反正那种不好的心情被一根烟给解救之后就显得没多难受了,其实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控制不住感情,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吧……
2
六
从乡下回来,剧组就连着赶了好几天的夜戏,别提演员了,就连曲迎这么一个小助理都得一直连轴转,其中艰辛真是无法言语。
丁羽超这种闲人当然不会跟着大家伙同甘共苦,每天下午不到六点就张罗着回家,曲迎没法子,只得在下班人潮最汹涌的时间开车送他一趟。
两个人在车上也没什么话说,丁羽超霸占着车子宽大的后座,不是玩游戏就是睡觉,反正完全是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曲迎偶尔会从后视镜看向后面一眼,但从不主动开口找话题。
不过就是每天半个小时的车程,却成了曲迎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因为在白天曲迎只能远远的看着丁羽超满场飞着帮倒忙,和这个聊聊天,和那个套套近乎,他却根本没什么理由靠近。而现在在车上却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处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甚至可以想象坐在后面的人脱掉鞋子横在后面的长座位上,没形象的打游戏,赢了会情不自禁的笑,输了会小声咒骂,当然也会沮丧。只有这个时候的丁羽超,才会流露出最真实无邪的情感。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星期,虽然短暂,但可以感受出从疲惫中却渗透着细微的甜意。辛苦一大段时间换来了一天休息,曲迎头天晚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出去跑完步,然后把这几天没空洗的脏衣服全丢在洗衣机里,接通电源,便开始整理房间。
曲迎的家布置很简单,最近也几乎没有在家做饭,所以收拾起来并不费劲。等衣服洗完,屋子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他又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间烟瘾犯了,这才想起打火机在乡下工作的时候弄丢了,最近都是用那种一块钱一个的那种简易火机,非常不爽,于是便换好衣服准备去商场买一个。
这天不是周末,所以商场人并不多,曲迎没什么心情逛,到了就直奔卖打火机的柜台。
他之前用的那个打火机跟了他好多年,金属的边角都有些被磨圆了,说不上多喜欢却也有了感情,丢了真的觉得挺可惜。这次再选,他情不自禁的又看中了和之前那个差不多的款式,等拿到手上,沉甸甸的手感和笔直的但有点刺手的边角全是熟悉的感觉。
付好款,曲迎连包装盒都没要,揣在裤兜里便准备回家。
往挨着公交站的大门走,会路过商场里的甜品店,曲迎记得里面的东西不错,便下意识的望了一眼。
透明的玻璃门窗在空调大开的商场显得更加清凉了,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丁羽超和李乐坐在秋千上吃冰激凌的场景便完全进入了曲迎的视线。
只见丁羽超晃着小腿,笑着在跟李乐说话,手上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面前的冰激凌,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曲迎没做多想,匆匆的离开商场,脚步有些凌乱虚浮,手心也被刚才新买的打火机硌得生疼。
他坐在公交车靠后的位置,因为不用开车,便可以去观察外面有什么样的风景,但即使这样,脑袋还是乱哄哄的成了一团浆糊。
其实曲迎一直都明白,他和丁羽超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就像两条平行线,即使延伸到天际,也永远不会重合,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而已……
丁羽超在一大早就被李乐打电话吵了起来,气嘟嘟的连早饭都没吃就打车出门了。他原计划是想睡饱了之后跟何梓铭混上一整天的,没想到就这样被破坏了,他的心情根本好不起来。
因为李乐实在缠人,可他的手在受伤期间没少被她照顾,所以真心找不到什么拒绝的话。
刚到商场逛了两圈,丁羽超就看见一间甜品店,困得没什么精神的丁羽超扯着李乐便径直走了进去,要了两杯冰激凌,坐在秋千上一勺一勺的把它们吃进肚子里,冰凉凉、甜滋滋的口感令他的精力马上满值,于是就有了精神和李乐交流起片场中的八卦来。
这是他们永远都能说到一起的话题,而且还不会冷场,甚至会越挖越深。
曲迎是李乐先提起来的,她说:“我真不喜欢那个曲迎啊,整天板着脸就像谁欠他几万块钱似的。那次我去找他核对何梓铭的身高尺寸,他写了张纸就扔给了我,连半句话都不多说,态度真是差。”
丁羽超挠了挠头皮,回想起这段时间和曲迎交流过的点点滴滴,倒也没认同:“其实他还挺体贴的啊,不过真就是话少。再说了,你核对我偶像的跟高尺寸,找我不就得了嘛。”说完自豪的笑了笑。
“你是怕他跟你哥告状,才说他好话的吧?”李乐挑着眉毛问。
“才,才没有,你别瞎说。”丁羽超晃荡着屁股下面的秋千,赶紧解释说,一抬眼,竟然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快速的闯入他的视线再离开,一时间脊背挺得倍儿直,伸长脖子恨不得一直就那么追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