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车内的沉默让丁羽超愈发后悔,想想当时只顾自己发泄脾气,根本没顾忌他哥的感受,也许这是太伤心的缘故吧。
老哥对不起,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曲迎的错。丁羽超看着陆河平,默默的把罪过又归到了曲迎身上。
曲迎坐在电脑前写去年的工作总结,怎么都觉得鼻子痒痒,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看了一眼温度计,发现中午比早上的温度还要低。
他起身披了一件外套,从窗子看出去,发现此时天色阴沉,乌云远远的压了过来,估计一会儿是要下雨的吧。
曲迎没做多想,想想今天也没什么事儿需要出门,便继续写工作总结。元旦之后,Lily都找他要过好几回这玩意儿了,可是他一直没空写,休息的这几天吃吃睡睡把这件事彻底给忘到了脑后,眼看着何梓铭就要开工了,这事儿再耽误就是找不自在。
不过曲迎上班时间短,几千字的东西没用多久便基本搞定,细致的检查了一下,改掉了句子不通顺的部分,便发到Lily的工作邮箱,这项工作也算完成了。
曲迎揉了揉肩膀,晃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绕着屋子里走了两圈,还算是放松了些。
没五分钟,Lily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说邮件已经收到,又提醒他别忘了确认一下何梓铭的飞机明天什么时候到,接机的事宜也要安排。
曲迎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曲迎找到何梓铭的号码,刚想拨过去,丁羽超的电话倒是先一步进来了。
那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了半天,曲迎才犹犹豫豫的接了起来。
“喂,是曲迎吗?”叫他名字的声音还带着点浓重的哭腔,曲迎的心也跟着一紧,问道:“你怎么了?”
丁羽超听见曲迎的的声音似乎更来劲儿了,吸着鼻子说:“我哥他欺负我。”
这我又管不了。曲迎在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敢说出来,生怕在丁羽超的伤口上撒盐,于是就问:“你又惹他了吧?”这话在丁羽超的耳朵里肯定是不够动听的,更别提他预想的安慰了,所以丁羽超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可是他没舍得,毕竟这手机好几千块,冲动了就没了。
什么叫又惹他了?难道在曲迎眼里他就是个惹祸精?曲迎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腹诽完毕,手机没摔,倒是先行结束了通话。
丁羽超咬着牙从厕所里回到陆河平的办公室,看见他哥正抽着烟在等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文件和图纸。——而这些文件图纸就是丁羽超的噩梦、陆河平欺负他的武器。高中毕业的他,刚只念了半年的函授大专,能看懂什么啊?报复也没有这么报复的!
曲迎盯着手中的电话看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给何梓铭打电话,确认过班机班次后,便开车去何梓铭家,半路上还预约了家政,他现在得去何梓铭家看着家政干活。
半路上果然下起了雨,雨刷不厌其烦的把雨滴从窗户上刷走,因为天气阴沉路面上开着的街灯也显得诡异斑斓。
曲迎边开车边琢磨丁羽超,发现自己根本琢磨不透他。
丁羽超个头不高,说话办事儿也都跟个孩子似的,但是那种粗暴的态度和无法窥探的心思让他束手无策。
阴晴不定或许是最贴切的形容丁羽超的成语了,可是丁羽超到底在想什么啊?
曲迎想了整整一个下午,就是回到家也还是没参悟透。
他想:要不然给丁羽超打个电话算了,问问他,自己也可以不用总是猜来猜去的。
十三
曲迎想着想着,电话便已经拨了出去,可刚响了一声,那头却挂了,曲迎坚持不懈的继续打,那边坚持不懈的一直挂,十次八次之后,曲迎终于放弃了,可这时候丁羽超的电话却来了。
这是什么事儿?他打电话的时候丁羽超不接,等他不想打了,丁羽超倒是主动打了过来,这样很有意思?
可曲迎不会像丁羽超那么小心眼儿,没含糊就接了电话,那头还是没什么好脾气,态度却比平常软了一些,“你再打一次我不就接了吗?”
曲迎无耐道:“你别玩了。”
“我没玩,我就是讨厌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
“……”
“我之前心情不好,想跟你说说话,你还打击我。”
曲迎心里正纳闷他什么时候打击丁羽超了,只听丁羽超继续说:“我哥欺负我,你还说我惹他了,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呗?”
没有。曲迎在心里否认道,那边却像连珠炮似的说上了:“给你发短信你对我不理不睬的,一次蹦上一、两个字或者干脆不回,你要是没电话费贵我给你交点儿啊,我这都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却说什么我又惹我哥了,是,我是惹他了,我嫌他总管我,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和他犟嘴啊。你又该说你无辜了吧,那天我等你一个短信等一中午你都没回,吃饭的时候他嫌我总看你短信是不是来了,我就顶了他一下,他现在就报复我,今天就给我安排了那么多东西看,我都烦死了。”
丁羽超本来发起脾气都把眼泪憋回去了,这念叨几句又委屈上了,曲迎挠着头皮琢磨着怎么安慰他,丁羽超却说:“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嘛,我得去看文件了,这七、八年前签的合同、账目、图纸什么的,我都得翻,让我死了得了。”
曲迎被动的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丁羽超发这一顿脾气的来由,终于赶在他挂电话之前说:“那些……那些东西要是看不懂,你可以问我,有不懂的,就用笔标记上,然后传真给我。”
“谁稀罕啊!”丁羽超犟完嘴,就按掉了电话,可是听见曲迎那么说,心情倒是好多了,抿着嘴笑了笑,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曲迎这种烂好人,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呢吧。
丁羽超一边翻着资料,嘴里一边念叨着上面的内容,单独拎出每个字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却……什么都不认识了。一页、两页……这份合同整整二十页,各种约定,各种条款,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直发慌,也不知道是谁编纂的,可真是个混蛋。
丁羽超愤恨的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却在最底下发现的一行小字,拟稿人竟然是曲迎。
怪不得他说不懂的可以问他,原来这玩意就是曲迎搞的啊。曲迎,你果然是个混蛋……啰啰嗦嗦的,也不嫌麻烦。丁羽超在心里腹诽着,用笔尖大力的戳着曲迎的名字。
他真的要示弱吗?他才……不稀罕。
这决心还没狠狠的下,短信提示音倒是响了,只见曲迎两个大字在手机上闪得那叫一个刺眼。
丁羽超别别扭扭的打开短信,就算脑袋里还在幻想着曲迎到底说什么了,会不会有些好话,可看见内容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因为上面写的是两个汉字加上一串数字——传真:XXX—XXXXXXXX。
曲迎你也太绝了。
丁羽超想也没想的就在那纸合同上写了几个大字,一页一页的按照那个号码传了过去。
曲迎一页一页的接过来,那上面的大字要比合同的内容都明显:我什么都不会。
别说,还挺直白。
曲迎皱着眉翻了几页,发现这合同就是陆河平做小额借贷时的普通合同,最后面都是些抵押公证,这也难怪丁羽超看不懂。想当年,自己光按照法律顾问的要求拟稿就用了好几天,后期的补充完善,他都是参与在其中的,对他来说那些生涩的行业规范和相应的法律法规都得考虑,还要做到既不能让客户觉得吃亏,也不能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各个方面都得做得十分周到,如果有一点纰漏,将来都是别人抓住的把柄。所以丁羽超对这合同理解不同是情有可原的,但他更能理解原老板陆河平的用心,毕竟他人已至中年,膝下还无半子,这么培养丁羽超,可以说是想把这些都托付在丁羽超身上。
不过这样急于求成显然是行不通的,丁羽超现在基础差,这么生硬的填鸭式的教授方法只会让散漫惯了的他产生厌倦,最后什么都学不会。
曲迎翻了几下厚厚的一沓传真纸,还是给丁羽超拨了电话。
丁羽超没想到曲迎这么快就给自己打电话,这次他倒是没任性,很快就接了起来,曲迎没说什么废话,只是让丁羽超跟着他的思路一点点的听他分析。
丁羽超最开始还很认真,可是曲迎那温柔的声音讲起这些无聊的东西就跟催眠曲似的,听着听着困意便上来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曲迎不是没听到电话那头的不耐烦,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在讲,谁想刚讲完两页,丁羽超到底打断了他的思路,“曲迎……”
“嗯?”曲迎停了下来,迟疑的应了一声。
“你声音真好听。”
“……”这转换也太快了……
“真的。”
“啊。”
“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我觉得挺开心,嘿嘿。”丁羽超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倾述彻底定住了曲迎的动作,他举着电话的手还微微发着抖。
“你这个笨蛋、烂好人、大傻子,总是在躲我,我身上又没长刺。是,我脾气是不好,你一定不喜欢,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哎,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我是什么心情。哼……我困了,去睡会儿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
电话中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忙音,可曲迎的手还握着电话。
丁羽超的话一字一句还在他耳边盘旋,丝毫没有退散。
“你又不懂我是什么心情……”
其实我挺想懂的,更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个心情。
曲迎把电话丢在书桌上,身上的力气一瞬间全都散尽了,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
明明是自己想要和丁羽超疏远,但是他一有点困难,却又忍不住去帮忙了,一次又一次,等时间久了,再想装腔保持距离,就真的难了。
十四
丁羽超挂了电话有些后悔跟曲迎说这些,当然也没意识到自己这番类似于表白的话会给曲迎的心里带来什么样的波澜。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了就说了,又不会损失什么。
第二天陆河平依然带着丁羽超去了公司,等忙完之后,陆河平果然问起了昨天丁羽超的学习成果。
丁羽超磕磕巴巴的按照印象中曲迎给自己讲的那些答了出来,虽然不全,但条条框框倒也明白细致,有些地方含混,经陆河平一、两句提点,思路便清晰了,回答自然也更流畅了些。
陆河平对丁羽超出脱的表现颇为满意,可一向多疑的他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倒不是怀疑自己弟弟的能力,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丁羽超既没请教自己,也没怎么抱怨,只在一夜之间,便能解释出那些生硬条款的意义,不觉得奇怪都难。所以陆河平并没有很开心,只是拧着眉头问丁羽超:“你这是问了谁?”
丁羽超原本还对自己的回答沾沾自喜,顺便还感慨还好他记性好,虽然曲迎讲的那些没往心里去,可是大部分还留在他脑子里。可听见陆河平这么问,他心里的小秘密一下子就被人洞悉了一样无处遁形。还有陆河平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和能穿透人内心的眼神,让他浑身发冷,所以谎话根本无处隐瞒,就只好实话实说:“我,我问了曲迎。”好像这一句不够,丁羽超又补充道:“他可厉害了,什么都懂,我看见那份合同还是他拟的呢!”这语气就好像是古时战事得到胜利大将军对麾下一名猛将的夸赞一般自豪。
陆河平听见曲迎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脑海中自觉自动浮现了曲迎的那张脸,严肃、死板以及很少带着笑容,跟在他身边几年,最生动的不过也是初见丁羽超时露出的那种无奈。
只不过是一、两个月的相处,便能让丁羽超对他产生这般信赖和亲近?不过要是从丁羽超的立场上看,确实又不是没这种可能。
他这个脑袋里缺根筋的弟弟,上辈子不是小狗就是小猫,遇见喜欢的人就服服帖帖,让干什么都行;要是遇见不怎么喜欢的,他那毛一炸,恨不得上去就咬。反正也不管青红皂白,就那般凭着表面上的喜恶来,这种性格也是被家里惯坏的吧。
陆河平不禁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弟弟,这小子和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由他好吃好喝供着,倒还有点长高了的意思,两颊也有了些肥肉,可比最开始壮实了些。这臭小子看起来心情也不错,一说到曲迎时,两眼冒起了光,所以显得整个人精神饱满,四周都有些光晕绕着似的。
陆河平在心底隐隐明了,他也没细问,只是点点头,然后丢给丁羽超更多东西要他学习。
见丁羽超郁闷的走了,陆河平在抽了一根烟后,便打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久,秘书拿了一份资料进来,他打开,上面皆是细细密密的电话号码和短信内容,陆河平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有了自己的想法,便又抽了根烟才似是放松。
丁羽超回了属于自己的小办公室,迫不及待的给曲迎打电话,这时候曲迎正跟何梓铭在吃饭,丁羽超知道后,让曲迎赶紧把电话交给何梓铭。
跟曲迎的电话可以常常打,但是偶像却很忙,而且难得的就在一旁,他一定得好好沟通、亲近一番。就这样想,丁羽超和何梓铭热络的聊了起来。
“嗯,刚下飞机。”
“是啊,又要忙了呢。”
“要拍戏,可能还得出专辑。”
“呵呵,有空会过去看你的。”
“肯定当真啊。”
“哎,你得懂事点儿,别跟小孩儿似的,你哥毕竟也是为你好嘛!”
……这电话讲了很久。
久到他们俩结束通话,曲迎接过手机时都觉得那温度有些生生的烫手;久到他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僵硬;久到原本很饿的肚子,也没吃什么,现在就觉得都饱了……
电话那头的丁羽超似乎还沉浸在和偶像通话的兴奋中,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曲迎问他打电话有什么事,丁羽超却早把那满肚子的抱怨给忘了,于是只说其实没什么事儿,让他们继续吃饭就好。
挂掉电话,曲迎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他心里那种“丁羽超说得话果然不能太作数”的想法越发明朗,昨天的那通有些**的电话就只当耳旁风,过了也就算了。
把何梓铭送回家安顿好,并交待了明天的工作,曲迎便回了家。
今天早上收到公司的E-MAIL,只是粗略的瞄见了本季度的工作安排,现在没事儿,便可以细细看上一遍,可是一遍、两遍都看完了,那些文字却根本没入他的心,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事儿。
比如:丁羽超和那叫李乐的小姑娘之前很亲密,也不知道现在还联不联系;还有丁羽超对何梓铭,虽然他知道那似乎只是崇拜,可是他在一旁,看见了、听见了,也会觉得不舒服。
丁羽超似乎对谁都热情,唯独与他不一样。
任性、讨嫌、暴躁……还总对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即使自己心里有再深的渴望,他也表达不出来,也没法表达……
放任、放空都是无效,到头来还不是让丁羽超绕得团团转。
要是有把快刀就好了,斩了这团乱麻,他也没了牵念。
因为第二天就要跟着何梓铭上工,曲迎晚上特意睡得很早,电话破天荒的关了机,任凭丁羽超再怎么打都打不进来。
因为有了白天的旖念,这一夜,曲迎的梦中竟全是丁羽超,他眨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牵着他的手猛在那儿晃,问他为什么不爱理他,为什么一直冷冰冰的,还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有多喜欢曲迎,曲迎不接电话他有多伤心,可曲迎就只是摇头,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到底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曲迎被闹钟闹醒,额头密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他的心跳得很快,喉咙里也像哽住了什么似的吞咽不了,而他的手正压在胸口,也难怪会做那种不能作数的怪梦。
曲迎打开手机,一股脑蹦出十来条丁羽超的短信,内容从期待到失望,什么样的句子都有。
曲迎明白,丁羽超这是又跟他生气了。
明明是他心里不舒服,可是这次又弄颠倒了,丁羽超总能占尽他的先机。
5
十五
还没出门,曲迎意外接到了陆河平的电话,他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前老板的问话,丝毫没有因为不在他手下工作了而去越矩,毕竟那是一种打心眼儿里的尊崇。
电话中,陆河平先是问了问曲迎在G市的生活和工作是否习惯,然后自然而然提到了丁羽超,“我就这么一个弟弟,都二十多岁了,也还没什么出息。但那毕竟是我的弟弟,所以我会去栽培他,我想你也该懂我对他下得功夫、用得心思。这孩子坏心眼儿没有,就是太任性。你帮他我挺谢谢你的,但是有些时候还得靠他自己努力。而且……而且你已经离开了公司,过去的和现在的都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了,帮他别帮太过了,知道吗?”
曲迎没有作声,但是他已经明白了陆河平的意思。
曲迎在陆河平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对陆河平这人他是再了解不过的。做生意一旦犯起狠,根本就六亲不认,更别提已经成了过去式的一个小罗罗。他不算什么,这次帮丁羽超是自己没考虑周全。
陆河平又说:“我别的意思没有,你也别多想,做好手边事儿,本本分分的谁都能过得好。”
“嗯。”曲迎答。
“还有,我看丁羽超对你挺不一般的。那么多人一起在剧组那么久,没见他对谁亲,当然,除了何梓铭,然后就是你了。我的弟弟我知道,对谁一旦认真起来就一门心思的,但是我不希望他走我的老路,明白吗?”
“……嗯。”
“就说这么多了,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我也会尽可能的帮你。”
“我没有什么……”要求俩在还没说出口,陆河平却打断了他的话茬,道:“那就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挂掉电话,曲迎吐掉一口浊气,陆河平的话说得虽然不够直白,但其中的意思曲迎还是听明白的,他在庆幸还好自己一直在控制,才没跟丁羽超说过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有些东西肯定是无法挽回了。
还好这段时间忙,曲迎有了无数的理由来推脱掉丁羽超在电话和短信中的纠缠,即使心中再怎么盼着,他还是不会去接那些电话,偶尔错过了,看见手机里的若干未接来电和短信,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滋味涌上来。
那是求不得,也是得不到。
时间转眼就过了一个多星期,丁羽超这边被陆河平施加的高压力的学习折磨得要崩溃了,那边的曲迎又像过去一样不再理他。
他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可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疏远都让自己没了信心。
仅仅是像朋友那种相处都这么难吗?他又没让曲迎做些为难的事。
隐隐约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却无从知道。
没办法,丁羽超只好给何梓铭打了电话诉苦,何梓铭听了几句倒是笑了,只是淡淡的说:“曲迎他不理你,你觉得他也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