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笑看着他吃东西样子，说：“现在明白应该不算晚吧。”
霍斯维说：“吃东西不要说话。”
苏凌大笑，拿着手上纸往霍斯维脸上按，霍某人脸色不变，任他“**”，只是突然拉过他身子，苏凌竟然一时挣不开，低声嘟囔：“哎哎，人呢。”他用眼睛比比旁边。
霍斯维不管不顾地拖着他走远了，好整以暇地说：“东西吃多了，刚好散散步。”
苏凌无奈，其实他还想吃……
晚风习习，吃了那么多好东西，走路还不用自己出力，苏凌正惬意地回味不已，想着下次一定要过来一次。
突然被霍斯维揽到肩膀上：“宝贝，你跟我说说，这异地恋如何进行？”
苏凌现在反正也挣不脱他，索性由他胡闹，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是，我有空就去北京，你有空就来这边啊。”
霍斯维若有所思：“那不是老是要飞来飞去，你说我过来怎么样？我现在觉得这边挺好。”
苏凌有些吃惊地看他，霍斯维在北京做多好啊，家大业大，那边肯定是少不了他，何况他母亲霍凝现在一心向善，肯定事务都已经全权交给他，他怎么可能抽得开身？“这边庙太小，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霍斯维在这边，多少缚手缚脚，总归没啥意思。
霍斯维说：“我倒没你想这么忙，更何况我早就计划着退休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提前享受生活行列，嗯？”……耳朵上**热流，随着大提琴般声音震荡着。
“……”苏凌半晌没做声，耳根子却红了。
其实苏凌一直听从霍斯维德建议，现在公司大小事他插手并不多，唯有最终财权还握在手里，人事权都是基本下放了。他也想过悠闲一点生活，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霍斯维似乎看出他顾忌，说：“不用着急，我们先挑个好地方，以后咱们可以在北京住一段时间，再回家里住一段时间。”
苏凌觉得那样生活是自己有点不敢想，却因为霍斯维存在而知道这是可以实现，他有点百感交集。“……嗯。”
霍斯维把下巴放在他头顶，轻叹着说：“不许再离开我了，宝贝。Never。”
这次能得到苏凌母亲邀请，是霍斯维此行最大收获之一。苏凌觉得这个时候霍斯维多少有了点烟火味，也像个普通人了。
苏凌开车带着霍斯维到了家里，苏凌家里位于一个面积不大半旧小区，但其实这边算是很多本地官员家属区，闹中取静，交通便利，管理严格。
苏凌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感叹这边车子真是越来越多了，两人走上楼。来之前霍斯维买了一些燕窝和老年保健用品，还周到地给苏凌外甥买了电控玩具，苏凌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客气，不过也知道霍斯维是出于礼节，也就不多说了。
应门就是苏凌母亲，霍斯维先问了声好：“伯母，很久不见。”
苏母态度和蔼：“霍先生，快请进吧，你看你，太客气了吧。”
苏凌有些奇怪，问：“妈，林姨不在吗今天？”
苏母说：“阿姨今天去你大哥那边了，你嫂子父母从外过来看他们，我让她过去帮忙几天，不用在这边了。洋洋他也过去了，他天天问妈妈什么时候有妹妹呢。”
正说着，苏父拿着水壶从阳台那边走过来，他放下东西，说：“霍先生来了，请进吧。”脸上表情也挺平和，可是似乎和之前又有些不一样了。
苏凌不知道母亲这工作做得怎么样了，他这个老爹本来就挺不显山不露水，苏凌小时候也挺少听他教训，却到底不敢造次。
霍斯维握住苏父手：“您好，伯父，今天打扰了。”
苏父点点头，示意霍斯维随便坐。“霍先生，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吧？”
苏母端了新鲜水果和茶水过来，苏凌赶紧接过去，让她坐下，低声说：“妈，你腰刚好一些，别折腾了，需要什么我来做吧。”
霍斯维把自己位置让给苏母，他坐在苏凌旁边，他说：“伯父伯母，你们这么叫我晚辈承受不起了，直呼名字就好。这次主要过来，是做个项目牵线工作，不算什么大事。”
苏父点点头，只说：“喝茶喝茶。”
苏母站起来说：“饭菜都好了，要不然就先吃饭吧？霍……斯维，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不要嫌弃。”
霍斯维说：“哪里话，能尝尝伯母手艺，实在太好，我估计苏凌都未必有这福气。”
大家都笑了，刚才有些僵硬气氛多少缓和了不少
第九十八章
制高点/第九十八章
苏凌家一向奉行吃饭不讲话原则，所以一顿午餐吃得很安静。
其实霍斯维没说错，苏母因为工作特殊，家里一直请了阿姨，苏凌确实很少尝到母亲手艺，最多是以前假期苏母会给做一两样菜，像今天这样特地下厨真是少之又少。
今天苏母做都是普通家常菜:辣椒炒蛋，梅菜四季豆，清蒸黄鱼，土豆鸡块，还有一个冬瓜虾仁汤。味道还不错，看得出苏母也是用了心，关键是这份心意。虽然和平时在餐厅吃得不能比，但是对于一个不怎么下厨人确实不能要求太高，而且苏凌是很珍惜这次机会，毕竟母亲最近身体不好，能吃到她亲手做菜实在是很福气事情。
两个老人吃得少，苏母还一直给他们两张罗着布菜，苏凌和霍斯维两个人默不作声，竟然也几乎把菜都给吃完了，苏凌还吃了三碗饭，霍斯维除了两碗饭，还有一大碗汤。
吃晚饭，苏凌对想要站立来苏母说：“妈，你别忙了，我来洗碗吧。”
苏凌其实在家务上还可以，照顾自己是完全没问题，这方面也多靠大哥苏杭带着他，家里条件虽然不错，也没把他养成个万事不会公子。
霍斯维走进厨房，帮苏凌把碗筷端了过来，作势要卷起袖子帮忙洗碗，苏凌一贯知道他家务白痴，即使当年在外念书听他说也有帮佣照顾起居。连忙摇头：“别了，你出去陪我爸妈他们说说话吧。我能应付，再说了，你会吗？”苏凌笑着看他。
霍斯维倒也大度，对苏凌‘嘲笑’一点不着恼，他看着苏凌拿起围裙套在头上，在后面帮他系好绳子，不留痕迹地在他耳后印上一个吻，才说：“确实不大会，以后会学，你教我就行，那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苏凌点头，侧头在他唇上回了一个浅吻，然后说：“去吧。”他想，即使这种场合，凭霍斯维能力，也必定能应付自如。
苏凌边打开水龙头，边想着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母亲和父亲感情一直极好，按母亲性格，他和霍斯维事情父亲肯定是知道。可老爷子这半年多来问最多是他生意，对于他感情事情一点都不问，要是以前，还会多少问一两句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之类话。
从这个就可以知道，只是父亲待他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更别说用有色眼光来看他这个儿子了，他不是那样父亲。如果他是，当初他就绝对不会让大哥去当画家，更不可能让自己去经商，苏凌远离家乡选择北去自然也是为了不让父亲太为难，毕竟从政家里孩子要是从商，虽然合乎常理但是毕竟还是非常敏感事情。
苏凌虽然也算是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了，在心思这方面和父亲还有霍斯维确实还不是一个级别水平，不管怎么说，父亲选择沉默，必定有他理由。再怎么样，苏凌毕竟是他小儿子，他也只是一个父亲。还能渴求更多吗？
以前苏凌一向接受他们两个人宽松民主教育，对于人生和事业甚至感情都一贯坚持自己想要，后来在感情上受了挫折，作践自己身体，父亲也没有过多责怪，当年父亲离开医院前只说过一句话：凌，不要觉得你这副身体就是你一个人，想想你妈妈，她生你下来不容易。
苏凌当场差点没哭出来。
这几年，在外面历练，受了不少挫折，也遇到不少人，看过不少事，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对你好，无私为你只有父母了。苏凌觉得自己大概还是让父亲遗憾了，他一直希望自己和他一样，能走上仕途，至少是这方面有关，而不是自己决定放弃画画就放弃了，做生意就是想要拼着命做下来了；感情上，父亲多次说要定下来事情，看来这辈子也没办法让他们如愿了，他到底是个不孝子。
父亲不动声色，苏凌明白，其实并非不同意或者怎么样，只是代表了一个父亲谨慎，毕竟他对象是霍斯维，不是哪个可以随便打发角色，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连累到家里人事情，即使父亲已经退居二线，也得为母亲，为大哥和家里下两代考虑。
明知道母亲从来不会拒绝他，苏凌还是觉得就该提这个要求，找霍斯维来家里吃饭虽然不是他主意，但他也就是把一个大难题抛给两老了，让他们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苏凌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把成叠盘子上水擦干，旁边有人递过干布，苏凌抬头，看到父亲站在面前。
苏凌接过布，叫了声“爸”，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拿布使劲擦着盘子，似乎要把盘子搓下一层皮来。
父亲洗了手，拿过他盘子，放进柜子里，父子两一起把接下来工作都给做完了。
过了一会，苏父问：“我看他对你是真心，你要是喜欢他，就好好过吧。”
苏凌呼吸一窒，解开围裙手顿了顿。
然后他又听到父亲说：“不管怎么说，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我当然是放心你。只是年纪大了，也别总想着任性，你知道他情况，也要多体谅。但是也别让自己委屈，你是我儿子，再大事情爸爸都在你身后，你只管做好你自己事情，小脑袋瓜子别净想些有没，我们一向是比下有余，没你想得那么差。再说，你自己都这么大了，要是连看人本事都没有，也不怪我们教育不到位了，他是什么样人，你肯定比我们更明白。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吧，记住，做任何事，无愧于人无愧于己，记住爸爸话。”
苏凌低着头听着，然后说：“嗯，我记住，爸。”
苏父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走吧，儿子。”
苏凌看到父亲头上银丝，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显眼，觉得有些鼻酸，不过在走出厨房时候他尽量克制了自己情绪，他不是孩子了，确应该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周全一些了，现在是他要照顾父母了，不能再让他们为他事情操心了。
走到外面，看到霍斯维正在和苏母在看一本什么东西，苏凌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苏洋成长相册以及前几天照大哥全家福。苏凌在心里又谴责了自己一回，自己是母亲亲生儿子，却还是给母亲留了一个遗憾，不过幸好母亲豁达，一直将大哥视为己出。
霍斯维一边夸奖苏洋继承了父母优点，长得灵气又俊俏，把苏母开心满脸笑容，一边拉过苏凌手，让他坐在身边，动作自然仿若天成。
苏凌听到霍斯维说：“伯母，咱们什么时候也一起拍个全家福吧，您说呢？。”
苏凌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这……霍斯维，也太厉害了吧，这十几分钟，竟然就完全搞定了母亲？
苏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苏父说：“霍斯维建议提得很好，这周末要是你还在这边，就叫上苏杭他们一起吧。”然后他对苏凌说：“凌，这两天记得跟你大哥提提这事。”
苏凌知道父亲是想让大哥有个准备，不过苏凌知道大哥一向是心里很清楚，只是大嫂那边还是得让她知道一下，免得到时候尴尬。不过父亲开明还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苏凌边“唔”了一声，边看了霍斯维一眼。看你馊主意。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下午苏凌表示霍斯维有点事情，好不容易告别了父母，两人走出单元楼
车子是霍斯维开，苏凌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直起身子问：“霍，你是怎么回事呀？”
霍斯维没回答，专注着看着前面。
过了一会，苏凌绷不住了，嗤地笑了出来。“好吧，你非要跟大哥较劲，我待会就打电话给他，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请他们出来一起吃顿饭吧。”苏凌没等到霍斯维回答，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说：“大嫂心思多，你别给她压力——不对，大概这是也不能让她不吃惊吧……”
霍斯维伸手摸摸苏凌头发，打断了他自言自语般话语：“没关系，你想，这是迟早事情。”
苏凌顿了一下，靠在座位上，望着窗外，轻声道：“是啊……”
其实上次后来想想，就知道大哥有所隐瞒了，大哥一向心思剔透，怎么会这么明显事情还看不出来，在医院隐含鼓励话语其实根本不是无心之话，大哥这方面随父亲，从小心思缜密，外表是看不出来，要么不说，要么就是想明白话。不像苏凌自己，有时候什么都没想好就要去做了，到底还是欠一份成熟，总让母亲担心了。
过了一会，霍斯维看了一眼苏凌，说：“你大嫂不是怀孕了么，不方便叫她出来吧，我们抽个时间登门拜访一下吧。”
苏凌明白他意思，早点打个电话，他们趁不太打扰时间上门看一下就行，这事哪里就这么复杂了，苏凌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只是霍斯维在这方面例外表现出尊重和体贴还是让苏凌想一想觉得很暖心。
虽然苏凌并不太确定霍斯维当时到底知道多少他和大哥事情，但是霍斯维从没有表现出在这方面狭隘，一直是非常理解和宽容姿态，苏凌在他这样影响下，也慢慢觉得自己是真放下了，大哥就是大哥，永远都是自己最亲人。
这么想着，苏凌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传来大哥温和磁性声音。“小凌，什么事？”
苏凌说：“大哥，这几天还好吧？”说起来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大嫂预产期在即，大哥也推掉了外地一些活动，待在他早年在岛外买桃花源般大房子里，白天和家人在一起，晚上有空在画室画画，处理个把公务电话，苏凌也羡慕他这日子过得，别人需要多少年才能有他那份闲意啊。
苏杭低声笑：“怎么，想起大哥来了？还挺好，有空过来玩啊。”
苏凌说：“正为这事，晚上来看看你？”
苏杭在那边静静说：“行，我们在家‘恭候’你们。”苏杭口气听上去很正常，甚至是轻松、带着一点点调侃味道。
苏凌刚想说他带个人过来，一听到大哥这话，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也许是和母亲交流过，也许是他本来就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一般，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说出这句话，就够了。
苏凌顿了一下，然后回答：“好，晚饭以后过来。”
挂了电话，苏凌低低叹了口气。
霍斯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红灯时候，将他揽进怀里，抚慰似地吻了他额头。
苏凌看他，用力一拍他肩膀：“看你，我可不是小孩子！”
霍斯维换挡开车，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事。”
苏凌听他提起这个，饶有兴趣看着他侧脸，说：“嗯，继续。我想听。”
霍斯维慢慢说：“十八岁出前夕，跟着我母亲来这边看看，想着出来散散心，你知道那时候我并不想出，那时候水云她们压力都很大，我不想一个人出去，但是又没办法。”
苏凌静静听着，他有点无法想象霍斯维口中“没有办法”有多严重，而且当时他还那么年轻，就要承受那么多压力，身为长姐水云那样子强势性格毕竟不是空穴来风。
“当时来这边没想惊动人，只是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有人通知了你父亲。母亲提出是过来随便玩玩，就邀请你们家人一起来。于是就见到你了，当时你才十岁左右吧。巴巴地跟在苏杭后面，谁也不放在眼里样子。”
苏凌被他说笑，不过霍斯维说没错，当时他眼里却是只有苏杭一个人，那时候他，幼稚、单纯、任性，甚至以为他世界就是大哥给。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
苏凌又听到霍斯维说：“当时就觉得这小孩真有趣，一般见了我孩子不是异常早熟就是异常紧张，像你这样还真少见。你知道吗，当时你这真不算显眼，你大哥哪方面都比你强得多，说实话他真是我见过最漂亮人之一。但不知为何，吃饭时候忍不住看了你好几次，你还是一副傻傻样子。”
“好多年后，我在一次华人商会画展上看到你大哥，当时他，光彩夺目，不过看到他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却是你脸。我和他寒暄，问起你近况。”
“回以后那段时间，忙得几乎昏天昏地，唯一没有遗漏就是你消息，知道你来北京上大学了，直到那次听说你进医院事情，实在是忍不住来看你，在医院见到你，你状态实在让我担心，当下就决定留下来陪你。”
苏凌听到这里，问他：“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你是谁？”
霍斯维说：“傻瓜，当时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你当时满脑子自暴自弃，我希望让你慢慢好起来，其他都是次要。”
苏凌倒实在不知道他竟然有获得霍斯维这样人这么多关心和关注，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感觉。无论从哪方面看，大哥都是比他优秀，但是霍斯维竟然就记得他，他感觉很奇妙，心里也想这就是缘分吧。
后来事情自然就知道了，霍斯维选择不再继续沉默和等待，在恰当时候来到他身边，他就此正式进入苏凌生命，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彩排，就是那个时候。
苏凌想了一会，说：“谢谢你，霍。”谢谢你以前关注我，谢谢你现在……爱我。
吃完晚饭，大概八点左右，两人前往苏杭家里。下车走了大约五分钟，看到一个农家院子，院子门是半开，看来大哥早就为他们预留着门。
院子极大，竹林葱葱，穿过竹林就是苏杭住处，苏杭这处房子比较偏僻，但风景实在好，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普通民房，其实内里自有玄机，三层高半开放式土楼，外墙没有多余装修，兼顾美观和实用。
推开半掩着大厅门，苏凌听到苏杭声音：“小凌，霍先生，来了？”
苏凌看到大哥正在泡功夫茶，大嫂坐在一旁铺着柔软毛毯软椅上看着他，看到苏凌和霍斯维，抬脸微微一笑。
苏凌笑：“打扰了，大哥大嫂。”
大嫂方琳作势要起身，苏凌连忙示意她坐下：“不客气，大嫂，你别忙了，我们来得正好，能喝到大哥功夫茶。”
苏杭对妻子说：“你坐着吧，别累着了，都不是外人，我先为你介绍一下，这是霍斯维先生，霍先生，这是内子方琳。”
方琳含蓄地打量着坐在苏凌旁边这位贵客，他长得极英俊，甚至不输于自己丈夫，更何况那举手投足气势——方琳也是好家庭出来孩子，看人眼光自然一流，她在心里立刻对这位客人打了满分。
“您好，霍先生。”面对这么贵气客人，方琳倒觉得今天自己素颜有些失礼了。
这位霍先生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却带着温和意味，令人如沐春风。
苏杭今天穿着一件咖色衬衫，配着淡卡其色休闲裤，越发衬得眉目俊美，配合着行云流水般动作，更加赏心悦目。比起一个画家，苏杭更适合去做一个模特，他好相貌实在是让人见到都忍不住在心里夸赞。
等苏杭把最后一道茶沏开，终于见他抬起了头，他看着霍斯维，举起小茶杯：“霍先生，您请。”
苏杭脸上洋溢着笑意，但是苏凌却仿佛看到大哥刚才眼角那一刹类似凌厉目光。
霍斯维目光沉沉，看不出什么，过了大概几秒钟，霍斯维双手接过茶杯，静静说：“苏杭，多谢。”
不知为何，苏凌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几个人慢慢品，才知是本地著名大红袍，大哥技艺是好，不过这茶苏凌多少喝得有些心不在焉。
听着苏杭问：“霍先生家里生意还好吧？”
霍斯维说：“一切都好，多谢关心。”边说边接过苏凌手中杯子，放在几上，动作纯然带着一种不言而说亲昵。
苏杭好像没看见，方琳缺多少看出些门道，垂眼勉强压下了几分惊讶。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苏杭要父母带着苏洋出去玩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对。刚才还没多想，现在一看，他们两人之间自然地互动，大概排演了几百次都没有这么自然地效果，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过了一会，苏凌和大嫂聊起来，问起预产期事情，并且提到周末拍照事情。
方琳看了丈夫一眼，然后听到苏杭说：“既然爸妈都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霍先生，舍弟不太出息，麻烦你多费心了。”苏杭温柔看着苏凌，慢慢说。
霍斯维平静接下话：“多谢，这是自然。”
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声音里才多了那么点温度，全是因为苏凌。
坐了一会，方琳父母带着苏洋回来了，大家又寒暄了一会。苏凌两人表示不好再打扰，于是准备离开。
苏杭说：“我送你们。”
夜色朦胧，三人走在青石板上，都没有说话，耳边听到各种昆虫鸣叫此起彼伏，这夜晚，大概毕生难忘。
到了门口，趁着霍斯维开车空挡，苏家两兄弟站在门口讲话。
苏凌说：“大哥，回来以后，时常想起和你一起度过时光，想起那时我们正年轻，总是随心所欲。大概人老了，总会想起过去，以前年轻不觉得，现在真觉得青春宝贵，一下子就都没了。”
苏杭含笑看着他：“你现在也还年轻，大哥为你骄傲。”
苏凌看着大哥，欲言又止。
苏杭插在裤袋手伸出，在空气中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苏凌肩膀上，低声说：“傻瓜，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想些有没。你跟他很合适，爸妈都觉得好，大哥怎么不同意？”
苏凌万千话语都被大哥这句话给消散了，只能点头。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坐上了车，苏凌在后视镜里看到大哥月光下挺拔身影，渐渐不见。
苏凌打开窗户，有凉风涌进来，吹动头发，令人心旷神怡。嗨，果然是想太多，爸爸和大哥都这么说自己，苏凌暗自嘲笑自己。他侧头看着霍斯维，最爱人都在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
苏凌想起一事，对霍斯维说：“霍，下周想去一趟杭州，有没有时间？”
霍斯维答应了，随口问：“什么安排？”
苏凌笑了笑，想起那个可爱声音，说：“有个女孩子邀请我们参加她婚礼。”
霍斯维似乎想起来什么，两人相视而笑。
制高点 番外（一）王筱帆婚礼
作为一个在杭州三甲综合医院住院部工作护士，王筱帆工作非常忙，但是她总有办法把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每个病人见到她笑容，都会觉得住院也许并不是那么痛苦事情。
现在未婚夫也是在医院认识，他们故事并不复杂，当时因为车祸股骨骨折他责任护士就是王筱帆，恰好时间恰好人，等他病愈出院以后，他以感谢照顾为由成功约到了这个可爱小护士，家世想当两人发现彼此虽然经历相差很大，但是却有很多共同爱好和兴趣，之后事情自然顺理成章。
婚期定在了9月，美丽杭州见证了他们爱情。
结婚前，两人在新房子里拟写请帖，王筱帆突然抓住未婚夫周恺手，说她要请一个很重要人来参加婚礼。
周恺看她样子，笑了：“你爱请谁就请谁，何必这么紧张？”
王筱帆靠在他身上，翻着手机通讯录，喃喃说：“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这个手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周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是谁？”
王筱帆歪过头甜甜笑了笑，浮现回忆神色：“是我以前照顾过一个病人，长得非常好看，非常非常好看哦，他爱人也是个大人物。”
她现在还记得那天被护士长匆匆叫道办公室情景，抬头一看，就看到那个气度不凡男人，他温和地问她：“你好，我姓霍，愿意帮忙照顾一个视力不太方便病人吗？”虽然他语气一点都不严厉，而且神情给人如沐春风感觉，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王筱帆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紧张，一向沉稳护士长在旁边竟然也流露出些许惴惴不安，王筱帆愣了愣，然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