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天。”我有些愣了,还未曾反应过来。
现在还是早上十点多,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吓我,我还以为……”他笑了笑,突然不说了。
“以为什么?”
他没有再回答,只是将我拥入他的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眉。夏日的蝉声渐渐地起了,知了的鸣叫在我耳边渐渐变得清晰。
“你不用去公司吗?”我问。
“今天回家来陪你,”他放开我,转而牵起我的手,将我带离阳台,“下次不要再做那种危险动作。”
什么危险动作?看看天空动作就危险?我有些无法苟同,但是我不敢反驳。
我对他,心底里还是有些惧怕的,虽然他平时的作为不至于让我对她产生恐惧,但是他的眼神总是抽摄我的心房,每当迎上他的眼,那强大的、压迫性的占有欲总让我感到喘不过气来。
他把我压坐在床边,自己走到高大的木雕衣柜旁,拉开两边的柜门,里面清一色暗色调的衣服显现出来,他喜欢暗色的东西,所以总是让我也穿上这一类型的衣服,即使我并不喜欢。
他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套衣服扔给我:“穿上。”
我双手接过,看了看,是类似于西装的棕色休闲服,展开来,看看他,只能硬着头皮在他面前换衣服。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目光总会毫不避讳地落在我的身上,丝毫不顾我会不会感觉尴尬。
有时候我感觉他的所谓爱简直要将我压到窒息。
第十四章
换好衣服,我的脸已经红了个通透,全思凉走过来,不由分说地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去。
我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趔趄,只能匆忙问道:“去哪里?”
他一边走一边说:“游乐场。”
游乐场?为什么要带我去游乐场?他都这个年龄了,童心未泯也要有个度吧?虽然我倒是很期待,自从十三岁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去游乐场了。
他把我牵下楼,檀木制的阶梯被他踩得非常有韵律感,我却无暇欣赏这份美,只是在心底疑惑。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上床,就是无意义的浅谈,除了那一次在餐厅里他对我说的故事,我们每一次谈话的长度不超过十分钟,故而我其实并不了解他,而他,想必也并不了解我,否则也不会对我用这些极端的方式。
我经常在想,这种爱真的是平等的吗?我真的爱他吗?对于他所谓的爱,我究竟是怜悯,抑或是同情?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只是全思凉单方面一种变态的占有欲。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全家佣人的排场,不似第一次来时的冷清,此时一楼大厅清一色穿着制服的佣人一字排开,在我们经过时,响彻嘹亮的“少爷好”吓了我一跳,全思凉则是目不斜视地牵着我直接向大门走去,有两位佣人为我们打开了大门,古老的木门与螺丝摩擦时发出的“吱呀”声如此清晰,每次打开门,看见外面的景致,我都感觉像是进入了世外桃源,太过虚幻美好。
屋外小径上早已停了几辆漆黑的沃尔沃,边上清一色带着墨镜穿着西装的保镖,全思凉领着我进入了最前面的一部,我努力把腰挺得直直的,正当凝神望向前方之时,一股力道将我压向一柔软的物体,定睛一看,就看见全思凉的胸膛。
“闭上眼。”他轻轻说。
我真的很想说,不用了。比起枕着他硌人的大腿,还不如我强撑着上身实在。可是我绝对是不敢的,这世界上,我最怕的人,除了父母,估计也就是他了,而怕他的原因,我至今未找到,也许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渗人的眼神,也许是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
我只好闭上眼,感受着车身微微的颠簸,只轻轻地呼吸,我极其讨厌车内的味道,比尘螨的味道还要难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头快被他的骨骼硌出个包了,车终于缓缓停下,微冷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额头:“到了。”
我心里缓缓舒了口气,起身,随着他出了车子。
巨大的标题上五颜六色的油料铺满了字符的每一个角落,充满了想象力,原来是本市最大最有名的游乐场:欢乐谷。
此时园外已聚集了不少老老少少,或是准备进园,抑或是已开开心心玩过一轮,准备回家的,总之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我的心情也不禁愉悦了起来。
全思凉和我出来后,后面几辆车的保镖也跟着出来了,令我大跌眼镜的是,他们的着装全都大变样了,黑色西装销声匿迹,墨镜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休闲装,有几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本以为都是五大三粗的叔叔们,结果反而一个比一个精壮年轻。
也许是我看得太出神,手上忽然一痛,连忙转过头,迎上全思凉那有些冒冷的眼神,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我连忙乖顺地低下头,再也不敢往那边望过去一眼。
全思凉牵着我进了游乐场,经过游乐场门口测量身高的的仪器时,我不禁骄傲地抬起了脖子,上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它的顶端高呢,这次来,我都超过它好多厘米了。
游乐园正对着过去,是一个七彩交替的巨大摩天轮,据说摩天轮运作到顶端的时候,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全貌,特别壮观,左侧是专门供拍照、用餐购物和游览的场所,要想玩到刺激的游戏,走右边才是捷径,全思凉问道:“你想玩什么?”
我答:“过山车吧。”之前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敢玩,这次两个人,怎么也有个伴,敢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