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是痞货 by 九葛【完结】(4)

2019-06-08  作者|标签:


  蔡民强看他姐哭得伤心,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头一次看见他姐哭得那么伤心,她护着三儿,三儿也是他弟弟,但是他姐就从来没这么护着他,蔡民强是不高兴的,甚至有些嫉妒的,嫉妒蔡娟儿只疼三儿一个,他明明也是弟弟的,也是该被蔡娟儿疼的。
  “妈,你别打我姐,要打,打我!”蔡民强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把裤子脱了,直接撅到朱玲面前。
  朱玲看这三人,眼圈一红,把孩子都搂了,抱在怀里,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就是胳膊越搂越紧了。
  等蒸锅里的饭香传来,朱玲才放开他们,去厨房看火去了。
  “妈,这是咋啦?这就不打了?”蔡民强一副傻眼的模样,觉得今儿他们都太怪了,大白天发癔症了。
  “白痴,不打了。”蔡忠撇嘴,啐了一口,随手拿着蔡民强的铅笔就擒嘴里了。
  蔡娟儿也抹了泪,问蔡忠疼不疼,蔡忠摇头,思考着,要不要把事情都说了,坦白从宽。
  饭间,蔡忠把蔡娟上学,和自己替蔡民强上学的事情都说了。
  蔡家俩家长的脸色无比之难看,自家的孩子什么样,都快半年了,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蔡民强这些日子都没去上学他们竟然都没有发觉。他们觉得自己大人的威信似乎得到了挑衅,但是孩子们,却一点都没错。蔡娟儿想上学,他们知道,也看在眼里,但是他们没放在心上,因为没有这个条件,三个孩子一块上学,等于要把这个家全部压垮了。这是他们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能在三个孩子当中选择其一,偏偏还选了一个最不喜欢学习的孩子,蔡国富和朱玲第一次发现了二儿子的顽劣和不懂事,他们对孩子有了全新的认识。
  蔡爷爷反而对三宝的聪明劲儿拍手叫好,他这孙孙有他当年的风范,一股子闯劲儿,还知道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偏还生得狡猾,平日里藏拙藏的严实。
  事情摊开了,蔡娟儿也终于没从离开学校,接受老实的专门辅导,说是为中考做准备。蔡民强还是去了学校,而蔡忠仍旧待在家里,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他每天看着蔡民强的课本,跟蔡民强做一样的作业,他不懂了,就红着脸去问蔡娟儿。谁说大人就一定会做小学生的题?你让大人都做这个试试看,看能不能做满分,挠着头咬着笔头,蔡三宝很颓废。
  也许是老天爷想给他们一条比较顺利的道路,总之,今年的一年都是风调雨顺,是个难得的丰收年,大家收完粮食都乐得合不拢嘴。蔡国富喝着自己藏了好几年的酒,念叨着,一回收成能两年不挨饿。
  “爸,给我喝一口呗?”蔡忠盯着蔡国富的酒杯。
  “咋啦?三儿也想尝尝,行啊,喝一口尝尝,像个爷们样!”蔡国富乐得端了小酒盅给蔡忠。
  蔡忠接过,高粱酒,闻味道,纯度还挺高,举杯,一口喝了下去,上辈子喝酒时候的那种辛辣痛快的刺刺的感觉涌到口腔和喉咙,一路烧到胃部。“爸,这酒真纯,咱自家的高粱酿的?”
  “是啊,你妈弄好了,藏了好几年,这会儿取出来喝刚好,三儿,头晕了没?”蔡国富问。
  蔡忠摇了摇头,这点量还难为不住他,没想到这小身子能跟他大的时候一样,小时候就能千杯不醉,还成。高粱酒的劲道够,自家的粮食要是都拿来酿酒,这可是不错的一门生意啊。
  “爸,你知道,咱村里今年都能收多少不?能闲下来的口粮是多少?如果把这些都屯起来,卖给那些个酿酒厂咋样?”蔡忠闻了闻酒盅里头剩下的酒味,舔了下嘴唇。
  “瞎说什么呢,快吃饭。”朱玲拿筷子敲了敲他的手,催促他。
  蔡忠把酒盅放下了,一本正经,“爸,你看咱能不能把村里的粮食都收了,然后送去城里的酿酒厂,稍微提一下价,咱家就能赚个……”蔡忠比了个数字。
  蔡国富神色暗了,“这法子你听谁说的?”
  “我自个儿想的。”蔡忠低头吃饭,他知道了,蔡国富已经开始思考这个法子的可行性了,因为没有人敢尝试,收全村的粮食,光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酒场那边还没什么联系。乍一听这三儿说的跟天书似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一倒一卖挣的钱还真不敢往低了想。
  朱玲没猜着蔡国富的心思,她就蔡国富不出门就不出门了,在家好好种地,也是一辈子。
  男人毕竟还是比女人有见识,蔡国富第二次离开了村子,去了镇上,那个他闯了一阵子觉得无所适从的地方,这次不一样,他知道他该走哪条路。他有三个孩子要养,还有媳妇和爹,他是家里的主心骨,他得为这个家以后想。三儿和娟儿都想上学,他们都聪明,他们得上中学,上大学。爹那个时候跟他念叨着三儿说,考上大学要养他的事儿,蔡国富惭愧了,儿子只想着他爷,连他这个爸都没想过,他是不是对其他两个孩子太过忽视了。
  蔡国富一个人在镇上转悠了三天,打听了酒场收粮食的价格,比较之后才选中一家酒场,规模还算大,第一次壮了胆子,去跟别人交涉,他会以相对较低的价格提供粮食。那人说刚好最近就要,问他能收到多少量,商量合计了半天,酒场和蔡国富把收粮食的价格定了下来,蔡国富乐得合不拢嘴,一直跟人握着手说谢谢。
  蔡国富没敢在镇上待,直接搭顺风拖拉机回了家,跟媳妇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瞎乐什么?家里有那么多钱让你收那么多粮食么!还有,你让村儿里人杂想,咱们要那么多粮食!”朱玲给了他一个白眼,她没想到蔡国富真的能谈下来,价钱固然是喜人的,但是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
  正在俩人在犯难的时候,蔡爷爷把蔡奶奶的嫁妆给掏出来了,金项链,金耳环,还能换不少钱,足以顶那些粮食钱了。
  “给拿着,这都是为了我三个孙孙,你娘也肯定同意。”蔡爷爷摊着手,把东西用红布裹好了,塞蔡国富手心里,让他拿好了。拄着拐杖就回屋了。
  蔡忠看爷回屋了,也一溜烟进去了。
  “爷,三儿以后给你赚回来,咱不心疼这点钱。”
  “三儿,别在磨嘴皮子了,爷都等着呢。”
  爷孙俩坐在床上都笑了。
  ……
  蔡国富终于说动了村子里的人,把粮食都卖给他,只有蔡国富心里头门清酒场给的粮食价,其他人也不明白,蔡国富这是要干什么,问他,他就说,想干点其他的。旁人也猜不到蔡国富是要干什么,总之,村里的余粮都给蔡国富收走了。
  那一年,所有人都很震惊,蔡国富回来了,听说当天就杀了一只鸡,宰了猪,包了饺子跟过年似的,就差放鞭炮了。
  蔡国富从城里给朱玲捎回来的大红褂子,带着洋派的味儿,特别时髦,朱玲穿着这褂子,一个月都没脱。
  听说蔡国富家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这下把全村的人都给吓坏了,这蔡国富是咋了?真富了?怎么富的?
  没有人知道蔡国富靠倒卖粮食赚了多少钱,肯定是很多钱,因为蔡家三个孩子都上学了,大闺女还给送到了镇上的初中上学了,连最小的小儿子也系上了红领巾,跟他哥一个年级,听说娃聪明着嘞。
  “蔡民强,这是啥东西?青蛙,杂是铁壳子的?”
  “别动,这是我爸从城里给我带的玩具,这青蛙能自个儿走路,你信么?”蔡民强显摆得挥了挥手中的铁壳子青蛙。拧了几下发条,把青蛙放地上了。
  “嘶嘶——”齿轮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青蛙蹭蹭的迈着小碎步,这下把村里的孩子都惊了,谁也没见过这样的玩具,谁都想去问蔡民强借来玩玩,但是蔡民强谁也不借,他就只让他们看看摸摸。
  “蔡民强,你作业写好了吗?”蔡忠拿着蔡民强丢弃不要的纸枪顶着他的屁股。
  蔡民强回头,嘿嘿笑两声,就把玩具塞兜里,跟着蔡忠屁股后边回家做作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只负责认真写文而已,刚刚找到了要写文的意义。
敬谢支持 ~
这个算是周六的份儿哦~


7

7、7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


  蔡娟儿离开家去镇上上学的时候是蔡国富去送的,好多人都送了些鸡蛋鸭蛋,说娟儿有出息,是村里第一个上初中的孩子。
  连村长也来家里,给塞了点钱,虽然上初中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给村里的影响却不一样,村里的孩子开始不满足于只有小学的学历,他们向往着更高的天空。
  “娟儿,一个人去哪儿不知道好不好?”朱玲站在门口看着父女俩的背影。
  “妈,姐能照顾自己。放心。”蔡忠搂着他妈的腰,安慰着。他的另一个手里握着一把毛票,都是一毛两毛五毛的,这些都是蔡娟儿塞给他的,说让他好好上学,好好顾着家里。
  蔡忠听着,握紧了手里的钱,自从家里条件好了不少,蔡国富也开始给他们发了每天的零花钱,蔡娟儿一点都舍不得花,都存着。
  蔡忠觉得手里的这些钱,意义特别重要。
  镇上的初中是寄宿似的学校,学校也有食堂,虽然条件不算好,但是已经能给学生提供一个还算齐全的校园。蔡娟儿每三个星期都会寄一封信回家,说说自己在学校的生活,还问了家里怎么样,收成如何,一直到最后还会问一问蔡忠和蔡民强学习怎么样?
  蔡娟儿算是真的开阔的见识,她犹如一个在沙漠中无望行走了许久的人,见到绿洲的水潭就开始不断的补充水分。蔡娟儿不断的吸收着新的知识,她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然后去宿舍楼下早读,夜晚她也是最后一个躺下的。那个小姑娘,带着老师给她的美好憧憬,不断地去学习。
  “三儿和民强一定要好好学习,姐在学校虽然比别人更加努力,但是仍旧是属于中等水平的,班里有许多聪明的人,虽然听一样的课,做一样的作业,但是他们考得分数却是比别人高出一大节。所以姐有时候再想,我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能走在他们前头。”
  “三儿,姐知道你聪明,等你从小学毕业了,上了初中,姐相信你会比姐学习的更好,姐相信你。”
  “最后,好好照顾爷,爷年纪大了,身子弱,姐知道爷疼三儿,所以三儿,爷就交给你了。”
  蔡娟儿在信上寄托着她的美好向往,和对家的无限眷恋,朱玲看完信哭得打湿了信纸。
  蔡忠给爷读过一遍之后,就去杂货铺买了信封和邮票。他趴在板凳上,认真写着,写着家里的情况,最多的就是让她安心在镇上上学,家里的事情不用他担心。
  “三儿,跟姐说,放假回来给咱们带点稀罕东西。”蔡民强趴在弟弟身上,从上头看蔡忠写着漂亮的字体。
  “嗯,嗯。”蔡忠应着,最后从头到尾他都没提过蔡民强一句话,积怨深着呢,哪儿那么容易化解。
  蔡娟儿放假回家的时候果然不一样了,梳着两条小辫子,用橡皮筋一扎,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的粉色褂子很整洁,让人一瞧就精神。
  村里的不少人就开始把心思动在了根蔡家结亲上,蔡国富现在是村里的首富,该攀亲戚的谁都不含糊。
  “娟子也16了吧,你瞅瞅,这眉眼多俊啊,跟我们家强子老配了。”村里的张婆子拉着蔡娟儿的手摸着。
  蔡娟儿这时候也有点看不上村里人那种卷着裤子褪随地吐痰找个树丛就撒尿的土模样,也不管张婆子杂想,直接说,她不会在村子里找对象。
  “杂,村里的小伙子实在,老实,不比城里的油头滑脑。”张婆子不乐意了。
  朱玲一看人不高兴了,把蔡娟拉到后头,去厨房看锅去了。
  蔡娟儿进屋找蔡忠,看着蔡忠正看她留下来的书。她这才露出笑脸。
  “三儿,跟我一块去学校,我想去看看老师。”蔡娟儿不管蔡忠“等我看完”的呼喊把人给带走了。
  “你去学校看哪个老师啊?这年头不流行什么恩师不恩师。你还拿着咱家的鸡蛋,妈又该说你了。”蔡忠把手背在身后,走路跟个大爷似的。
  “该谢还得写,而且,而且,老师为咱村那么辛苦,也得,也得……”蔡娟说得吱吱呜呜。
  蔡忠一瞅这模样,不对劲儿啊,这蔡娟儿脸红红的,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不会吧,那老师总比她大十岁,这不能吧。
  不等蔡忠去问,蔡娟儿就开说了,“老师在信上说,他为了他的理想留在咱们村,等以后有机会还得去其他的地方都看看,去那些更加需要他的地方。”
  “姐,你俩,一直在通信?”
  “嗯,老师总给我正确的帮助,帮助我克服学习上的心浮气躁,姐一看老师写的信就特别高兴,睡了还能乐出声。”
  蔡忠越听越心惊,她姐这算是陷进去了,但是那王八羔子破老师,要是敢骗他姐,一准把他给扔河里,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蔡忠没有意识到,就是他让蔡娟儿上学,才使得蔡娟儿和那个学校的老师有了接触,才使得一切本来应该属于蔡娟儿的孤独小半辈子的人生开始有了变化,有了岔路,蔡娟儿向着一个全新的人生在迈步。
  蔡忠在蔡娟儿和那王八羔子见面的时候跟盯梢似的,想从两个人的神态或者接触中揪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人家老师一身正气,从头到尾都没跟蔡娟儿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弄得蔡忠跟抓奸未遂似的。
  在家停留了半个月的蔡娟儿,终于眼睛通红的离开了,所有人都以为蔡娟儿是舍不得离开,但是只有蔡忠知道,蔡娟儿跟那老师讲了,把一通的小姑娘情窦初开时候都会做的事情做了,等那老师下课,给那老师递上一封告白的信,还用小花弄了个书签。但是第二天那老师给把信还了回去,说,她应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就这么蔡娟儿短暂的爱情结束了,伴着她最美的花季开始的时候,结束了。
  ……
  蔡民强从来都没觉得光荣过,但是当他拿到了奖状,跟小红花的时候,全班都给他鼓掌的时候,蔡民强觉得自己头都能仰到天上去。但是一回去,看着三儿手上拿着四五张奖状,他蔫了,蔡三宝跟生来就是刺激他似的。
  当然蔡国富和朱玲却对他说了好多夸奖的话,蔡民强得到的弥补。吃晚饭就开始守着电视机看电视,蔡民强一向是跟定了点的闹钟似的,到点就守着电视,看大闹天宫。
  电视终于成了蔡民强的专属,村里的人不再围着蔡家的电视机转悠。蔡国富把他致富的法子一说,村里人也都开始合伙倒卖粮食,不少人也又重新鼓起勇气,去打工。现在村里人的状况确实好了不少。
  “国富,这外头闹腾啥呢,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村里出了啥事儿?”朱玲刷着碗听见外头吵吵闹闹的。
  蔡国富跟坐在他膝盖上的蔡民强正看电视看得入神,哪儿在意那么多。“能出啥事,没啥。”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朱玲却是在意,把卷到臂弯上的袖子放下了,出了门。她爹跟三儿在外头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咋办,她得去看看。
  “啊,大绿皮车,你瞅你瞅,那大眼珠子多亮啊。”
  “屁类,那是车灯,车灯,贼亮是……嚯,那,那绿衣服,是当兵的不?”
  “铁定是,那绿皮车,我在蔡三宝家的电视里见过,是要打仗的时候开的,这,这不是要打仗了吧。”
  “啥打仗,打个屁仗,现在哪有什么仗势要打!”
  “打地主土老财!”
  “滚,别瞎说,小心吃枪子儿!”
  蔡忠看着眼前的绿皮车,也就是军用车,他又不是跟别人那么没见识,就知道这样的车,没个等级,也开不上这种型号的。不过这俩穿着绿林服的人跟标枪似的站得忒直板了。
  最后下来那个,哦,抱了个小娃娃,刺目的大眼泡车灯刺得蔡忠有点看不清那两个人的模样。
  蔡忠感觉到手上爷握着他的力度有点大,仰头问,“爷,杂了?是不是累了,咱搁那儿坐坐。”
  蔡爷爷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没事。
  蔡忠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几个人身上。
  一共四个人,两个像是小兵,站着军姿,一动不动,另一个人身材也够高大,身上也是军服,肩上的几杠几星蔡忠没看清,但是应该级别不低,怀里似乎似的睡着的小娃娃,裹了小毯子。
  全村一半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最后村长上前问了。
  “品贤叔!哎,他们找你呢。”村长眼尖瞅着人群里的蔡品贤,也就是蔡爷爷,赶紧把人喊了过来。
  “哎,村长,他们找我爹啥事?”朱玲看见村长把他爹拉走,赶紧拦下来,手还摆了摆让蔡三宝回去叫人。
  “哎,哎,没啥事儿,没啥事儿,大伙都散了吧。”村长把人群给赶散了。
  “您就是蔡品贤?”那个壮硕的男子把怀里的孩子给身后的小兵,让他们被抱着,伸出一只手,俯下身子。
  蔡品贤,看着那人的眉眼,很熟,感觉是认识的,但是这人的年纪也不该是认识他的。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古泽,我父亲是古新华,我父亲说,我说这个名字,您就知道了。”那人看起来挺斯文。
  “古新华,新华?古连长?老连长啊!”蔡品贤这才伸出双手牢牢的握上了,那个名字的代表着他一生中最瓢泼不定的生活,那是连着战火,最不安稳的岁月。蔡品贤没忘记,没忘记这个带领着他们打了胜仗的军神。
  “还是去您家说吧,这里说话有点不方便。”古泽说。
  “好,好。”蔡品贤激动的不能自已,觉得这么多年大家该散的都散了,这次来找他一定有什么事儿。
  古泽抱着孩子跟在蔡品贤身后。
  朱玲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有些心慌,也赶紧扶着她爹,回家。
  蔡忠和蔡民强被关在屋子里不让出来。最后有一个士兵把一个孩子抱进了屋,放在他们的床上。那士兵又冷着脸站在门口守着。
  蔡忠觉得,他们家怎么着也不可能跟部队有什么关系,也只能是他爷爷,他记得从前的时候爷提过,说自己打过仗,拿过枪杆子,还跟敌人拼过刺刀,蔡忠只觉得他爷爷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怎么有真实感,但是看今天这事儿,估计跟他爷爷当兵的时候有关。
  “哎,三儿,你说,你东西是不是带把的?”蔡民强趴在床上盯着被毛绒毯子过得严实的白嫩小家伙。
  “想看你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蔡忠斜了他一眼。
  蔡民强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动了手,想把那毯子掀开。
  “哎,别动!”蔡忠没想着愣头还真动这毯子,看外头那人那么宝贝这孩子就知道,肯定是那人的儿子,值钱金贵着呢,万一闹醒了,最后别给他们遭什么灾。
  “我就看看,没事。”蔡民强咧嘴笑,手一掀,裹紧的毯子就散了。
  夜里凉,刚好窗外头的冷风一吹,估计把孩子给冷了,白嫩的小脸一皱,看着盯上黑漆漆的大梁,哇的一声就要哭。
  蔡忠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蔡民强吓得躲得老远。
  那孩子也怕生,看他捂住他的嘴,只能呜呜的闷声哭,眼泪吧嗒吧嗒掉着。
  蔡忠无奈,把小身子团吧团吧,就抱怀里了,轻轻地晃着,嘴里头还念叨着,“风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儿轻轻摇,小宝宝啊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小鸟不飞也不叫,小宝宝啊快睡觉。风不吹,云不飘,蓝色的天空静悄悄,宝宝啊好好睡一觉。”
  白嫩娃娃把黑漆漆圆滚滚的眼珠子瞪得特别大,看着这个人。
  蔡忠给他瞪得头皮发麻,只能眼睛直视前方,嘴边一直念叨着,轻哄着,轻拍着那孩子的背。几分钟之后,孩子终于睡着了。
  蔡忠扒开他的小短腿,发现,哦,原来是个带把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米说谎哦,是攻的小尾巴,是尾巴哦~
暂定,养成系喽~
暴字数,夸奖我吧~


8

8、8 提了带走 ...


  蔡忠哄完这屁崽子,胳膊都酸了,想着还是把这一团给搁床上吧,刚想放下手,那小崽子的脸就皱了,嘴巴一撇眼睛一挤就要哭,蔡忠只能把胳膊再收回来,重新抱在怀里。
  那小崽子立刻就老实了,手指头还伸出来握着他的大拇指,握得挺有劲儿的。
  “臭小子,就赖上我了是吧。”蔡忠嘟囔着。
  蔡民强看蔡忠把这奶娃子给哄乖了,就凑了过来。低着头看,还戳了几下,发现软的跟棉花似的。
  “三儿,他真是带把儿的吗?”
  “嗯。”
  “啧啧,还真软,咱姐的手都没他软。”
  “你喜欢咱姐?”蔡忠奸笑着。
  “你啥意思啊?”蔡民强在蔡忠抽了一巴掌在蔡忠屁股上。
  “蔡民强,你再敢动我试试看,看我不揍你!”
  “哎,我就动,就动了,咋样?”蔡民强啪啪打着蔡忠的胳膊,背,还踹了一脚在他腿上。
  蔡忠也不管了,把孩子一放就跟蔡民强开始了肉搏战。虽然蔡民强比自己大了个三岁,个头高了些,但是蔡忠打架经验可是两辈子加起来的,蔡民强自然是比不了的。就落了下风。
  这边打架正热乎,那边小娃娃被放下了,一瞅上头还是黑漆漆的,张嘴就哭。
  许是动静闹得太大了,外头的人也惊动了。
  古泽开门就看着蔡民强和蔡忠在打架,孩子在床上挥动着腿脚在哭。
  蔡忠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立刻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土,掸了几下,就把哭得伤心的小娃娃抱怀里了,哄了几下。
  小娃娃看着还是之前那个脸,而且看不到黑漆漆的大梁,也就老实了,缩了脑袋在蔡忠的脖颈上,呼呼的又睡了。
  古泽看着眼前这个小子能把最闹人的古年哄睡着,觉得,这孩子有本事。跟蔡国富夫妻俩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事情就是这样,希望您能跟我们回去一趟,算是为了我父亲最后的愿望。”古泽回头跟蔡爷说。
  蔡爷点了点头,他是同意的。
  “爹,不然我跟你一块去,好歹也有个照应。”蔡国富说,他不放心他爹一个人去,年纪也那么大了。
  “不用,让三儿跟我一块去就行。”蔡爷想带蔡忠出去见识见识。
  蔡忠听着提到他的名字,还没清楚什么事儿,怀里的小子还不能放下,他走到古泽面前,把怀里的小人一伸,“给,还给你。”
  古泽一听这小孩的语气,乐了,看起来应该是给古年闹出脾气了。“你叫什么名字?”
  “蔡忠,蔡家老三。”蔡忠报完大名,不想仰头看那大高个了,费劲。
  “蔡老,您就带他一块,”古泽把怀里的小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事情完了,我再送你们回来,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放心吧。”最后一句话是给蔡国富和朱玲说的。
  蔡民强不知道什么事儿,就知道三儿要跟爷一块出去。闹着要一起,朱玲没办法了,小心翼翼的问那人能不能再加一个人。
  古泽不知道是听见没听见,总之没有理会朱玲的话。
  蔡忠觉得,这人也不是个好惹的。
  从爷口中蔡忠慢慢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爷参加革命战争的时候是在那个古新华连长队里,那个时候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经过浴血奋战的,战争结束后,有的去领了军功,有的却离开了部队,许是血腥日子过久了,回家归乡过那种平淡日子,蔡爷回了家乡,然后在家乡遇见了他早逝的老伴儿,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
  古连长也是个八十年纪的耄耋老人,这次是八十大寿,他唯一的一个心愿就是想看看以前的战友,他儿子古泽就应承了下来,利用关系网去找,只凭一张珍贵保存的黑白照片,这次找到蔡爷爷也是一个巧合,蔡国富去镇上的时候跟他手下的士兵有些冲突,那士兵看到照片才想起来,跟照片中的一个人特别像,这就留了意,找到了蔡家村。
  “老连长现在身体还好吧?”蔡爷爷问。
  “我父亲高寿了,身体还算硬朗,说话洪亮,这几年念旧念得紧,我才想着完成他这个心愿。”古泽用奶瓶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他怀里的孩子倒是奇怪不跟别的孩子似的抱着奶瓶使劲儿撮,就张着嘴,偶尔撮一口,冲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看过去,看到蔡忠视线停了一下,撮一口奶,看一眼再撮一下。最后干脆把奶嘴给吐了,把奶吐了古泽一身。
  古泽也已经习惯了,“三宝,帮我抱着先。”伸手把小古年递了过去。
  蔡三宝皱着眉,架着小古年两条胳膊,看着他两条小腿在空中踢着,“呀呀……啊……”
  蔡三宝看着那张脸皱着,只得又抱回来,然后任那喝完奶的小嘴压在他脖子上,还啾啾了两下,胳膊也围着他的脖子,脚在他大腿上乱踩。
  蔡忠把手围成一个圈,防止他乱动掉下去。
  “三宝哄孩子还成,小年一般人都哄不好。”古泽把身上擦干净,也不说把这小孩抱回去,又跟蔡爷聊了起来。
  “您可不知道,小年认人,除了我,别人一碰准哭,除非是他睡着了,不然,让他看着一张陌生的脸,能哭一整天。”
  古泽说着,真跟个傻爸爸似的。
  “这娃子,是你的孩子?真精神。”蔡爷爷也捏了捏古年的小手,被他一把拍开了。被蔡忠捏了下他的脸,算是教训他对他爷的不敬。
  “啊,哪儿啊,这是我妹的孩子,我是他舅。”古泽看起来不愿多说什么。只说了句,家里女人少,除了他妹妹和保姆,其他都是男人。
  请得起保姆,看来家里还真挺衬的,蔡忠又看了看这小崽子的脸,确认,还真挺值钱的。
  车开了一天,路上到吃饭的点,古泽让人买了熟食带回来吃,也没做过多的停留,到了才知道,目的地是属于军区,三层小楼,也是红芯儿砖头盖的,但是占地可不少,门口还站着卫兵,带着红袖章。
  “蔡老,这就到了,下车吧。”古泽从外头把车门打开,让他们下车。
  蔡三宝仍旧抱着睡熟的小崽子跟着他爷后边,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还真算守备森严。院子里头停了不少绿皮的军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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