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是痞货 by 九葛【完结】(6)

2019-06-08  作者|标签:


  “还是要玩具?”甩了甩猴子,被小手pia飞了。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方宏,你说。”古泽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发怒的前兆。
  “报告,刚才我听见小少爷哭,就进了房间,看到小少爷一直在床里……打转,对就是打转,我不敢让小少爷看见我,所以就把您叫来了。”方宏冷汗直流,他其实也不知道小少爷出了什么事儿,不关他的事儿,他从来都没欺负过人啊,所以,也别欺负他了。
  厨子给小少爷炖好了奶羹,小少爷吐了,厨子被罚了钱。
  保姆给小少爷换衣服,小少爷抓住衣服不让换,尿湿了裤子也不换。
  卫兵拿玩具逗小少爷玩,一不小心让小少爷看到了脸,小少爷哭得更凶了。
  古泽没办法了,叫了古英过来,古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又别过脸去,继续。
  “一般的这个时候小少爷在做什么?”古泽问。
  “一般的时候在睡午觉。”方宏答。
  “怎么今天没睡?”古泽。
  “自从那位小客人来了之后,小少爷就没睡过午觉。”方宏。
  “三宝?那他跟小少爷都做什么?”古泽。
  “呃,就说话,还有,指挥小少爷拿玩具,还有……”方宏。
  “还有什么!”古泽厉声。
  “还有打屁股!那小客人威胁小少爷要打他屁股,还是用鞋板子打!”方宏并腿夹紧屁股,闭着眼睛大吼着回答。
  古泽额头上青筋都快出来了。“你出去吧。”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是。”方宏答了一声,正步出去,关上了门,然后抖着腿,扶着墙,慢慢离开,要是蔡忠在这儿铁定会说一声,“真菜。”
  古泽看着在小床上哭着的古年,沉默着,不可能啊,小年虽然从未对别人表示过亲近,也不可能会缠着一个刚认识的人那么紧,还对那个人那么念想。蔡三宝到底对小年做了什么?那个屁孩子毛还没长齐呢,怎么会让小年记住。
  古年把古泽抱了出来,顺着他的背,过两天就好了,过两天他就忘了,小孩都是健忘了,喜新厌旧是本性,会忘的,会忘的,古泽心道。一点都没注意到,他是所谓的旧,而蔡忠才是所谓的新。
  古年哭累了,撅着屁股睡着了。
  古家大宅安静了,战战兢兢的一天过去了。
  所有人都想不透为什么小少爷会哭得那么厉害。他们不知道,当你记住了一个人,那个人偏偏有你喜欢的味道,突然这种味道消失了,你哪里也找不到,没有人能代替的了,小孩子是有独占欲的,他想霸占那种味道那种感觉,那种安心,但是他找不到,越找不到越想找,越想找越急,就这样反复循环,古年小少爷,也就是蔡忠口中的古小狗跟害了相思一般,带着泪水入眠。
  蔡忠要是知道古年能闹这么一出,一准威胁打他屁股,再贬他几句,“古小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古小狗可怜兮兮带着没干的泪珠子,古泽长叹一声出门,拿了新的尿布给他换好,这奶爸真不是好当的。
  蔡忠说了一整天,蔡民强听了一整天,蔡民强就是个没见识的,逼着蔡忠一字一句的讲述着在城里的一切,蔡忠还把自己拉屎的坑都给他交代了是什么颜色的。蔡民强咬牙肯定的说,茅坑也不一样。
  “爸,奶的嫁妆现在能给赎回来了吧,咱们家现在不缺那点钱。”蔡忠在吃晚饭的时候提了一句。
  “大人的事儿,你屁孩子乱操啥心,好好吃饭。”蔡国富训斥说。
  “爸,我听村长说,抵押的东西一般都能赎回来,那是奶的嫁妆,是爷的东西,你不会不还给爷了吧。”蔡忠没抬眼,扒着饭。
  “啪——”蔡国富把筷子搁下了。
  朱玲一看他眼神不对,赶紧拉扯了一下,“跟儿子较什么劲儿啊,妈的嫁妆你给赎回来不好了么。”
  蔡国富瞪了她一眼,朱玲虚弱的笑了一下。
  “妈的东西我过几天就去赎回来,你们娘俩操什么心,我总不能要爹的钱不还。”蔡国富捡起筷子往裤子上一抹,继续吃饭。
  “国富,别怪他们,赶紧吃饭。”蔡爷爷劝说。
  蔡忠瞧了他爷一眼,感觉快到时候了,他必须尽早做打算,上辈子就是因为钱的事儿,爷没钱做更好地治疗,病加重了,而且是那种最痛苦的死法,这辈子他得保证爷能长命百岁的。
  蔡忠不是怕他爸不把钱还给爷,是因为他必须让自己手里有点积蓄,可以保证度过这一段时期。现在许多事情跟他上辈子经历的已经开始不同,蔡娟儿上了学,而且现在读着初中,蔡民强由以前的门门零蛋,现在偶尔还能拿个奖状回来。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因为倒卖粮食而变得富有许多。
  一切事情的发展方向开始变化,而且他不敢肯定这些发展是好是坏,蔡忠是从那个时候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改变之前的悲剧,所以,他对这个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责任,这种责任要他必须守护好所有人的走的路线,这才是最大的压力。
  他跟蔡娟儿通信,从信中熟知蔡娟儿身心的发展变化,回信中也尽量是宽她的心,让她像更好的方向走。
  而他爷,他知道爷是什么时候病倒的,所以他必须提早让一家人做好防范,提早住院治疗,挽救他爷的生命。
  蔡民强那里,只要不让他去部队,估计那两条腿还能保住。
  对于蔡国富和朱玲,他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两个人现在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蔡忠看着朱玲收拾碗筷,顺手帮忙刷碗,朱玲摸着他的头,说儿子孝顺听话,她做妈的就舒心了。
  蔡忠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乱想,迷迷糊糊的就梦见了,他坠入水底的一幕。他感觉周遭十分冰冷刺骨,河水蒙住了他所有呼吸的通道,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亦或是坚持不住。朦胧间有个黑影接近他,蔡忠吓得浑身抖动,这东西是来勾他的魂儿,带他下去的吗?
  挣扎着不想那黑影接近,他知晓这是梦,但是他醒不过来,全部的黑暗将他桎梏,逃不开。
  “三儿——”
  “啊——”蔡忠翻被而起,喘着粗气。转过头看蔡民强骑在板凳上看他。
  “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压我身上了?”蔡忠问。
  “咋,就是胳膊搭你身上了,又没多重!”蔡民强摆摆手。
  “还多重……嗯,是没多重。”蔡忠下了床,捡起布鞋,往床板子上一拍。“我抽你,没多重你害我鬼压床!”
  光着脚丫追这蔡民强出去了。
  一阵鸡飞狗跳,朱玲从厨房冒出头喊他们俩赶紧吃饭,快要中考了,赶紧上学好好准备考试。
  蔡忠把蔡民强压在地上,用鞋板子抽了他两下屁股才罢休,穿好鞋,洗脸吃饭去。
  蔡民强揉着自己屁股,觉得三儿最近很暴力,啥时候多喊几个人把他堵放学路上,非打得他叫哥不成。对了,三儿好像从来没叫过他哥,他都叫蔡娟儿“姐”。
  “三儿,叫声哥听听。”蔡民强坐在板凳上,屁股被打疼了,嘶了一声又坐实了。
  “叫你驴还差不多。”哎,他就爱埋汰蔡民强。
  “我是你哥,你必须叫,我比你大三岁,我还比你个头高。”蔡民强一一列举必须叫哥的理由。
  “我比你学习好,我敢一个人晚上去村口的老井那儿打水,你敢吗?”我比你大二十多呢,叫你哥,你等到白头吧。
  “你等着,蔡三宝!”
  朱玲把菜上齐了,让她爹出来吃饭。
  “民强,昨天我跟你爸说了,你爸同意你当兵,不过得等你到岁数了,你得先中考。”朱玲笑着摸了摸蔡民强的虎头脑袋。
  “啥,蔡民强要当兵!我怎么不知道!”蔡忠吃了一惊,昨儿才想过,不能让蔡民强当兵,怎么今儿就提起来了。
  “哼,告诉你干啥,你想当兵,还早嘞。当兵多气派啊,还能住大屋,开汽车,多长脸。”
  “你懂个屁,妈,不能让蔡民强当兵!”蔡忠面色严肃的说。
  “三儿也想当兵啊,你爸肯定不反对,部队里是国家养着,说不定还能混个军官当当,等民强进去之后给你打个醒,三儿不急。”朱玲以为三宝自己也想当兵呢,就安抚了一下。
  “不是这么个事儿……”蔡忠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蔡民强不能进部队,不能去当兵,因为他什么都知道,知道这要是进去,蔡民强的两条腿就不保了。
  “三儿,别急,跟爷说,咋回事?民强怎么不能进部队啊?”蔡爷爷拉着蔡忠的手问。
  开不了口,这事儿即便是他爷也不能说,再说,谁信啊,还是先把爷的事儿过去再说,反正蔡民强进部队也不是急的事儿,还得个一两年。早呢。
  “爷,没事,我糊涂了,瞎想,咱吃饭,我待会儿上学。”
  上学的路上,蔡忠扯着红领巾,看着在前头把裤腰提到胸口的那个身影,跟病床上惨白的那一张脸一重合,打了个冷战,自己吓自己,蔡民强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才是,蔡娟儿都越走越好了。
  蔡忠这么安慰自己,以为这样一切都会往好了发展,一切都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过了这段古小狗的戏份该多了,哦,我多么盼望你的出现啊!
支持把蔡忠压倒再压倒!


12

12、12 你自得什么! ...


  “爷,明天我陪你去镇上检查一下身体。”蔡忠今天跟他爷一块睡。
  “我没病没痛的,检查啥,别浪费那个钱了,不值当。”
  “不成,这健康最重要,还是提前看看,等发现就晚了,爷,这事儿你听我的。没错。”
  “三儿,爷总觉得你知道什么,就是没说出来。”
  “……爷,三儿有事,但是不能说,说出来没什么好处,所以都搁在心里。”
  话题到此结束,蔡忠翻了个身,一夜无眠。
  早起,蔡忠跟蔡国富说要跟他爷一块去城里检查身体,蔡国富问他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蔡忠撒了个小谎,说这几天爷的胃不舒服,怕他们担心就啥都没说。
  蔡国富刚好去镇上办事,就说跟他们一块去,好有个照应。
  蔡民强一听,非得一块去,蔡国富答应了。朱玲守家,几个老爷们一块去了镇上。
  蔡国富他们去镇上从来都没花过钱,因为都是搭村里人的便车,拖拉机后边拉着一个板车,他们四个就坐在后头。路上还没有铺柏油,没有通公路,他们只能走小道,很是颠簸。
  由于是土路,可塑性强,拖拉机按着长期滚压出来的印子开,石子砖头立在路中间,咯噔一下,几个人屁股一颠。
  就这么吃着风沙,梗着屁股,到了镇上。
  “爹,我先去把事儿办了再陪你去医院。”蔡国富说。
  “爸,我陪爷去医院,你把挂号和拿药的钱给我就成,你和蔡民强一块先去办事,等办完事了,再去医院找我们。”蔡忠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蔡国富看这样也省时间,他数了几张票子,让蔡忠放好,别弄丢了,蔡忠再三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蔡国富才带着蔡民强离开。
  蔡忠对于医院有说不出的厌恶,那种药水针剂的味道,病人咳嗽的声音,嗒嗒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先去窗口挂了号,蔡忠打算给他爷做一个全身检查,因为保不准现在会有什么已经开始出问题了,还是早发现早治疗。
  医生也建议,老人年纪到了,要定期来医院做检查,这样有利于病痛的早发现。因为人到了老年,身体器官也开始衰竭,这种功能会相互影响,有的时候病因不明确就瞎吃药会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期。
  做了几项医生建议的检查,蔡民强和蔡爷爷在大厅休息区等着拿结果。
  一上午过去了,蔡国富办完事,来了医院,跟他们会了合。结果出来后蔡国富去取了结果,医生看了之后说是,血压有些高,这是老人的普遍病症,其他的指标还算正常,只是老人要多锻炼身体,多走走动动。
  蔡忠看着一打检查单子,安心了不少,算是了了一个大心结,照这样看,他爷准能长命百岁。
  很明显,回程的路上蔡忠和蔡民强的心情都很飞扬。蔡民强是因为见识到了镇上的各种新鲜事物,而蔡忠是因为安了心。生活美好的不像话。
  刚回到家,朱玲就拿着一封信说是蔡娟儿从学校寄来的。朱玲不认的字,她把信给了蔡忠,蔡娟儿的信也一向是他念的。
  蔡忠接过来,觉得很怪异,因为蔡娟儿很节省,都是每三个星期给家里寄信,现在距离上一封信才两个星期,时间上不对。果然,蔡忠大略扫了一下信的内容,发现最后写着,“三儿,写给你的信在第二张,要仔细看,姐想听听你的意见。”
  蔡忠认真念着第一页信的内容,还是一样问候家里人,家里的收成,爸的生意,爷的身体,他和蔡民强的学习种种。蔡忠不紧不慢的念着,然后假装翻到第二页,自己加了几句话。
  完成了任务,其他人也没有起疑,因为都是他来念信,也都习惯了。
  蔡忠把信折好,重新放到信封里,跟朱玲说,“妈,我出去买信封和邮票,给姐回信。”
  朱玲给了他钱,然后快去快回。
  蔡忠握着信,在路上把信念完了。
  信上,蔡娟说自己在学校认识了一个人,家底殷实,他说他要去大城市打工,要去首都,去看天安门。蔡娟儿对首都有着向往,他也说可以带她一块去。蔡娟儿对此是高兴的。
  字句中透露出她的小心谨慎和甜蜜,她说她明白一个女孩不应该和一个男人单独出去,所以她说考虑。她又用一两百字描述着那人的坦诚和举止,她断定他是正经人,不会乱来。她渴望出去见识一番,暑假时间长,她想在暑假前让三儿给她一些建议,要不要跟那人一起。
  从这封信看来蔡娟儿还是信任他的,知道三儿比他懂得多,虽然他是小弟,但是他算是蔡家三个孩子中最成熟的一个。她希望能得到三儿的首肯,甚于蔡国富。
  “呸,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食肉动物,蔡娟儿你懂什么!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了,我还能月球漫步呢!”蔡忠把信撕了,扔进了大坑里。
  蔡忠给她回了一封信,通篇说的都是男人的劣根性,什么才初中就知道勾搭女人,仗着有一点钱就随口说要带人出游。一个伸手给家里要钱的纨绔子弟,还谈什么未来。
  他并不知道这封信给蔡娟儿带来的是什么影响。他以为,这封信会打消蔡娟儿跟那男人出游的念头,更甚还会让蔡娟儿远离那个人。但是蔡娟儿看到通篇都是辱骂,没有用理性的分析告诉她什么是该做的,这让她有些反感,觉得三儿竟然也不明白她要说的话,不明白她的心思,家里人谁还能理解。
  当家里再收到第二封信的时候,蔡忠才觉得自己错了。
  蔡娟儿在信上说,她爱上了那个男人,而且决定跟着那个人走,还说等暑假结束之后,她会回来的,会给家里带很多好东西。
  蔡国富为此发了一顿脾气,觉得小丫头翅膀硬了,往外头跟个野男人走了。她还是个孩子,一个17岁的女孩。她懂不懂什么是社会的险恶。
  “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还送她去上学,她都在学校学的啥!”蔡国富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冲着朱玲大吼。
  蔡忠远离了战场,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他真没想到那封信没有让蔡娟儿打消念头,他真没想过,即便是他让蔡娟儿去学校,他的老姐姐仍旧跟别人走了。
  他想安慰自己,也许那个人男人真的是个好人,真的是带他姐姐去看天安门,但是无论如何,他说服不了自己。就如他很自信,他能让家里的一切都变好,让生活变得更加平顺一样。
  蔡忠走到村里的河边,家家户户亮着灯,他俯下身子看见漆黑缀着点点灯光的河面。那是一张瘦小的脸,小眼睛扁平嘴。一点都不起眼,甚至算得上难看。
  “蔡忠,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抬起手,指着河面上的那张脸,“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活到了新世纪三十几岁,仗着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儿,你不就是从一个老废柴,到这里成了小废柴么!”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算个屁!蔡忠,你TM算个屁!”他支起身子,看着河面的脸,已经开始变化,那是个三十几岁的人的脸,勾着唇,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服从来没穿整齐过,就是一个痞子样。“你那是什么德性,不服气啊,不服气能怎么着!”
  “你以为你让蔡娟儿上学,让蔡娟儿有文化了,她就不会离开家了。你还是把你姐给害了。这不是你一手弄的吗!?你想掌握别人的人生,哦,你有能耐,你行啊!”
  “你行不行啊。你还说什么给爷好的生活,你上哪儿给去啊!保不准因为你做的事情再出现什么篓子,你能承担吗?你现在算是个屁孩子,屁大一点,你能做什么!”
  蔡忠越说越火,拿着石头狠狠冲水里的那张脸扔了过去。“蔡忠,你自得什么!”
  石头将水面搅动开,影子开始消融般晃动。蔡忠捂着脸蹲下了,哑着声音说,“累,真TM累,好累啊,娘的。我蔡忠是遭了什么事儿啊。”
  这是蔡忠第一次感觉无助,他本应是最得意的人,因为他见识过的东西,比他们村里的人加一块见识的都多,他那个时候生活的社会,比这个时候更加现代化。
  但是当蔡忠背起了无数的压力,和他家人的命运,他的救世主的感觉崩塌了。他无法将自己的世界定位,他到底是个11岁的蔡忠,还是那个38岁的蔡忠,他开始怀疑,怀疑他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害怕了,他终于开始害怕了。
  夜晚冰冷的风开始灌入蔡忠的衣服里,在他温热的肌肤上游走,蔡忠打着摆子,浑身颤抖。
  “哇哇哇——”背后传来孩子的哭声。蔡忠不想去理会。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蔡三宝?三宝?”男人质疑的喊着。
  蔡忠缓缓回头,看着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冲他走过来。
  古泽蹲下身,发现这个孩子在浑身抖着。赶紧脱了外套给他披上。
  蔡忠本能的躲开了。
  “哇哇哇——”古年伸着手,他看到了他熟悉的那张脸,他闻到了那种味道,他尽力伸着手臂,想靠近,很想靠近。小手的指尖贴近了他的脸。
  蔡忠看着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那孩子哭了,哭了。
  蔡忠猛地把古年从古泽身上抢走,跑开了。古泽愣了下神,赶紧去追,但是现在天又黑,这村子里,他没蔡忠熟,到底还是把蔡忠给跟丢了。只能先去蔡家。
  蔡忠把古年抱走了,口中不断的念道着,“古小狗,古小狗,咱们走吧,走吧。”但是看到村口的那颗粗壮的树,他停住了,闭着眼睛听着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泪水从闭着的眼角溢出,古年的小嘴啾啾亲了上去,舔一舔。蔡忠把脸埋在古小狗的怀里。古小狗用整个怀抱抱住了蔡忠的头。
  蔡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而且是在这个娃娃面前哭,但是他忍不住了,这种强烈的感情他只能靠泪水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静了下来。抬起头,看见古小狗瞪着眼睛张着嘴,亲亲他的脸。蔡忠回亲。“你舅该愿我了,咱现在回去。”
  蔡忠抱着一个劲儿笑的古小狗走在回家的路上。
  偶尔传来蔡忠的低语声。
  “你舅要是打我屁股你得拦着,不拦着我打你屁股,用鞋板子打。”
  “你瞎笑什么呢,古小狗,你啃人!还好你牙没张齐,把我脸皮啃掉了你赔!”
  “还要给医药赔偿和精神损失的……”
  “……”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迟了。
我在鞭策自己,你在自得什么!
(对手指)大家都不冒泡出来评论……(%>_<%)
俺会努力更文的。


13

13、13 我是你男妈! ...


  “三儿,你抢人小孩要卖钱啊!”蔡民强在门口看见蔡忠的身影,赶紧跑上去,嘲笑的说。
  “卖你妈的钱,滚!”蔡大爷生气了!
  蔡忠踏进堂屋就看见古泽坐着,他父母和爷站着给人赔礼道歉。真是脸丢大了。“他这算自愿的,我不算拐卖的!”
  古泽看着那小孩一脸的不屑,也没打算跟他计较,况且正因为他,小年终于不哭了,还一直咯咯笑着。
  “小年自你走了,就一直哭,哄也哄不住,就把他给抱来了。看来还是你的事儿。”古泽指着蔡忠说。
  啥!蔡忠傻眼了,这小子是不是孤独惯了,只跟他玩了两天就念念不忘的,他蔡忠的魅力什么时候在勾小孩身上了?而且还是个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小孩身上。
  “蔡老,您看,能不能借你们家三宝使使?”古泽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蔡爷爷也不大明白情况,古泽说他们家小宝贝古年自三儿走了就一直哭,但是孩子哭不是挺正常的么,干什么来借他们家三儿。“这,这……”
  “古大哥,咱们家三儿要中考,所以,他得去学校好好上学,我们都指着他跟我们民强能考上个好学校。”朱玲是个精明的女人,所以看得出事情的症结在哪儿,偏偏古家是大家,位高还在部队,如果跟古家走的近了,民强入部队的事儿就有着落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巴结,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这个我明白,他可以跟着我们回去,在中考这段时间,我可以给他找一个补习老师,这样的话,他也能在中考之前提高一些成绩。”
  看的出朱玲和蔡国富还在犹豫,古泽继续劝诱,“我们家大,清静一些,我们家小年真是离不开三宝,你看我们都在家哄了好几天了,又是没办法才来找你们的。”
  看着古泽在放低姿态,朱玲跟蔡国富对视一眼,觉得,说不定是个好法子。
  “我们家民强也是一样要中考的,不如,跟三宝一块,补补习,做个考前突击。兄弟俩一块,学习气氛好。”朱玲说着。
  古泽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蔡民强倒是很高兴,扯着朱玲的手说自己能坐大车,住大屋了。
  蔡国富和蔡爷爷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蔡娟儿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办,一家人还没个定论。本来一家何乐,也没啥多余的大事,这下可好,没个安定。还是先把这俩孩子中考的事情过去再说。
  古泽把蔡忠安排在古年的房间,其实就是给古年的婴儿房里头加了张行军床而已。而蔡民强说自己要跟他弟一个屋,从小到大习惯了。古泽以古年看着陌生的脸会哭为由,把蔡民强安排在其他房间。
  虽然这俩算是萝卜头,但是也是古家的客人,以礼相待是必须的,蔡民强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个人一个屋。当夜他激动的难以入眠,思索着怎么把这次的经历添油加醋告诉村里那些没见识的。
  蔡忠看着自己的行军床跟古年的婴儿床紧贴的,而古年攀着婴儿床的外缘,一直想出来。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把古小狗给抱了出来,放在了自己床上。
  “古小狗,你记住了,老子那个时候流的不是泪,是天上下雨了,你记住了啊!”蔡忠戳着古年的脸。
  古小狗抱住蔡忠伸出的手,撮着他的指尖。很是高兴,圆嘟嘟的婴儿腮都鼓鼓的。跟一只小猪似的。
  “我可没洗手,闹肚子了别赖我哦。”蔡忠揉着古小狗的头,觉得,这小孩乖起来还是挺讨喜的,这个岁数,正是很鲜嫩的年纪,真好。
  “古小狗,你生的家世好,以后也有大把的前途,等你走上高位,可别忘了我。”蔡忠把手指拿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口水。也顺便给古小狗擦赶紧嘴,“以后你不能再这么撮东西了,你要学会长大了。”
  古小狗爬到蔡忠怀里,蜷成了一个团,小手抓着蔡忠的衣服,就这么安心的睡了过去。
  古泽果然给他们请了一个补习老师,带着厚厚的镜片,竖着三七分的油光头,蔡忠对这种书呆子实在没什么好感。
  补习老师给弄了个预测试卷,说让他们当是练习,看看他们的水平。
  蔡忠让吃饱的古年坐在他的腿上,用手臂环住他,让他不至于摔下去,这试卷上过于简单,蔡忠还是认真的做着。
  蔡民强不老实,跑神跑的厉害,板凳上跟钉了钉似的,一刻都不安稳,就这么伴随着吱吱呀呀板凳发出的惨叫声,俩人把试卷交了上去。
  补习老师点头,这俩人的底子不错,刚才有观察过他们俩人的举动,发现蔡民强和浮漂,而蔡忠算是比较稳重,最后决定把重心放在蔡民强身上,蔡忠做些基础题,打好基础就行。
  “咳——”短促的咳嗽声。
  蔡忠看着怀里的古小狗,“咳嗽了?”把手伸进去摸了摸,确实有点热。跟在旁边站着的方宏说了一声,方宏立刻去请了医生。
  医生来了,给量了体温,说是体温确实有点高。
  “要打针吗?”蔡忠问。
  “不需要,症状比较轻微,还是喝点药比较好,孩子在幼年时期最好不要打过多的药物,对孩子免疫力没有好处。”医生收拾了听诊器和体温表,给他们拿了基本的药物,交待了喝药的时间和次数。
  蔡忠一一记下来。
  “三儿,你都快成这小孩的妈了。”蔡民强倒骑着椅子,双手趴在椅背上。
  “是啊,还是个男妈!”蔡忠撇嘴。
  古泽把这小孩交给他,要是有个好歹,他可应承不下他的怒气。大人物时间都是满的,白天不见人,也只有晚上回来跟他们一块吃吃饭,看看古年。
  蔡忠从方宏那里知道了,古泽本来就有很多事情忙碌,但是为了古年一直挤出大把的时间照顾他。现在有蔡忠在,他可以安心的放开一只手了。至于另一只手,大概得等到过一段时间看看蔡忠的成绩之后才会决定要不要放开。
  “你们少爷对古年感觉也太好了。”蔡忠无意说了一句,看见方宏的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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