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0.5
江家平不知道陌生的姐姐是怎么离开家的，他看着满屋狼籍，浑浑噩噩的想要站起来，复又倒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而泣。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他到达母亲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保姆刚喂已经苏醒的江母喝完粥。江母看见江家平苍白的脸，低下头不说话。他身心疲惫的坐到床沿，握住自己母亲仍有些冰凉的手。
“江先生，医生说阿姨是因为受了严重刺激而得了糖尿病引发的酮症酸中毒，要住院治疗。”赵姐说，“其他我也听不懂，医生说你来了就亲自去下办公室吧。”
“嗯，我知道了。”江家平点点头，“今天麻烦你了赵姐，我想在我母亲住院的时候也请你做看护，钱的话我暂时拿不出来，但是我一定不会拖欠你的。”
“江先生哪里的话，今天晚上我回家和我家那口子说一下，明天就来。”赵姐连忙说，这家人是她做工期间遇到最好的一家人了，江先生人温和，江阿姨会和她拉家常，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又和江母道别，赵姐就匆匆走了。
“妈，你不是说给姐姐打电话打不通吗？”江家平并不是责怪自己母亲骗他，而是担心母亲身体，“姐姐是不是在电话里就要求分房子，你怎么不和我说。”
“家平，你见了你姐了。”江母声音沙哑，“哎，我也不知道出国才短短四年，月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上次我打电话给她，说想为了小草动手术卖房子，她就对我说把房子卖了先分家，要动手术就用给你的那一份，还说她要三分之二，算她受了这么多年苦的补偿……哎……我怎么说她也不听，也不承认小草是她的亲生女儿，一心只有她丈夫在美国的公司。”江母说着眼睛噙着泪。
“我不是说小草的手术费我会想办法，你不要操心吗？”江家平眼神飘忽的说。
“哎，你这些年为了小草也没存下多少钱，哪有那么多手术费啊。妈也知道你辛苦，不想你再向以前那样对别人低声下气的。”江母摸摸自己儿子消瘦的脸颊，这些年来这个孩子的点点努力她都看在心里。“对了，你姐没找到房产证吧，妈把它藏起来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你那个爸留给这个家的东，既然现在小草手术费有了，我也不想卖了它。就是不知道你姐姐现在会不会罢休……家平，你要好好劝劝你姐姐，毕竟都是一家人，她也不知道这些年在美国中了什么邪……”说完就用没手抹抹眼泪。
江家平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发，吞下心中的苦楚，他怎么还让这样的母亲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呢，“妈……你放心，房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不会让姐姐卖掉房子的……”说完硬扯出一个笑容。
“嗯，这我就放心了……”江母欣慰的看着儿子，以前她以为老来能依靠强势的女儿，却没想到现在能依靠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温和怯懦的儿子。“对了，小草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动手术了。”
“是啊，她就住在楼上的心脏科，如果你想去看她明天就让赵姐带你上去。”江家平没想到赵姐叫来的医院就是小草住的是同一家，不过这个城市也只有三家大医院。
“不用了，我现在也生病，穿着病号服让小草担心，这个孩子虽然小，但是心思也和你一样细。”江母宽慰的说。“那你现在上去照顾小草吧，孩子动手术前最需要你在旁边陪着。”
“嗯。”江家平心中乱着，正不想呆在自己母亲身边，这样又会让他想起姐姐的事，他嘱咐了母亲一些事，还不忘为母亲补办了住院手续，随后沿着安静的走廊一步步的向楼上走去，他不想坐电梯，只想一个人安静的走着，在这充斥消毒水的洁净味道的地方寻得一方净土。但是他不知道，在那边他本可以坐的电梯里，那个决心和他一辈子纠缠的男人正站在里面扬着嘴角温暖的笑。
装潢朴素又不失精致的房间被木质丝绸屏风遮挡开来，窗外还能看到翠绿的竹子和假造温泉，袅袅的雾气在夜色中升起。让人仿若真的身处于日本的古宅中。
“今天怎么想到要到这儿来？”上官彦品了一口清酒，“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分手吧。”吴禄简看着对面优雅的拿着筷子品尝生鱼片的上官彦，平静的说。
“你说什么……”上官彦夹在筷子上的鱼片“啪”的一生掉到桌子上，惊讶的看向吴禄简。虽然他知道吴禄简的花心程度，可是他们才在一起两个星期都不到啊，而且他们之前还玩了这么久的游戏，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厌倦，重要的是他还没厌倦！这些天吴禄简的纵容与温柔都让他感觉很好。“为什么？”
吴禄简穿上放在一旁的西装，“我对你只是和之前的**一样征服的快感，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觉得这份感情进行下去也会无疾而终，而且我也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见到上官彦姣好的眉头皱起，“对不起。”他本来想说你要什么我会给你，但是他从江家平那里明白，这句话是多么侮辱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喜欢上什么人？”上官彦捏紧手中的筷子，“是不是江家平，那几天你心神不宁，是不是因为他？”说完狠狠瞪着默认的吴禄简，“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
“你什么地方都比他好，相貌，年龄，家世，能力……”吴禄简认真的说，“但是这种事是无法解释的吧。我和你在一起，也总是会想起他。”他叹了口气说，“一开始我不明白我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意，但是当我感到失去他的痛苦时，我知道我这辈子就栽在这个老男人身上了。”
上官彦看着吴禄简脸上不同于和他在一起时的舒心的笑，不甘心的说：“可是我喜欢你啊，你却这样伤害我！”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吴禄简叹了口气说，“你只是也享受着征服我的快感而已，为什么我当时利用江家平时你会被我激怒，是因为我的再次选择对你的魅力形成了挑战而已，现在的你，也只是沉浸在从未享受过的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里，因为你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只是新奇罢了。”
“不是这样的……”上官彦有些底气不足，头却往下低，眉头紧皱，想着什么。
“对不起，小彦，我伤害了你的感情。”吴禄简站起身再次道歉，“但是我却不能再伤害他了。”说完，离开这个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上官彦吃日本料理的地方。
吴禄简将车子融进夜晚的车水马龙中，想起了那晚他陪李静与小草吃完王姨带来的饭菜后他与李静的争执，很短，但是却异常的让他安心。
“不要来骚扰家平了！你不是和上官彦在一起吗？你再来我就和上官彦说你脚踏两条船。”李静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并不担心，他来找江家平时候就决定不要进行那么幼稚的行为，要和那头小豹子说清楚了。
“你又不是江家平的女朋友，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他试探出口。
“是女朋友才来能管他吗？我如果是他女朋友早摔你一巴掌了……我是他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李静气冲冲的说。
后来李静好像还骂他了很多话，但是他却一点都没听进去，那一句话就足以让他的心狂喜的跳动，再无其他，只有那个男人低头温和的脸庞。
“拜托你别再来了。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江家平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温和的吴禄简，祈求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到底要怎么样，自从那天来了一次后天天往这里跑，不仅让医生将小草送到高级病房，还要从其他医院找来许多心脏病的专家又为小草会诊一次，把陈夏都吃一惊，如果不是他阻止这个男人去看母亲，他可能要把为小草做的一切都搬到他母亲身上。他实在搞不懂，当那个人欺骗了他，而他也决心将那个人淡出这个生活时，吴禄简却一次次强硬的闯入。
“我说过，我已经和上官彦分手了。”吴禄简想亲近眼前这个男人，自从他明白男人对他的意义后，他就不想再放手。
“关我什么事？”江家平转过头不看吴禄简热烈的眼神，“你现在对我这样，大概也是对向当初对上官彦的心思吧。”
“什么意思？”吴禄简疑惑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是因为从没有人在你抛弃对方之前先离开你吧。”江家平嘲讽的笑了笑，“所以你不甘心，你认为还没有征服我是吧。”
吴禄简一愣，他想起了曾经对雾说过的话“以前都是我先抛弃别人”，当初仓皇的自我掩饰，竟成了如今对方拒绝自己的借口。随后苦笑了下，他知道要江家平再接受他不是那么容易，这个有些温和而小心的男人习惯了平凡的生活，当初接受自己也许是他生平第一次大胆的从他的生活轨道里偏离出来吧，可是自己的狠心却让他的轨道从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他不知道男人还有没有勇气在此为他脱轨。但是不管这个男人怎么想，他已经绝对了，即使耗费一辈子的时间，也要让男人留在他的身边。
江家平见身后的吴禄简不说话，心里更是寒冷。几日来被吴禄简的行为燃起的那一丝希望也破没了。却不知身后的吴禄简是因为愧疚与自责说不出话来，还想怎么以后怎么再对江家平更好，以挽回这份感情。
吴禄简刚想上前抱住那个不经意间颤抖的男人，却听见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忙跑到转角接起电话。而吴禄简看到江家平明显拒绝的表现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看江家平接完电话就脸色苍白的匆匆跑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人看着那背影，眼神慢慢决然，抬脚向楼梯走去。在以后的日子他曾为之前那一刻的沉默后悔，但是他从未对这一刻的决定后悔。
第31章 10.8
“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江家平站在医院的小树林里看着眼前依旧画着浓妆的女人，“你是回心转意来看小草和母亲的吗？”
江月安冷哼了一声，“听说那个孩子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是。”江家平捉摸不清江月安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努力往好的方向想，“明天下午一点开始，你可以……”
“谁要知道手术的时间啊！”江月安满不在乎的撇撇嘴，“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吧，你到底想好了没？到底是要给钱还是卖房子……”
“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江家平动了动嘴唇，这几天他也想过问那个男人借钱，可是这样做他会连他连他最好的东西都坚守不了。“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你是在说笑话吗？”江月安恼怒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反正明天那个孩子动手术之前我必须要拿到钱，否则你就别想让那个孩子好好的上手术台，我就立刻和你打官司，抢小草的监护权利！还有，那栋房子，我也会要求立刻卖掉，早点分家!”
“姐姐……你怎么能……”江家平急喘几声，靠在后面的树上，脸上一片灰色，他终于明白这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自己冷漠但不恶毒，不屑却不鄙视的姐姐了。
“我不管你去去偷去抢去卖，总之明天中午我必须拿到钱。”江月安坚决的说，眼神狠狠的瞪着江家平，如一头贪婪的母狼射出寒光，“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否则明日我们医院里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树林。
江家平擦擦额上的薄汗，先打了电话给李静语言平静的拜托她晚上能照顾小草，说自家心情不好想回去休息。李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笑着说谁让自家是小草的干妈呢。江家平诚恳的道谢挂了电话时他才茫然的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医院的门口，有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紧张的拉着一辆担架从救护车上下来，担架上的人面色苍白，血一朵一朵在白布上染出花。一把推开有些呆滞的江家平，担架轮子咔嚓咔嚓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像个木偶一样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他突然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些了。
夜晚降临，江家平像个午夜游神一样在街道上游荡，从热闹的市区中心走到寂静的偏僻小道上，外套没有带出来，晚饭也没吃，夜露沾湿他的衬衫，寒气丝丝侵入，但是江家平好像没有察觉一样，沿着道路上的盲道，一点点向前挪动。眼前黑暗，他还能看到什么未来。
脑海里胀着姐姐那些恶毒的语言，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识，让他感到从心散发出的寒冷。不想呆了，想逃离！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毫无征兆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眼睛怎么长的！”那是一对小情侣，女的尖细的声音朝他叫，“会不会走路！”
“对不起，对不起！”江家平像往常一样道歉，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啊，又是一个嗑药的。”男的嫌恶的声音想起，江家平恐惧的颤抖被男人当做吃药的后遗症，“这个公园周围怎么都是嗑药的人……”说完男的打量了江家平瘦弱的身材一眼，低头的他在夜色里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几岁。
“你看什么啊？”女的不满的拉拉男人的手臂，鄙视的看着他说，“撞到这种人真是晦气。”
江家平身体一震，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声音和自己姐姐的身影重叠起来，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身上真的没真么多钱……”
女的被他说得话弄糊涂了，她悄声对男人说，“这个男人精神不会有问题吧，把我们当成敲诈的？”
男人轻笑了几声，在女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嗑药的人后面都这样胡言乱语的……看这个人这样子来这里，大概是来卖的。刚才我看他，就是好奇来这里卖的人是长什么样……”
“什么？一个男的出来卖？”女的惊讶的说，声音拔高了几分。江家平的身体立刻僵在了原地。
“是呀，你不知道……这个公园是很多同性恋隐秘的聚集体，我听说很多MB和欠钱走投无路的男人都来这里卖的……说起来价格还不错呢……”男人想向在女人面前炫耀什么似的说。
“啊，同性恋，真恶心！”女人看像江家平的眼神就向在看件垃圾，或是一只老鼠，“为钱做这种勾当……我们快走啦……我都想吐了。”女人一副淑女受惊状的依附在男人身上，拉着男人向前走。
“啊！听说有人被里面看中包养的话就有好几十万呢……“两人远去，男的还在向女人炫耀，惹得女人更往怀里钻，男人就是享受这种被需要的保护欲。
江家平站在原地，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陌生男人的话“好几十万呢”，那嘴脸似乎和吴禄简重叠在了一起“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和我做过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就要五万，你以为你的身价这么高吗……”，还有姐姐说的“不过你卖给别人也可以啊，卖谁不是卖。”……他有作呕的**，但是在这些肮脏面前，小草纯真的笑脸浮现在面前“嗯，小草喜欢爸爸哟……小草有爸爸觉得很幸福。”
不能让小草有事……江家平的握紧拳头，都被吴禄简那样对待过了，如果卖一次真的能解决一切事情，那么只要忍受就行了，与平常一样忍受！
怀着这样的想法，江家平走进了树影摇曳，阴森恐怖的公园。
“嗨，在这里等人吗？有没有兴趣一起玩一玩。”一个染着黄发，穿得还算体面的男青年看到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的江家平，挂起阳光大男孩的笑坐到他旁边，这笑已经欺骗过不少他看起来像江家平这样寂寞的人了。
“你有钱吗？“江家平抬头看他，眼中一片平静。
男青年没想到这个人是出来卖的，但是他挺喜欢这种性格的，“钱啊，我当然有了，陪我一晚上不会亏待你的。”越是这样的男人也许越会在床上展现出不同反响的一面，还可能是个雏，他更是期待了。
“那你可以给我五十万吗？”江家平还是平静无波的看着他，无喜无悲，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苍凉。
“有病啊，你这样的人卖一夜要五十万，你第一次出来卖不知道行情是不是，我给你五千都是天价了。”男青年立刻瞪着眼睛看他。
“那你走吧。”江家平复又低下头去，之前遇见的每一个都是这样，一开始表现得对他兴致浓郁，有人还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让他起了一身疙瘩。但是当他问起“你可以给我五十万吗？”那些人无论光鲜还是落魄，都像鬼一样看着他。只有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好像真的对他很有兴趣，哄他说以后一定给他五十万，但是他坚持现在就开支票。最后这个男人恼羞成怒的打了他一巴掌羞辱了他一番。后来遇见人，江家平就平静无波了。
男青年好像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可是江家平一点也不想听，他在想以后是不是该和来的人说五十万可以包养他，多久都可以，直到像吴禄简这样厌倦。
男青年怎么走的他不知道，只是过了很久，夜已经有些深了，他苦笑了一下，真的走投无路了吗，如果真的那样，他会回头去祈求那个抛弃过他的男人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江家平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高档西装，面色沉稳的成熟男人，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能像之前那样问：“你想要我吗？”
“什么？”那个男人眼神疑惑的盯着江家平，“你什么意思？”
“给我五十万，无论你想怎么要我都可以。”江家平觉得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成功，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得如一只鹰。“包养也可以……只要不让我女儿知道……”这是江家平最后的底线，绝对不能让小草知道他的父亲竟然是一个那么下贱的人。
男人看着江家平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又看了看他消瘦苍白的脸色，“你……很缺钱？缺钱到要出来卖？”男人疑惑的问。
“是……”江家平低下头说，他觉得男人的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在挖开他心底的秘密，让他感到不安。他有些害怕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我给你五十万，我买你。今天晚上是适用期，你跟我走。”男人一把拽住想要后退的江家平，往公园门口走去。公园门口停着辆银色的轿车，真的有人为他出钱，江家平吃惊之余，心底有些抗拒，但是理智和身体却选择了顺从。
第32章 11.3
轿车一路开到一家酒吧，两人在车里都没有说话，江家平更不敢抬头看男人一眼，这个男人身上有种比吴禄简更沉重的压迫，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走吧，下车，上床前我们先喝一杯。”轿车停在酒吧门口，男人解开安全带欲往下走。
“那……钱……”江家平手绞弄着衬衫衣角，掩饰心中的紧张。
男人又看了他几眼，便从车子的暗柜里拿出一叠空白支票，随手在上面写了个数字，签了名后撕下递给江家平。江家平没想到男人这么爽快，却也觉得自己如此卑贱，只能酸涩的接过那张纸，靠着车里未暗的灯光，他看清了支票上签的名字——于修云。一时仿佛坐在烙铁上，差点跳起来，“你，你是……”
“想起来了？”于修云嗤笑着，随手点了根烟。
“于总……”江家平心想难怪这个男人这么熟悉，那夜将他灌醉再将他骗上床的于总！那夜若不是吴禄简匆匆赶来，他可能什么都不明白就与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不过那夜他确实和其他人发生了关系，那就是赶来就他的人，那个让他心痛得无可附加的男人。
“那晚就吴禄简那么宝贝你的样子，你们不是**吗？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缺钱得要出来卖？”于修云打开窗户让烟味散出去一点。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情侣。他喜欢的一直不是我。”江家平捏紧手中的支票。
“哦？”于修云玩味的看着江家平，“他抛弃你了，不过也是，最近听说他和上官家的小儿子在一起……那个人好像是你的上司吧，就是上次把你留下的人。”
“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无论听到吴禄简还是上官彦，他的心都会抽痛。
“呵……”于修云沉沉的笑了一身，“如果让吴禄简那小子知道你被我买下了，大概我们之间的很多生意都做不成吧。”
“于总不要开玩笑了，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江家平艰难开口，“如果让于总难做的话，那我下车好了……请于总忘记今天晚上吧。”
“你还要回那个公园去？”于修云拉着江家平的手皱着眉说，“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需要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