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 by 小马疯跑【完结】(18)

2019-06-08  作者|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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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恭迎小马每年最无所事事的圣诞,今天写点李衡和巩青的故事,就算为大家的圣诞的祝福了。各位姐儿妺儿们,圣诞快乐,撒礼花,哇哈~
  另一点小申明:李衡可是我权横了半天才敢动的笔,脑子里有货了才会碰他的,速度如果跟不上,就当小马迷路了)
  好了,没废话了,上文!!!
  
  
  
  
  巩青实在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一般来说,口讷的人多为老实人。但巩青绝对归不到老实人的行列。在B大信息系,系主任巩青是一霸,没有人敢不承认。
  
  他霸当然不是霸在他手段有多麽黑,上面关系多麽硬,人脉多麽广,当然也霸不在面貌上。他没有为霸一方凶恶的面貌,相对於那些气宇轩昂的,他最多能算个身量魁梧、五官端正、面貌柔和。
  
  他的霸气是时间积累起来水涨船高的。作为一个在B大混迹了二十多年,时年40的巩青来说,他的风光和他的面貌是完全成反比的。
  当年的B大信息学院入学的最高分,大二时就任的学生会主席、大三赴英做了一年交换生,回国後保研直博,成了一个国家正厅级导师的嫡系弟子,科技奖项成了学校呈列室里最吸引人的一个角,还不说他给学校带来的滚滚财源,参加了好几个国家重点发展项目,可以说巩青几乎把学校该沾的光都沾尽了,该享的荣誉都享尽了,别人也只能望其项背再感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这能不让人眼红。
  谁说书生不功利。真正功利是书生。且把这作为巩青的人生作标吧。
  
  所以面貌老实巩青的背後得到评价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人鬼著呢?你见过几个人一手抓业务还一手抓权利,跟了三任校长、四任系主任还能把每个人照顾的周周到到,最可怕的是,这些校长主任勾心斗角,却没一个人说巩青的一句坏话,谁都把他当嫡系,这叫什麽,这叫真正的权术,水深著呢,要是放在政坛那就是个手握实权满脸笑容又一肚子阴谋诡计的秘书角色。再延伸点就是你见那谁谁谁的秘书栽了的那个,巩青绝对和他有的一拼。’
  
  这究竟算褒义还是贬义还真的难说,但巩青是学校的红人却是可见一斑。
  所以巩青34岁当了系主任,要不是他自己坚持推辞,他绝对会成为一个不到40岁副校长。
  
  大家为他扼腕叹惜的同时,也暗自感叹这世界还是公平的,风头绝不可能让一个人全占完了。因为风光无限的巩青偏偏是个婚姻的失败者,不但离了婚,儿子还判给了女方,基本上是被女方净身出户。为什麽原因,中间的传闻就野了去了,当然是私底下悄悄议论,现在离婚还能为什麽,感情不和就离了那叫笑话,现在谁还愿意费那个功夫,家里的不和,外面的和就行了,家里的不想用,外面三妻四妾等著争宠。只要生理没问题离了当然只能是贪色了,还是为了贪得更彻底。然後就是巩青和哪个系哪个系的女教师怎麽眉来眼去了,又和教育局哪个女同学藕断丝连了,传的最神的就是和信息学院另一个名人李衡的关系不清不楚沾了一身的荤腥,据好事者说,他们亲自数过这位主任和那个李衡十个早上就有三个是同坐一辆白车来的。就算这两人把房买在了上下楼,每周三次的顺车还是太多了点。
  
  猜到这儿的同事往往就不愿深猜下去了,一种了然在心的知足,原来上帝真是公平的,公平就体现在这儿,某人有疾,还是痼疾。然後想的人身量自动拔高五十公分,心里的那点不平也慢慢退到的水平面以下。
  
  李衡是个怪胎!
  
  这个上至校长下至有来往的学生一致公认的。且不说他标新立异视觉轰炸的一众书生东倒西歪,光他的那些斗争不息、进步不止的教学理论就让跟著他的学生好好的脱了好几层人皮。
  当然那些真正体会了李衡怪见识过李衡辉煌的人很多已经离开了学校,还留在学校的大多对李衡敬畏的同时一个字也评价不出来。第一当然是不敢,李衡的睚眦必报让很多人吃尽了苦头,第二则是因为的确没有一个适合的词放在他身上。不能说他好,他的确不好,穿著另类,举止古怪,话语尖锐,为师不尊,走哪哪就是风景,但也不能说他坏,他没太害过人,怪太抽像,再加个妖似乎太刻薄。
  
  因为李衡是继巩青之後信息学院出的第二位人才,他的科技奖项在学校呈列室紧挨著巩青的也占了半壁江山。当然他没有巩青那麽多官方的头衔,甚至在他满脸青春进入B大的最初,他是被所有的老师打压的。
  
  枪打出头鸟,更别提这个出了头还耀武扬威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了头的混混子。
  谁叫他大一就带著全宿舍男生大张旗鼓出去看黄片被学校抓了个现形,蹲在保卫科角落还不思悔改,还试图腐蚀保卫科教育他的同志,大谈特谈录像上的东西太儿化,女人好歹能看的全,男人就完全没内容看了,连三级片都懂得男尊女卑,男人的那一点就是露不出来,弄的学校差点没开除他,大二又在学校倒卖东西,被同学以卖假货告到学校,後来还是他那赫赫有名的母亲出面才平息了众怒,大三开始留披肩发搞摇滚,把学校搞的鸡飞狗跳,奇装异服横行,大四开始留光头打耳孔,把自己弄成了行为艺术的典范。这种捣蛋分子,学校偏偏像送瘟神一样把他送不走,为了和老师堵气,他考研考的一众人喘不上气,连不招他的理由都找不出一分,好不容易把他赶出国祸害别人去了,他像是脑子里安了电机一样,突飞猛进,一扭身成了学界狂人,把过去一众视他为粪土的老朽们看的目瞪口呆,生怕肥水流入外人田,学校又不得不把这个祸害像挖宝一样挖回来。
  
  这就是李衡,学校爱不得又恨不起的一个主,可他偏偏就是学校里宝贝疙瘩巩青带出来的学生。所以这两个人的生活能不热闹吗?
  
  “主任,还不下班?”
  巩青放下笔,看了看伸了头进来的隔壁办公室的赵老师,笑了笑,“这就走。”
  等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巩青把桌子上的资料收了收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装进自己每天上班提的黑色的公文包里,盖上包盖习惯性的在包面右下角那里抠了抠,这个小洞是越抹越大了。
  
  巩青看著那个小洞不由有些懊丧。都怪自己把上面那个LV的标志抠掉了,没想到时间长了倒成了一个洞。再想想上个月去上海出差看到同款公文包的价格,巩青数了三遍才确认了自己的确没有把上面的零数错,早知道这麽贵,这个标志就留著了,大不了系里的女教师再一惊一咋就说是仿制品好了,也不至於挨一顿骂。
  
  抬起手看了看表,时间是下午六点半了。巩青从座位上站起来提著包路过门口钉著的一面大镜子跟前,巩青站住了。
  挺了挺背,吸了吸肚子,低了头把皮带扣往里缩了一格,感觉了一下,还是不行,气憋。垂头丧气的又把皮带扣放回了原位,他记得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皮带是扣在最里面的那个洞洞里的,还常常觉得太松要把皮带头再剪上一截子,那时候一个宿舍的人都称他为电线杆子。当时为了吃胖点能把衣服撑起来可没少动心思。可这到了三十岁身体突然就开始长肉了,但至少站立的时候胸和肚子还是基本上保持一个平面的,可过了三十五,这个扣就以每一年外扩一个的速度扩张著。好在自己算高,要麽真的没法看了。
  
  什麽是岁月,就是你得吸著肚子才能找回一点自信的时候,岁月就显出来了。
  
  巩青叹了口气,整了整脖子上的领带,看著那条粉红带条纹吓住了四个女老师的领带,巩青笑了,卸下来,重新打上,再把昨天新理的头发抓了抓。头发,这是目前他最满意自己的地方,四十了,头顶没秃,发迹线没高,不焗不染也挺顺滑黑亮,当然这来自遗传,他父亲60岁的时候还没有一根白发。
  
  等他六十岁是个什麽概念?
  巩青想了想,还有整整二十年,要放到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想二十年,二十年长的就像无限大,可现在,他知道二十年太短了,就好像皮带扣,从最里面的那个眼,走出来五个眼,就是这麽短的距离。
  
  最後把身上的毛料蓝西服拍了拍,把皮鞋跺了跺,巩青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每天例行的对自己的端详,下了楼取了车子,准备回家了。
  路上是想像中的拥堵。私家车每年以惊人的比例递增著,两三年前还宽敞的学院路改造之後也挤得满满当当。
  
  巩青这辆白色的本田车开了四年了,当初买的时候本来想买黑色的可有人不同意非要红色的,巩青可没胆量开著一辆红车招摇过市,最後折衷成白色,一个月後就体现出白色的优势来,特耐脏,每回看到楼下那位买了别克又不舍得花钱洗车自己拎著水桶一遍遍擦车的男人,巩青心情都很不错,这绝不是嘲笑,只是幸庆自己不用也像这样拎一大桶水大冬天的时候还得耗在外面。
  
  巩青开车技术不错,除了偶而的刮蹭,没出过大问题。看著前面的车流人海,巩青保持著他惯有平稳而缓慢的车速,虽说他的性子不急,可今天他还是著急了,硬拐了两条小路,进了一条很少进的小巷,开了五六分锺,看到前面有人排队买著什麽,巩青定睛瞧了瞧,原来是卖鸭脖的。想了不到一分锺,巩青就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走到队伍的最後面,排了足足十分锺,终於拎著刚出锅的鸭脖高高兴兴地上了车。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听听歌过得很快,进了小区停好了车,看著那栋高楼八层窗户里透出来黄色的光,巩青心跳加快了,笑容灿烂了,提著包还有一斤半的鸭脖紧走了几步,进了电梯都忘了给电梯里住十楼的住户打招呼,下了电梯才想起来,那个经常一起在楼下花园打乒乓球的球友盯著自己足有三十秒,那个时候自己干什麽呢,傻想?还是傻笑?
  
  巩青笑著捶了捶自己的头,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门口,轻手轻脚的掏出了钥匙,小小心心地开了门,头刚伸进去一点点,一只手捞住他的脖子就把他拽进去了。
  “死哪去了,这麽晚,路上碰到小狐狸了?”
  巩青还来不及回答,先被人压在门上亲了足足三分锺,等巩青眼冒金星气都上不来,才被放开。
  
  巩青拍了拍胸口,这死人,每次都搞突然袭击,也不想想他心脏受不受的了。好不容易把气顺过来,巩青笑著凑过去在那张早等著的脸上贴了一下,“哪来的那麽多小狐狸,碰你这一只骚的,我祖坟上的香都没法正著吹了,再有一个,我不要命了。刚在路上碰上卖鸭脖的了就买了些,要不,我用什麽堵你的这张谗嘴。”
  
  李衡靠著门眼睛一眯,嘴角一斜,猛地在巩青下面抓了一把,“没有鸭脖,不还有这个嘛,我喜欢啃这个。”
  “小流氓。”巩青啪的给了李衡一下,把包递过去,自己靠著门换拖鞋脱外套,还想脱衬衣换上舒服的家居服,李衡一把给拦住了,“哎,哎,这个可别脱,我就喜欢看你穿衬衣打领带,特有味。”
  “毛病,看了十几年了,你就不视觉疲劳。”
  
  “怎麽会,哎,今天你打这领带有人说什麽没。”李衡一脸兴奋。
  巩青剜了李衡一眼,“有,王老师说我蔫黄瓜刷绿漆,赵竟说我是不是要相亲了,苏桦问我是不是瞒著你转地滩了,你带的那个研究生偷笑了至少十回,剩下的诧异的吃惊的鄙视的那就多了去了,给你四个字就是:雷倒一片。”
  “切,他们那是没眼色。”李衡一瞥嘴。
  
  “就你有眼色,有眼色你也不能每到这一天就让我戴这条领带吧,俗死了。”
  “俗吗?”李衡整了整巩青的领带,把身子往前一套,偎在巩青怀里,“人家不是想找找当年的感觉吗,想当年人家还是纯洁小处男呢,你那个晚上把我从学校的保卫科带出来,就穿著白衬衣,打著粉红色的领带----”李衡直起身体,装了一幅陶醉的模样,“你那个样子,头顶闪著璀璨光环,浑身四射著超强磁力,我一看,当时---就-----哇-----这谁呀这?我那心里是一阵荡漾,小心肝嗖地窜起来一尺高,口水噗地落下二尺长,直接就-------笑喷了,这不是俺们村的新郎官王二狗吗?”
  
  看著李衡边说还边用手比划,巩青笑著追打李衡,“我撕了你的臭嘴,还有比你的嘴更毒的没,还你们村呢,你知道村子什麽模样不,我打死你这个养尊处优的臭公子哥。”
  “相公,相公,住手,住手。”李衡忙架著巩青的手,巩青是断掌,打人没轻没重,不小心挨一下那就是贼拉拉的痛。
  
  “饭好了没。”巩青闹完,四处打量了一下房子。李衡花样多,专门为了这一天请了一天假,说是要给他一个特大的惊喜,从听到这个消息起,巩青这心就没敢落在实处,纯属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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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

巩青总觉得自己和李衡差著辈儿。虽说李衡只比他小了不到四岁,可代沟深的不是一点点,比他十岁的儿子还闹腾。李衡玩的花他想破了脑袋瓜子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穿穿女装换换角色那都是浅层次的,打野战玩SM他也壮著胆子体验了,不过李衡也有温情的时候,去年骗他去了巴西,好好的渡了一周假,亚马逊河坐小船看风景还真是别具一格,就是後来李衡非要下河打鳄鱼差点没把他吓死。巩青觉得以他的心理素质玩玩这些有涵养的就行了,太刺激的他早过了那个年龄段。

今天房子里还算正常,除了上一周因为进入了四周年纪念月从一号起就换上的大红窗帘,大红床罩,别的没什麽怪异的东西出现。再看看李衡的穿著,敞著怀穿了件黑棉布衬衣,下面一条黑色飘逸的瑜伽裤,连身上那些沥沥拉拉的串子也不见了,按照李衡以往的穿衣习惯,这算是朴素过头了。

“早好了,就等你回来了。”李衡一阵风似的飘进了厨房,巩青跟在那个飘渺的黑身影後面浅浅微笑。这李衡就好像永远十八岁一样,就是不是十八岁,他也非活出十八岁的样来不可,就看他这走路,跳舞的都没他闹腾。

巩青洗完手站在厨房门口小心地探了个头,这一探真吓了他一跳,三支漂亮的蜡烛,一瓶冰好的红酒,一个小巧的蛋糕,还有他爱吃的东北乱炖,锅巴肉、煮毛豆,烂泡菜,土不土,洋不洋的。
巩青慢慢走到桌子边坐下来,看了李衡老半天,才小声问了句,“阿衡,你没事吧,怎麽整这些俗的了。”

李衡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抬起头,“俗吗,一点不俗呀,七十年代的烂泡菜,八十年代的煮毛豆、锅巴肉、东北乱炖,九十年代的波尔多白,二千之後的抹茶蛋糕-------全齐活了。”
“你怎麽做顿饭还做出纪年表来了。”巩青笑了,抓了把毛豆拨皮吃开了。

“不是纪年表,不过这麽看看,红的肉绿的豆再配上黄蜡烛还真俗,唉,可谁不是俗人啊?”李衡叹了口气端过巩青面前的煮毛豆放到自己面前但看也不吃。
“今儿吃什麽药了,怎麽把你吃出深度了,以前你不是死都不承认你是个俗人吗,自诩活的最真也最洒脱?”
“以前是以前,今儿是今儿,今儿我突然顿悟了-------”

“什麽时候出家,我送你一把推子,保证给你剃得光滑油亮,让你找找十几年前光头酷哥的感觉。”
“操,你他妈少挤兑我,我好不容易深刻一回,不是等著让你看笑话的。”
巩青看著李衡一脸严肃,是这几年少有的冷清模样,赶紧陪了笑脸,“那少爷,您继续深刻,继续深刻。”

李衡狠狠地瞪著巩青,直到把巩青脸上的傻笑瞪没了,李衡把身子往前一凑,“巩青,咱俩在一起四年了,你觉的幸福吗?”
“什麽意思你,真吃药了?”巩青脸青了。
“我就问你你觉得幸福吗,两个字还是三个字,赶紧回答!”

“两个字。”
“就算我毁了你的家庭,破坏了你所有的习惯,你不能继续往上爬了,还让人在你背後指指点点,也幸福?”李衡皱起了眉头。
“幸福。”

“我和你打架扯你的头发,我一生气胡扔你的东西,我不让你吃生葱吃生蒜,每天只让你穿衬衣打领带,我穿的像花蝴蝶一样,我身上打满了孔,让你这麽低调的人都没法低调了,人看妖怪一样看著我,你还得为我申辩说是因为我个性,这样也幸福?”
“幸福。”

“假如今天不是我生日,不是我们四周年纪念,没有我规定的这一天你要反对我,咱们就散夥,没有我逼你说幸福,你真的觉的幸福?”
“幸福。”
“那离开了我你幸福不幸福?”
“不幸福。”
“你他妈的差点让我以为你嘴里装了个复读机。你就不会换个幸福死了,幸福爆了,幸福晕菜了,太JB幸福了,就非得那两个字。”

“这不是你问我的两个字还是三个字?我按照两个字的标准完成任务的。”
李衡站起来‘啪’的在巩青头上拍了一下,“老东西,你还是胡弄我。”

巩青翻著白眼,“谁胡弄你了,骚包够了没有,够了就吃饭,我快饿死了,你今天不会就给我准备的这个大惊喜,化身琼瑶让我和你演爱情戏,你男人我40了,演出来你不吐,我先吐死了,今天有乱炖和泡菜,我可舍不得吐,我得好好让它们在我胃里存一天。”

李衡端起乱炖“!”的放到巩青面前,“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让你把腰从27减到26你动弹了没有,真等到你低头看不到脚尖的时候,你那根东西长度也不够用了,全让肚子上的肥肉垫著了,你用什麽满足我。”

巩青不乐意了,瞪著李衡夹了块五花肉塞进嘴里,“谁说我没减了,我这就减,好好的给你减,减了一块了,减两块了,减三块了。”等第四块肥肉塞进嘴里,李衡‘扑哧’一下笑了,抢了巩青手里的筷子,敲他手上“不怕得脂肪肝啊?”

“天天让我减,你以为我不想减,健身节食哪个没做,效果呢,在哪里,我怎麽就看不见,天天说我,你看看你,不吃这不吃那的,天天靠水果填肚子,以前腰二尺二,现在不也二尺四了,这是自然规律,人到了这个年龄要求就得放低,我以为我不想身轻如燕哪,我只是不胡做梦,咱一定不能跟自然规律对抗-----”

李衡一下子截住巩青的话,“巩青,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赚我了,我现在腰粗了,人丑了,皮肤也不如以前了,性能力也下降了------”
巩青翻著眼皮,“懒的理你,再叨叨,菜都凉了。”
“我就知道你赚我了-------”

李衡一幅哭腔,“我自己也赚自己了,今天在家,我本来想大干一场的,知道我为了这一天订了多少花,999朵,可早上做完面膜,我一看我眼角有两条鱼尾纹还在那里,平时做完肯定没了,今天我怎麽弄也弄不下去,我一下子就觉得我老了,他奶奶的,我都36了,再穿那些衣服怎麽都穿不出去了,再戴那些项琏怎麽也戴不上去了,还打乳环呢,成了老骚货装嫩呢。当时对著镜子,我就想,要是四年前你没去英国找我,我现在干嘛呢,今天又该干嘛呢,对著镜子看到这几条纹我该怎麽办,直接找两瓶酒灌死个屁得了,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然後我又想,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干嘛呀------”

巩青夹了一大口泡菜塞嘴里,吃的倍香,嘴里还含糊著,“继续,我听著呢,然後呢?花呢,送人了?”
“送个屁,不要了,拿花来对比我人老珠黄,疯了我,没想到那破店一分钱订金也不给我退,白害得我费了那麽老半天嘴皮子,妈的,要不是看那个店员模样周正好歹是我的菜,我一准儿拆了他的店-------哎,你妈的,我说我老了你说花干嘛,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准吃,甭吃了。”李衡扑上去又把巩青的筷子夺下来。

“小祖宗,你闹完没,早上你给我说晚上给我做好吃的,让我中午少吃点,我听你的中午在食堂就吃了二两米饭,下午开例会,我肚子叫的声音比校长的讲话还醒目,再配上你硬给我带上的骚包粉红领带,我就是一个焦点,回来你还不消停点,要闹你自己闹去吧,我得吃饭了。”

巩青站起来自己给自己装了碗米饭,端过来也不看李衡自己埋著头苦吃,锅巴肉非常地道,尤其是乱炖有一阵没吃了。
等巩青一碗米饭下肚又去装第二碗,李衡就静静地看著,等巩青第二碗米饭下肚,乱炖只剩个盆底了。

“我怎麽就看上你这个吃货了,老子当年的火眼金睛怎麽就没看出来你这个伪精英也不过就是个眼里装了几片大肥肉片子就以为捡著钻石不撒手的土包子。”
巩青把盆底最後一片大肥肉片子塞嘴里吃完咽下去才腾出功夫看著李衡嘿嘿笑了。
“我能跟你比,我长在计划经济年代,小时候我吃一块肉得拿尺子量著,多一毫米我哥就能给我一巴掌,你这种土豪劣绅哪见过。”
“屁,我就不长在计划经济年代了,弄的好像咱俩差两个年代似的。”

“是,你是,你是穿著喇叭裤扭著屁股跟著你妈回国支援祖国建设来的,你住的是政府照顾的二层楼,我挤在兄弟三挤一块的老炕头,咱俩是生活在一个时代,你生活在时代的顶端,我是时代的垫脚石,你不是每次拿你那张八岁生日就假模假式穿身小西服的照片挤兑我号称你这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你还真是鲜花,差点没成了礼花把学校炸个大坑,上大学带小兄弟看黄片是觉得那帮人傻的不知道女人是怎麽回事,倒卖东西是试探国家政策的漏洞,搞摇滚号称寻找灵魂,最後倒好了差点没出家了,谁有你活的闹腾------”

“我那不是被你迷的神质不清,一心想吸引你的注意嘛,不过巩青,你那时候可真够虚伪的,弯的都快成圈了,愣说你是直的。”
巩青脸上一红打了个岔把话别一边去了,“阿衡,你这东北菜做的还真的蛮像回事,看来苏桦教你的那两招还真没白教。”
李衡不满意白了巩青一眼,“切,我是谁,哪有我学不会的,关键是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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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3

  巩青吃饱喝足揉著肚子站起来围著桌子转了两圈,看到李衡盯著他买回来的鸭脖直翻眼,巩青打开袋子拿出一个趁著李衡没反应过来快速塞进李衡嘴里,“想吃就吃,想胖就胖,还能为了腰挺在二尺三就不吃晚饭了。”
  
  李衡急的要吐,巩青压著他的嘴不让他张,“给我吃了,真胖出二两肉,我陪你键身去,再说了,给你说了多少次,你胖一点也挺好看,真吃成大胖子,就凭你这张嘴,说不准摇身一变成了李德刚了,我立马儿辞职做你的经济人。”
  “呜,呜,呜-------”李衡张不了嘴,气的狠狠地在巩青腰窝里捣了一拳。巩青这才松了手。
  
  “呸!”吐出嘴里的鸭脖子,李衡揪住巩青的邻带就把他扯了过来,一只手捞住巩青的脖子,另一手一扳,巩青上身就被压到桌子上了。
  “你现在越来越不济了呵,平时怎麽著也得用上十分锺,二十招拳法,今天一招你就不行了,来,我看看给你补点什麽?”李衡一只手死死地压著巩青的两只壮胳膊,另一只手去够桌子上那个漂亮的小蛋糕,伸出两根指头挑下来一大块猛地塞进了巩青的嘴里,绿的粉的糊了一嘴。
  
  “光吃怎麽能行,再喝点,吃了咱们四周年的蛋糕,当然还得喝点咱们四周年的红酒”李衡又伸手去把那瓶酒够过来,一口把木塞子咬出来,端著酒瓶还没斜下来,躺在桌子上半天没动的巩青一下挣开李衡压著的那只手,两只手一抱捞著李衡的腰反身就把李衡压了下去。
  “小骚蹄子,天天这麽折腾我,你也不怕我早衰啊?”
  “怕死了,你衰了,我怎麽办,以後干看著,那不得憋死我。”
  “满脑子就那麽点龌龊事。”
  
  放开了李衡,巩青站起来找了张面巾纸把嘴上的蛋糕擦了,又扯了张纸把李衡嘴上的油擦了,眨了眨眼,“阿衡,我有礼物给你。”
  “什麽东西?”李衡眼睛亮了,“五克拉的钻戒?宝马?别墅?”
  巩青‘啪’的一把掌挥李衡屁股上,“那你先把我卖了吧,可能能买回来宝马的四个轮子。”
  
  李衡嘿嘿一笑,两只胳膊往巩青脖子上一绕,“这麽谦虚,宝马的四个轮子能有多少钱,我给你双数,买你今天为我做牛做马。”
  “滚,我为你做牛做马的时候还少啊,你哪天不是在压榨我。”
  “至少有一个时候我没压榨你,是你压榨我。”李衡眯了眯眼,伸出舌头在巩青唇上舔了一舔。
  
  “死妖精。”巩青笑骂了一句。刚想趁势入侵,李衡一下把他推开了。
  “礼物,礼物,礼物还没到手呢,就想非礼,门都没有。”
  “你就拿捏著吧啊,著急的时候的样子全忘了是吧!”
  巩青放开李衡走过去把包拿过来,从包里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礼盒递给李衡。“好的买不起,就用便宜的哄哄你吧,反正你也人老珠黄不用讨好了。” 
  
   “我踢死你个老东西。”李衡抬腿一脚蹬在巩青大腿上,一把抢过小礼盒,眨了眨眼,“不是小手雷?”
  “我倒是想买,一炮弹把你轰了,你告诉我到哪里买。”
  “我早就知道你想换个年轻的,年轻的你架得住吗,人家一晚上要三次,你只剩爬著喊救命的力气了,不是什麽小虫子?”
  “你以为我是你呀,几十岁的人了还玩那种三岁孩子的东西。”
  
  李衡拿著盒子颠过来倒过去,“怎麽连点标识都没有,地滩上的?你要敢拿那些垃圾东西糊弄我,我就把这东西从你後面塞进去再用强力胶给你粘住,憋死你。”
  巩青懒得理他了,看到桌子上还剩有毛豆,伸手拿过来几个,拔了一个还没扔进嘴里,李衡长手一伸打掉了。“还吃呀?不准吃,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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