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没出声,在门口低头站了一会,就径直朝着杜言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手脚僵硬得像是没办法弯曲,很像是电视里那种跳来跳去的僵尸,只不过,大张是用走的罢了。
杜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察觉出了不对劲,等到大张走近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围绕在大张周身的黑气,一股腐朽的味道开始在室内弥漫,杜言连忙捂住鼻子,倏地站起身向后急退了几步,可办公室的空间就那么大,就算他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大张慢慢的抬起头,脸色青黑,五官扭曲着,嘴角向一边歪着,青肿的嘴唇缓慢的张合,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口水拖在嘴角,双眼浑浊,失去了焦点,嘴里不断发出呵呵的声音,像是钝刀划过老旧的皮革,擦刮过耳鼓,让杜言的头一阵阵的发疼。
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了,杜言看着大张一步一步的走进,僵硬的胳膊抬起,本该是手的地方,却是一截枯干的树枝,树枝尖端裂开,裂缝里流动着泥浆一般的污浊液体……
杜言扶着墙,头疼欲裂,哪怕是捂着鼻子,也挡不住那股可怕的味道。
直到大张的手快要碰上杜言的脖子,杜言眼神一暗,单手成印点在大张的胳膊上,另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大张的额头上,手中,是一张圆形的符。
大张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空气中的那股腐朽味道似乎也渐渐散去,杜言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仍不忘注意着大张的情形,见大张平举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又是一道符贴了上去,还不放心,拿起一只圆珠笔,一下子就插在了大张手臂的裂口处,从笔尖上流出的红色液体切断了那股滚动的泥浆,这一次,大张是动也没办法动了。
“总算是动手了……”
喘匀了气,杜言拉过椅子坐下,拍了拍胸口,口气不见变化,神情却变得阴沉。
“早就知道是你这贼心不死的老东西,能忍到现在才动手,也算有耐性了。看在你没害大张性命的份上,只要你离开大张的身体,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嘿嘿嘿嘿……”
大张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串诡异的笑声,杜言却马上绷紧了神经,眼神扫过,一把拉过电脑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铁皮罐子,举到了大张的面前,罐子里,是一截有些干枯的树枝。
“你……”
“答应还是不答应?你最好想想清楚。要是答案让我不满意,我就把这东西烧了!”
时间就在杜言和一脸扭曲的大张对峙之间慢慢流过,终于,大张发出了一声嘶吼,一下子就张大了嘴,一股浓黑的雾气伴随着腐朽的味道从大张的体内慢慢撤出,在半空盘旋了一会,猛的冲向了杜言举在手里的那个罐子,却不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蓦地凭空出现,只轻轻一抓,便将那股雾气抓在了手里,任凭它扭曲嘶吼也挣脱不开。杜言忙不迭的把罐子打开,等到白晖将那东西塞进罐子之后,连忙盖上盖子咬破手指,在罐子封口划了一圈,又在封口处贴上了一道符,这才松了口气。
正打算探身看看大张的情形,槐树精从他体内离开,大张就僵硬的倒在了地上,估计磕到了后脑勺,只不过,能驱走那东西保住命,就比什么都强。刚弯下腰,却被站在身边的白晖抓住了胳膊,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白晖把自己咬破的那根手指含到了嘴里,舌头卷了上来,一股酥麻又从指尖传了过来。可白晖的表情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浪费!
杜言无语了,难不成不把槐树精给封起来,还能让白晖吃了?他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白晖舔完了杜言指尖上的血,仍意犹未尽,杜言却没时间让他缠了,大张的呼吸很微弱,身体瘦得都能摸到骨头了,得马上送他去医院。
杜言抽回被白晖握着的手,弯下腰打算扶起大张,他可没指望白晖能搭把手,刚拉住大张的胳膊,又被一股力道拉得连连后退,腰马上被一条胳膊给勒住了。大张也被丢在了地上,这可怜的娃,昏迷中后脑勺又遭受了一次撞击,估计不脑震荡也难了。
“我说……”杜言木着脸,戳了戳白晖揽住自己的胳膊,“你先放开我,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抱我。”
“为什么?”
斜睨了白晖一眼,“被一个一百多岁还顶着张青春俊男脸的老头子抱着亲热,我会有阴影。”
说完,果断的推开白晖,扶起大张,背着电脑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白晖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冷气,狠狠的一呲牙,吃了他,他一定要吃了他!把骨头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把大张送去医院,只是挂号做了个检查,杜言钱包里的钞票就去了一半,结果检查了半天,几个项目做下来,诊断报告上只得出一个结论,营养不良!杜言囧在了当场,看着一脸青色,瘦得皮包骨的大张,再看看站在眼前这个冷着脸让自己快点去交床位费的白大褂,杜言开始觉得牙痒痒,真想扑上去咬一口,这个庸医!想归想,杜言到底没那么做,等到护士推着大张去病房输液,乖乖的拿着银行卡到附近的ATM取款机上取了钱交了一系列费用,交钱的时候一拍脑袋,失策啊,他怎么就没提前把大张的医保卡给带来!
大张的家人都不在T市,只有一个处了一年多的女朋友,杜言从大张的手机上翻出了号码,尝试着打了过去,没敢说实话,只说大张工作太疲劳,营养不良住进了医院,又报上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只说完这些,那边就挂了电话。杜言皱着眉头,还想着这女孩没像大张说得那么好,结果没过一会,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杜言走出病房,回头看看那个坐在大张病床边的女孩,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心情的和路过的值班护士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那个路过的护士直到杜言下了楼还红着脸站在原地,忍不住看向杜言离开的方向,那人长得也不是多出众,可只是这么一笑,怎么就那么让人脸红心跳呢?
离开医院,果然看到一辆悍马停在路口,杜言心情好,笑呵呵的就跑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也不惧白晖那张冷脸,“等我呢?送我回家吧。”
白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哼了一声,还是踩下了油门。一路上,杜言也没老实,总是问白晖一些之前的事情,白晖被问烦了,转过头就冲着杜言呲出一口獠牙,杜某人全然不当一回事,乐呵呵的扳着白晖的脸又把他给正了过去,“开车呢,注意安全。你撞掉了脑袋都没事,我要是缺了条胳膊少了条腿可长不出来,你能吃的就少了一大块,不觉得亏本吗?”
白晖被杜言气得没辙,到底是冰着脸把杜言送回了家。杜言刚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就被白晖拽过去堵住了嘴唇。
挟带着怒气的吻,在杜言主动的回应下,竟然渐渐的变得和缓温柔起来。杜言也不矫情,既然躲不开,那就干脆享受得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白晖说的,那个子蛊的关系,总之,被白晖吻,他觉得舒服。
双手自动自发的揽住了白晖的脖子,手指穿进了白晖的发尾,在双唇磨蹭的间隙,杜言忍不住的轻吟,这美人,吻起来滋味可真好啊……
这个时候,他倒不去想什么老头子不老头子的问题了,反正那话也是说来气这男人的。
吻着吻着,杜言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某个部位开始充血,可搂着他的这个男人依旧是冷冰冰的,等到白晖放开他,他身上的某个部位已经遮都遮不住了。
白晖戏谑的勾了勾唇角,指尖在那上边刮了一下,“发、情了?”
你才发、情,你全家发、情!
杜言眼睛一瞪,这人说话可真难听!只不过,通红的双颊,让他这眼瞪得实在没什么威胁力。
“回家了,再见!”
杜言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就往家走。白晖则是摇下车窗,单手撑颊,好心情的问了一句,“不请我进去坐坐?”
杜言的回答是背对着他竖起了一根中指,白晖也没生气,舔了舔殷红色的唇,眼中闪过了一抹笑意。
杜言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耍着玩了,心里不舒服。结果没走出两步,突然停住了,一个人从路灯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看清那个人是谁之后,杜言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第六十九章
现在这是什么情形?
杜言等着水烧开,泡了两杯茶端到客厅,栾**oss正优雅的坐在他家那张家具超市大减价时淘来的沙发上,一身的范思哲,对比着身下那张花布沙发,总像是把一朵牡丹花插到破了口的玻璃瓶里。
呸,他家沙发才不是破口玻璃瓶!栾冰也不是牡丹花,他是食人花!
“多谢。”
栾冰笑着点点头,优雅的端起茶杯,看他的神情动作,手里端的不像是几块钱的茶包,而是最顶级的大红袍。
杜言不淡定了。从在楼下遇到栾冰,到这个男人跟着自己上楼,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他的记忆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和栾冰已经站在家里了,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钥匙,显而易见,这厮是自己带进家门的,只不过,对方肯定用了些不太光明的手段。
进都进来了,总不能再把人赶出去吧?
“怎么,就那么不欢迎我?”
“没有。”
栾冰也只是礼貌的碰了碰茶杯口,就放下了。杜言撇撇嘴,坐到了栾冰的对面,故意看了看表,要是栾冰识趣,就该明白他送客的意思。
“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是不是……”
“对,时间是不早了。”
杜言刚为栾冰的话松口气,对方却一下子闪到了他的身边,朝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所以,我们来办正事吧。”
虾米?!
冰冷的气息,却带着**的味道,莫名的让杜言耳根发热,目瞪口呆的转过头,是栾冰放大的俊脸,反应过来之前,嘴唇已经被那张薄唇堵住,一股腥甜的味道席卷了他的味觉,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杜言只觉得那股味道随着栾冰灵巧的舌一直在他的口中蔓延着,顺着食道流入了胃里。微凉的大手顺着杜言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在有些单薄的腰身上摩挲着,指尖勾挑着西裤腰际的边沿,凉凉的触感一点一点的向下延伸……
杜言有些晕晕的,屋子里的一切都慢慢变得模糊,在他的眼中,只留下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炽热的,带着一股诡异的热情与难解的执着,这股可怕的情感让杜言觉得害怕,直觉的要推开栾冰,手伸出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然被压倒在了沙发上,仰躺着,面对的是挑高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一闪一闪的,刺眼的光晕几乎让他流泪,随即便被俯身而下的栾冰遮住了,视线中,只余下那个男人的身影。暗色的长发垂下,红色的嘴唇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苍白的脸色,本该是让他惧怕的面孔,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邪恶的来自地狱一般的吸引力,那张散发着鲜血与蔷薇花香的黑色唇瓣落在自己的锁骨,杜言开始迷迷糊糊的想着,那些来自地狱的,**世人献上灵魂的魔鬼,是不是就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反抗的意识渐渐淡去,抬起的手被按下,衬衫的纽扣被一粒一粒的解开,杜言侧过头,磨蹭着沙发有些粗糙的布面,他知道此刻的情形很不对劲,体内正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诱使他无法对栾冰说出不字,哪怕只是对上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杜言都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身体从最深处开始发热,这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这种情景,让杜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晖的那番话,他体内有白晖的子蛊,所以会很轻易的对白晖动情,那么,栾冰这又该怎么解释……
腰部突然一阵冰凉,杜言撑起仅剩的清醒向下看去,黑色的唇正在他的小腹厮磨着,滑溜的舌不时从唇间探出,划过一道冰冷的湿痕,在唇与舌的间隙,可以看到两排尖利的獠牙。
“不行……”
杜言心中一惊,出口的声音软弱无力,带着一丝沙哑,推向栾冰的手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抚摸。
栾冰抬起头,白皙的大手拉住杜言的手,一一舔过杜言的手指,从指尖到指缝,没有放过一丝一毫,这可怕的冰冷触感却让杜言觉得全身火热,禁不住颤抖着想要蜷起身体,这太可怕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我说过,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尾音结束在将杜言的小指含在嘴里之后,指尖的肌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被獠牙轻轻啮咬的微痛和接下来的酥麻,杜言怀疑,下一刻,这个男人会不会干脆咬掉自己的手指吞进肚子?
突然,杜言的腹部一阵绞痛,几股冰冷的力量开始冲击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血脉中乱窜,似乎要将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一般的剧痛侵袭了杜言的全身,控制不住的喊出了声音,止不住的冷汗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流下,杜言几乎睁不开双眼,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刚刚栾冰制造出的迷雾被全部驱散。
栾冰紧紧搂住杜言,控制着让他不会因剧烈的颤抖而伤到自己,手指顺着杜言的脖颈向下,寻找着让杜言疼痛的根源,却在杜言的腹部停住了,感受到那一股不同寻常的冷冽之后,栾冰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变得愈发阴沉,嘴角紧紧的抿着,红色的双眼闪过凶光,原来如此,那个叫做白晖的男人,竟然是这种东西吗?!
神色不变,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修长的手指捏着杜言的下巴,掰开了杜言的双唇,黑色的指甲流出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入了杜言的口中,栾冰低下头,吻住了杜言的唇,防止他将那滴血吐出来,比起之前的别有所图,他只是想减轻杜言的痛苦。
慢慢的,杜言紧皱的眉舒展开来,视线也变得清明,栾冰的样子已经变得正常,漆黑的唇重新变得红润,见杜言浑身湿透的躺在沙发上,眼神闪了闪,勾了勾杜言的下巴,“我不是趁人之危的,所以,今天就先放过你吧。”
杜言虽然全身脱力,动都动不了一下,听到栾冰这句话,忍不住的想要吐槽一句,难不成还得谢谢你啊?!
被杜言那个白眼给逗乐了,栾冰揉了揉杜言的头发,正想抱起杜言送进浴室,敏锐的听觉却捕捉到了咔哒一声轻响,杜言也是一僵,这让栾冰有些意外,原来,他的五感竟然会变得这么敏锐,这是因为自己的血,还是那个男人的蛊?
“儿子,我和你爸来看你了,惊喜……”
白兰话没说完,手里拿的备份钥匙就掉在了地上,紧随其后的杜老爹也扔掉了行李箱。
半夜,孤男寡男,衣衫不整,抱在一起……
老俩口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脑子就是轰的一声,炸开了。
“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娘宰了你!”
杜言咔吧咔吧眼睛,看看栾冰横抱着自己的姿势,再看看自己搂住栾冰的两条胳膊,脸色一青,这下子麻烦大了!
“老妈,你听我解释,别冲动!”
“冲动?!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冲动了?!菜刀呢?菜刀在哪里?!”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杜言总算是把白兰女士和杜老爹给安抚下来,顺便踢走了一直笑呵呵的站在一边看戏,不时插上两句抹黑他以便于更加坐实他罪名的栾冰,大门一关,靠在门上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的老爹老娘,不由得飚下面条泪两行,呈四十五度角望天,他冤呐……
第二天,杜言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上班的,一路梦游似地的游上了公交车,又游进了商务楼,最后游进了公司办公室,坐在位置上哀声叹气,惊得路过的几个组员私下嘀咕,杜哥这是失恋了还是股票被套牢了?难道说是老客户被挖走了?
公司里虽然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雄性生物,可八卦流传速度也同样惊人,不到一个上午,关于杜言的八卦就来回传了不晓得多少遍,直到惊动了徐姐,还特地把杜言给叫到了办公室,想要好好开导一下这个得力下属。杜言刚踏进徐姐的办公室,就把徐姐吓了一跳,这小子前两天也是没精神,可却没像今天这么严重啊,这是怎么了?
“小杜,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有什么事可以和大家说说,别闷在心里,会把自己闷出病来的。”徐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尽职的扮演好一个知音姐姐的形象,天知道,她自己都被这声音恶心得直想打嗝。
“啊?”
杜言依旧萎靡的抬起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说出来?他半夜被老妈老爸抓包和个男人在家里搂搂抱抱,老妈举着菜刀要把他砍成十八截,就算他解释了这全不是他自愿的也没用,这种话能说吗?
说出来还不要人命啊!
从徐姐办公室出来,杜言走到公司走廊的窗前,看向外边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又朝着楼下看了看,一时悲从中来,他冤啊……
小刘正拿着咖啡往办公室走,看到杜言凄凉的背影,吓得咖啡杯一扔,猛的就扑了过去,抱着杜言的腰,大吼一声,“杜哥,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公司需要你,我们需要你啊!”
结果小刘力度没掌握好,冲过去的速度又太快,杜言被那股力道一撞,砰的一声,和强化玻璃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脑袋上肿了好大的一个包,脸贴着玻璃滑到了地上,成功的,被撞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杜言还能听到小刘抓着自己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和听到动静赶来的人说,刚刚看到杜言有轻生的念头,马上就冲过来拉住了他,好在人给救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围观的人唏嘘几声,除了赞叹小刘的反应快,都在猜测杜言轻生的原因,从失恋到失财,甚至连被女**劫色都出来了,就是没一个人想想杜言或许根本就不是轻生,也没一个人想起是不是该给撞晕的杜言叫辆救护车。
杜言沉入黑暗之前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总算体会到了老娘拿刀砍人的无奈了,tmd的他会傻到在那扇根本就推不开的窗子跳楼自杀吗?!
第七十章
“杜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能来啊?”
杜言看着舒服的躺在病床上,享受着女友温柔小意的大张就来气,尤其是对方看到自己额头上那个大包之后的错愕样子,后牙槽都咬得生疼,早知道就不救这小子了,让他和槐树精做伴去吧!
“看你,怎么说话呢!”
大张的女朋友瞪了大张一眼,忙起身让杜言坐下,拿起暖壶去打水,还说等一下要请杜言去吃饭,谢谢他送大张来医院。杜言倒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张则是嘿嘿笑着抓了两下脑袋,看着女友的背影眼睛都发直。
杜言把头一撇,太没出息了!要不是多亏了他,这小子能和女朋友这么黏糊吗?
杜言倒也不是特意来看大张的,头上顶着个大包回家,把家里的老俩口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再生杜言的气了,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非要拉着杜言来医院做个检查,人都撞晕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要是脑震荡或者是个脑出血可就麻烦了。
杜言也没办法和老妈解释脑震荡和脑出血的巨大差别,更何况他压根就没事。实在拗不过老爸老妈,也乐得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别再追问他和栾冰那起子事情了,又不是他自己乐意的,可架不住他们不信啊,这下子也没人追问他了,摸了摸头上的大包,撞得也不是太冤枉。
到了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正好想起大张就在这里住院,顺道过来看看,却被刺激了,凭什么自己就整天被那些不是人的追着跑,这小子反倒因祸得福,和女朋友这么热乎?于是乎,杜某人心里不平衡了,看大张也不顺眼了,也不顾大张一脸的哀怨,直接告诉这小子,他问过医院了,再过两天大张就能出院了,到时候给他回公司上班,别想再偷懒!
“杜哥……我误工这么长时间了,公司没开了我?”
“想什么呢你?没榨干你的剩余价值,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你?”
哼了一声,杜言话里没好气,脸上却带着笑意,大张的女朋友推门进来,就看到大张傻呵呵的笑着说不出话,忍不住过去推了大张一指头,这木头,连声道谢都说不出来了?以往和她热乎的时候可是嘴里都抹了蜜似地,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跑业务的,还是专门都跑女老板的单子?想到这里,姑娘脸色一寒,大张有些摸不着头脑,杜言却开始偷着乐了起来。
离开医院,杜家三口人都饥肠辘辘的,先前担心杜言,老俩口也没吃饭,看了看时间,杜言嘴上说着尽一把孝心,和杜家老俩口找了家餐馆,上了二楼,要了个单间,特地点了几个老爸老妈爱吃的菜,喝着茶水笑眯眯的话里话外的讨好。
“你这是孝心?算了吧,要是孝心,就请我和你爸来这种档次的小地方?怎么也该去海鲜楼那档次的吧?”
在包厢里伺候茶水的服务员嘴角一抽,他们这里人均消费也是几百块的,怎么就档次低了?
没过一会菜就上来了,不是什么珍馐佳肴,只是家常菜的精做,再加上几道特色菜,胜在材料考究,火候足,味道着实的好,杜言也真饿了,给老爸老妈夹了几筷子,捧起饭碗就开吃,杜老爹还想着喝一口,被白兰一瞪,也灰溜溜的不出声了。
三口人都吃了个肚圆,杜言结了帐,又带着老爸老妈转悠了一圈,想着给老俩口买几件衣服什么的,结果老俩口却都摇头,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赶那花俏,衣服够穿就行,杜言那点钱还是自己存着吧。杜言却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路过彩票站,白兰一时兴起,想买张刮刮乐,杜言眼珠子一转,向边上迈了两步,朝着某个蹲在墙角装背景的老家伙微微笑一笑,效果是明显的,白兰面前的彩票突然动了一下,再刮开,倒也中了三等奖。不是什么大钱,只图个开心。杜老爹暗地里朝着杜言眨眨眼,有赞许的意思,也有警告,下次可不许这么干了啊,小心损阴德。
知道!
杜言嘴角一勾,不就是为了让老妈开心吗?老妈开心了,他就更好过关不是?
回到了家,老俩口都有些累了,正打算去洗洗睡了,结果就听见客厅里的窗户突然发出一阵轻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杜言脸色一变,飞快的跑过去拉上了窗帘,自己站在窗子前边,动也不敢动一下。
“儿子,你把窗帘拉上干什么?不通风,怪热的,快拉开。”
“不能拉!”
“为什么?”
白兰狐疑的看着杜言,这小子又搞什么神秘?窗户外边还能藏个人不成?
“开空调,对,把窗户关上,开空调!”
“说什么呢,又不是那么热,把窗开开通风就行了,不是还开着电扇吗?空调开起来多费电……”
白兰疑心去了,几步走来就把杜言拉开,杜言也不敢硬犟,到底被白兰拉开了,结果就在窗帘拉开的一刹那,白兰的脸色变绿了。
刷的一下又把窗帘拉上,“儿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幻觉,这是幻觉!”
“幻觉?”白兰嘴角抽了抽,“你当老娘是三岁孩子?!”
“怎么了?”
杜老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老伴和儿子站在窗户边上,“这么热,把窗帘拉上干什么?”
结果窗帘一拉,杜老爹也脸绿了。
半开的窗户外边,好大一只名曰白晖的美男正抱着胳膊浮在半空,单脚踩在窗台上,一脸的不耐。目光射向杜言,冷冷的像结了冰碴。
杜言一捂脸,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不过,这美人的出场也太过惊悚了点吧……
白晖冷冷的看着杜家三口人,抬了抬下巴,杜言立刻乖觉的拉着老爸老妈退后几步,让这厮大摇大摆的进了客厅。
“儿子,你对他这么客气做什么?!”杜老爹之前就对这两个几次三番找上门来的男人不感冒,尤其这两个还都不是人,四处找了找,后悔自己怎么没把吃饭的家伙带出来,像这种不请自来的东西,直接赶出去才是正经,当然,能胖揍一顿更好!
“能不客气吗……”杜言无奈的看着白晖,撇了撇嘴角,“这是咱家祖宗……”
“什么?!”
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杜言把白晖的身份和一些事情简单概要的和老爸老妈说了,为了增加说服力,又去屋子里把外婆留下的东西和那几张旧照片给翻了出来,对照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再看看眼前的白晖,这下子,也容不得杜家俩口子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