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合约
“裴叔，你这话就说得不地道了吧?”我看了他一眼，随后自顾自瘸着脚下了车。拨通古维手机后，我告诉他在医院楼下的停车场，让他过来接我。
裴萧栋跟在我身后，碰了碰我肩膀，不料被我一扭躲开了。
“裴叔，我就和你实话说了吧，我们俩不行……我承认，我对男人可以，但你是我叔，我们辈分上有一截，感觉不到位，还有，你真弄明白了同性恋是啥回事吗，不见得吧?裴叔，我不是玩不起的人，但是你是我叔，方才和辛柏说话，他问我了，他说想着就犯堵心……他的意思我知道，裴叔，算了，就你这摸样，要谁谁不愿……”
我说得苦口婆心，嘴皮子上下两层翻。
裴萧栋眼神噌的一下就变了，就我看来，双目犀利得很，像两道寒光似的往我这边直射过来。
“你别这样看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你，同性恋是用后面的，裴叔你也为我想一想好不好?每次不上不下的，照着这样下去老子迟早一天变阳 痿……”
得，老子把责任全推他身上了。
说话的当口，古维下来了，他冲我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我车位的方向。
“裴叔，我先走一步，辛柏这我也来过了，你这……我话也说明白了，从此往后，你还是我的裴叔，和小时候一样，对我您也多担待一点，成不?”
好话说尽，我叹息一声，搭着古维的肩膀上了自个的车。
“唐若绯!”
他在我身后一声大吼，用足了力气。
“拜拜……”我冲他挥挥手，一脚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黎明之前永远是黑暗的，现在……我抬头瞧了瞧天气，不错，虽然东风冷了一点，但是好在阳光够灿烂，老子将来一片光明。
***
九九年
一月底，我去医院拆了石膏，算算绑了快两个月，拿下的那一刻，差点没被自个的脚臭晕过去，就那味道，甭说，比菜场里的咸鱼味还浓。
“唐哥，好臭……”鸡鸡捏着鼻子，离着我起码两步远。
我冲他龇了一下牙，道: “老子要不是为了你二月的公演，用得着这么急拆石膏吗，你嫌，你要是再嫌，今晚和古维一张床去!”
鸡鸡立马屈服了，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了我跟前，陪笑道: “唐哥瞧你说得，我现在闻闻突然发现一点也不臭了……”
我伸手就甩在他脑袋上，笑骂道: “好话就别说了，去，给我打盆水，这味别说你，我也快受不了了……”
洗完脚后，我舒坦的躺在沙发上，一旁鸡鸡细心地给我揉着脚，就他那手势，感觉还真不错。
“唐哥，就后天，下午三点，你可别忘了，在我们学院三楼，上面挂了横幅，我和古维说了，你们可千万别迟到……”小家伙一边揉着，一边絮絮叨叨的提醒我关于他后天的第一次演出。
其实说白了他那所谓的演出也就是年级考核，估计去看的都是家属，偏偏小家伙还真当成了一回事，每晚对着本子念叨，一副全神投注的摸样。
“唐哥，你听见去了没有?”他贴着我耳朵，说话不依不饶的。
我眯着眼睛点了下头: “听进去了，你的事就是唐哥的事，我哪次没放在心上，”说着，不由拍了拍他屁股。
鸡鸡微微一笑，整个身子立刻挨近了我怀里，小嘴慢慢凑近，小啄了下我嘴角。
我呵呵一笑，固定住他的脑袋就来了个深吻。
论床弟和谐，就我做评委，鸡鸡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搂着他的身子，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沙发上，鸡鸡皮肤白滑，身材也够高，长腿长胳膊的，抱在怀里比那病痨舒服多了。
“唐哥，别……古维快回来了，我们进房……”他一脚勾着我腿，磨蹭道。
我抬眼瞧了眼时钟，靠，五点半，离着古维下班是不远了，叹了口气后，我拉他起了身。
“走，先陪我去厕所打一发，全套等晚上……”
鸡鸡抱着我的腰跟在我身后，皱了下眉: “只有等晚上了，上次被古维瞧见，我这心理阴影还没下去呢……”
小家伙说话一脸的委屈，眼神还特忧郁。
我捂着嘴，不由哈哈大笑。上次那回撞见，说实话场面是难看了一点，大概是憋久了，我当时抱着鸡鸡直接就在客厅撒欢了，小鸟刚进球洞，古维就拿着钥匙进了门，别说鸡鸡吓一跳，看着古维铁青的神色我下面立马就软了，还没等我俩反应过来，身上就多了一条被单，跟着就是一大力摔门声。
之后两天，我和鸡鸡连着吃了几顿的泡面，没滋没味的。
六点钟刚敲，我和鸡鸡就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古维手里拿着刚买的小菜，冲我俩扬起了嘴角。
两天后的下午，我和古维一本正经的穿着西装去了鸡鸡的学院。
人挺多，幸好去得早，我和古维占了第三排正中间，舞台上的人影一目了然。
三点半，话剧开演。
我拉耸着脑袋，侧头掩嘴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我没天赋，舞台上夸张的言语举动，在我眼里就像耍猴似的，催眠的玩意。
好不容易撑到结束，我腿也麻了，胳膊也酸了，脑袋也重得像铅球似的。
散场后，我和古维等在学校门口，没一会功夫，手机就响了。
“喂，唐哥，你们先回去吧，老师说这次表演得不错，要庆功!晚饭不用等我……”
电话那头，鸡鸡声音兴高采烈的。
我闷笑一声: “好，别太晚回来，要是喝醉了给家里来个电话，我和古维去接你……”
交代几句后，我挂上电话，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半夜，鸡鸡的电话没来，加上我也困了，没一会就睡得嘻里呼噜了，什么时候他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早上天刚蒙蒙亮，老子就被古维一声怒吼给吵醒了。
“给我起来，这是什么玩意?”身上棉被被哗的一下拉到了膝盖处，我身子一阵哆嗦。
“干什么呢古维?大清早的你发什么脾气?”身旁鸡鸡嘟囔着嘴，一脸的不耐烦。
我睁开眼，伸手把棉被重新盖在了身上。
“鸡鸡你给我起来，这份合约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签下的，签的时候长眼睛了吗?”古维口沫飞溅，对着鸡鸡就是一阵怒骂。
鸡鸡揉揉眼，瞧见古维手里的一叠油墨纸后，眼睛一亮。
“嘿嘿，本来还想给你们惊喜来的，没想到你先看见了……厉害吧，第二年就有经纪公司找我了，他们还说要给我组团，策划方向也定了，就我这摸样，上台就一青春偶像啊……”
吹捧的话刚说了一半，在古维冷冽的眼眸下，鸡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白痴啊，上面的条约你看了没有?你眼珠子白长的是不是?被人忽悠几句就升天了……”古维一边拍打着那叠油墨纸，一边怒骂道。
“怎么回事?”似乎是听出了古维话语中的严重性，我伸出手拿过古维手里的那份合约。
翻了两页后，我眉宇间的川字越来越深。
“古维你帮鸡鸡算算，违约要陪多少?”我下床穿上衣服，顺便扔了件外套给鸡鸡，“还有你，没心没肺的，快起床……”
饭桌上，鸡鸡低着头，任古维叫骂，一句也没敢还嘴。
半响过后，古维敲打着计算机，给了我一个数。
“杂七杂八算上，加上鸡鸡一下子签了十年，估计要百来万……”
鸡鸡瞪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行，这事交给你，办得漂亮点，还有这破经纪公司……你找个人过去看看，哼，就这骗人的玩意，我一分钱也不想赔……”放下手里的报纸，我伸了伸脚，拿过一旁的车钥匙准备上班。
“唐哥……”鸡鸡拉住我隔壁，可怜兮兮的。
我摸了摸他脑袋，送了个安抚的笑容，道: “没事，别担心，照平常一样上学去，别人问你什么都别说，知道没?”
他点了点头，估计是知道自个被人骗了，眼神特无辜。
上了车后，古维手里拽着那叠合约，神色纠结。
“唐哥，你要说这公司不正规吧，条条框框还挺多，你要是说正规吧，我就不信他们一下子签下鸡鸡班这么多人就真能捧出来……”
我冷哼一声，直言道: “不就是撒网嘛，十几个人里面出一两个，他们也就发了……”
娱乐圈那点破事，我知道得多了。
正讨论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一看来电，立马把手机交给了一旁的古维。
“喂?找副总?呃……他在忙……裴总您要不这样吧，一会等副总忙好，我让他给你回电，成不成?”
跟着我身边久了，古维打起马虎眼脸不红气不喘的。
挂上电话后，古维道: “唐哥，找个时间见一下吧，再这么避下去，我怕哪天回家你又要不见了……”
“怎么，你听这声音他憋不住了?”我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听声音是到头了，所以……”
我转了转眼珠，看了下手表。
“你帮我给他回个电话，约他下午三点见面……到时你也陪着。”
47.纯粹报复
下午时间刚两点过五分，窗外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透过玻璃看出去，雨滴子好像菜场黄豆一般大小，斜着敲打在窗户上发出哐哐的响声。
我手里拿着一只刚买的万宝龙钢笔，屁股顺着老板椅来回转了两圈后，办公椅上电话响了。
“副总……”
是古维的声音。
“嗯?什么事?”一想到待会和裴萧栋的碰面，我就有点心不在焉。
“裴总到了……”
“啥?这么早?”我看了下手表，不由皱起眉头，“他是怕我跑了还是拍我失约，切……算了，你带他进来……”
挂上电话，我走到办公专门用于休息的内室，用自来水草草的抓了下头发，顺便整了整衣领。
古维开门的瞬间，我嘴角上弯十五度，对着进来的那人叫了一声:裴叔。
一个月没见，也不知道是我眼拙还是多心，老觉得裴萧栋瞧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原本他收敛自如的眼神似乎在瞧见我的那一刻，噌的一下冒绿光了。
“你出去……”
还没等我这个主人家说话，裴萧栋先喧宾夺主了，他指着站在我身旁的古维，皱眉沉声道。
古维瞧了我一眼，身子没动。
“裴叔，不用这么见外，他是我心腹，跟在我身边也有六七年了，你放心，他那张嘴就跟蚌似的，撬不开的……”我冲他呵呵一笑，顺便帮忙拉开了椅子。
裴萧栋眼底沉着一抹阴霾，嘴抿得紧紧的。
“说吧，裴叔找了我一个月，不会是想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吧?”我坐在他对面，一手撑着下巴调笑道。
“唐若绯!”裴萧栋捶了下眼前的桌面，怒道。
我见状连忙接口道: “好好，要是侄子说错了什么，您老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先和你说声对不住，行不行?”
和裴萧栋说话，我感觉像是哄小孩似的。
裴萧栋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
两秒过后，他开了口，主题直指我。兴许是古维在场，他话也不敢说得太明，含糊其辞。
不过就老子的聪明劲，全听明白了。
我对他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没得商量。
女人吊一大款别人完全可以理解，可是我一小开吊一大款，似乎就有点情理不合了。
“裴叔，这话绕来绕去有意思吗?你是聪明人，我说话也够直接，就这方面……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让古维帮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弯腰送到裴萧栋的面前。
杯子放下的那瞬间，裴萧栋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手劲很大。
“唐若绯……”他低着头，嘴角轻呢出声。
我嘴角上扬，任由他握着没有挣扎。
“裴叔，别这样，难看了……”片刻后，我蹲在他面前，慢慢抽回手。
“若绯，”他垂下眼帘，不由自主的用手贴着我的脸颊，欲言又止。
我瞧着他似有若无的举动，心底不免偷笑。
上辈子他欠我的太多，抢我的公司，禁锢我的自由，尤其让我不爽的是……他妈的他还是骑我上头的那一个。
没想到了现在，老子也有翻身做主的一天，看着眼前人为自个神魂颠倒的摸样，感觉还挺虚荣。
“裴叔……”我贴着他耳畔，轻声道: “你要是愿意……用后面让我快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纯粹是报复，上辈子的报复。而我赌的是裴萧栋的不愿意。
要是他放不下那个身段，顺理成章我和他的关系也就断了，责任不在我。
要是他放下那个身段，我也无所谓拿他玩一玩，毕竟老子上辈子被人当猴甩，难得有机会当耍猴人何乐而不为。
裴萧栋似乎考虑了很久，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三十秒的工夫，出乎我意料的，但又在我意料之中的，他答应了，他愿意做我下面的那个。
“裴叔，你考虑清楚了?”我舔了舔唇，不确定道。
他握着我的手心，重重的点了下头，眼眸内深不可测。
“副总，开会的时候到了……”古维见情况不对，不由俯身提醒道。
“行，我知道了……”我回头道，随后，我站起身子，两手□裤袋，深思片刻后，对裴萧栋说道: “裴叔，你先回去，一会等我忙好了……”
“我等你下班……”裴萧栋坚持道。
我瞧了他一会，见他不愿让步，不由答应了。就和古维说的一样，裴萧栋的忍耐也到头了，万一惹毛了他，别说我现在的优势一无所有，说不准还会跌跤摔进坑里。
跟着古维走出办公室，我站在电梯口，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副总，这次好像玩大了……”古维皱着眉，不赞同道。
对于我和裴萧栋的关系，他从未看好过，甚至一直站在反对的立场，他和我爸想得差不多，觉得我玩不过裴萧栋。
“既然都玩了，那就干脆玩大一点，切，是他自个倒贴的，难不成还要老子把送进嘴里的往外推?再说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我反悔……他还不立马把老子给吃了，二选一，我宁愿当上面的!”我亮起打火机，噌了一声点上了烟。
古维仍是不太苟同的摇了摇头，但是毕竟是我的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我的牛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进了会议室，我躺在两人座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副总，鸡鸡那事我早上找人打电话问过了，那个公司有注册，摆在台面上应该是正规的……还有他们好像和鸡鸡那个学校有什么挂钩，反正从那毕业的，十之八九都去了那公司，所以……”古维分析了一下，似乎对着我们全是些不着边的利害关系。
“所以这闷亏就吃定了?”我把头搁在沙发的扶椅上，皱眉问道。
“似乎是这样，不然白付百来万的违约费……太不划算了，干脆还不如让鸡鸡沉淀几年，等是时候了他们自然会和一吃白饭的自动解约……”
“问题是小家伙沉得住气吗，他有机会能不往上跑吗，不是我挺小家伙，就凭他的实力，能站在台上就是一发光体……”
说实话，鸡鸡要貌有貌，在班级里不可否认他是出挑的那一个。
“副总，要是真能你想的这样，等鸡鸡翅膀长硬了自然下面会有人接盘，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换个角度想要是鸡鸡在那个公司不红，或者说他没把握机会，那为什么急于一时赔钱解约?”古维字字珠玑，站在中间立场。
“行了，那就照你说得做，一会回家你和鸡鸡好好聊聊，其他的我不管了……”我一脱手，干脆就让古维去接手了。
在会议室待到五点半，时间刚过一秒，手机就像闹钟似的响了。
“喂?裴叔……嗯，嗯，这就上来了，你等我啊……”
草草说完两句后，我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拍了拍一旁古维的肩膀。
在外喝了点洋墨水，不过眼下一时英文记不起了，中文倒是成脑袋里蹦出两句，那个什么什么……壮士一去不复还，听着挺悲壮，我心里默念了两句后，全用来给自己壮胆子了。
48.番外:上辈子的回忆(3)
如果所有的事情重来一次，裴萧栋试问自己，那天晚上还会不会打开那扇潘多拉禁忌之门?
他不知道，就如他现在彷徨的心，不知所措。
尤其是眼下，他根本就好似一个胆小鬼不敢直视那个孩子的视线，听见他声音的同时，他更是犹如逃兵一般飞奔回楼上。
而很显然他这几天反常的举动不光是他自己，就连两个孩子也注意到了。
“辛柏，你老爸是怎么回事?”唐若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皱眉问道，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什么的，冲着辛柏叫道: “该不会……该不会你爸他知道了吧?”
说起来，唐若绯他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点破事，毕竟年纪小，对于性向方面他也就是一无头苍蝇跟着辛柏屁股后面乱转。
“去你的，别老是自个吓唬自个，”辛柏推了他一胳膊，满不在乎道。
唐若绯抓抓头，眼中泛着狐疑: “不行，这事你得多观察一下，你又不知道我爸和你爸的关系，万一你爸真知道那个什么，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人可是我……”想起家里那两头老虎，他还真有那么点顾忌。
“切，我爸是什么人，是那种在背后嚼舌根的主吗?走，上我房里打游戏去，”辛柏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眼中意味却是朝着其他方向，只见他拽起唐若绯的手，跟着就抄上了腰。
“走就走，别乱动手动脚的，现在非常时期，你别跟我没事似的……我可关照过你了，一会你瞧着你爸心情好的时候套个话……喂喂，别笑啊，你可得把话听进去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瞧着身旁人一张嘴唠唠叨叨的，辛柏挑眉问道。
唐若绯拨开那扣着腰间的手，甩了下半长的刘海，道: “不然你就别碰我……”
话音刚落，辛柏那双唇就叠了上去，半秒也没耽误。
“怎么着，不让碰对不对?”辛柏擦了擦嘴，俊秀的脸蛋上透着一抹情 色。
唐若绯低着头，默不作声，下一秒，他一拳揍在了辛柏的肚子上。
“你丫的眼拙啊，门没关就干这事?!”
辛柏捂着肚子哼哼两声，额头上冒出两滴冷汗。
“别，不就是逗你的嘛……佣人在楼下，我爸正窝在书房里，没人看见……”辛柏手使不上力，脚倒是一下踹开了门。
唐若绯仍是骂骂咧咧的，张嘴不饶人。
关门的瞬间，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那双眼眸，像是火焰般燃烧的灰烬，又有着最后重生般的渴望。
***
裴萧栋他想他大概是疯了，竟然偷偷在屋内各个角落装上了摄录机，浴室，儿子的房间，甚至是走廊……他反复的看着电视中的男孩，然后一次又一次弄脏了自个的手。
随着次数越多，他就觉得自己罪孽越深，终于有一天神惩罚了他。
那晚，他永远记得。
大概是十一点左右，那个孩子敲了门。是佣人开的，见到是平日里一直来的唐少爷后，也就让他进了来。
裴萧栋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那个孩子满身酒气，胡言乱语，心中不由一阵抽痛。柏柏一早就出门了，九点的时候往家已经打过电话，说是晚上不回来了。
客厅里，佣人抬头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裴萧栋捏了捏拳头，不知怎么的出手就往自个房里指了指，佣人立刻会意，扶着那个孩子就上了二楼主房。
关上门，他咽了咽口水，床上的那个孩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一张脸红通通的，嘴里还叫着热。
裴萧栋慢慢靠近，越是走近他那颗心就越跳得厉害，恍惚间，他突然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回身给门上了保险。
“咔嚓”声响过后，他才如释重负。
他再次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子，他的手颤抖得厉害，轻轻碰触孩子脸颊的时候，他垂下了眼帘，不敢逼视。
然后，双手仿佛有意识一般顺着那个孩子的轮廓，眉宇，最后停留在了那他看起来是有着毒蛇**般的香甜唇瓣上。
“若绯……”
裴萧栋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好听，但是此刻在屋内回响仍是吓了他一跳，那般的嘶哑，那般的急切，还有一种想要渗入骨子里的久违渴望。
双唇贴上的时候，那个男孩动了一下，让裴萧栋惊讶的是，那个男孩主动似的张开了唇，像是引导一般的将他的细舌带入唇内。
一下子，他的耳边只有心脏跳动的噗通声。
结束的时候，裴萧栋捂着嘴，双膝几乎跪在了床沿边，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浑身好似刚从火里救出来似的，晕得通红。
49.事后烟
带着裴萧栋离开公司差不多已经六点，也不知给谁面子，下午那点瓢泼大雨还真收住了，一点也没造成道路拥堵。
当然，九九年的高架还不像十几年后，一窝蜂像是蚂蚁扎堆似的，寸步难行。
原本我倒想弄点情趣，所以和裴萧栋提了去五星级的酒店。
不料，他想都没想，立马给我驳回。理由还挺充分，他不习惯。
所以他家司机在裴萧栋的一声令下，吃完饭后左转右拐的去了上次的那个小楼。
“慢点，裴叔，我去买点鸭脖子，一会晚上体力劳动，说不准肚子要饿的……”进小区的时候，我眼尖的瞧见一卖川味的，连忙摇下了车窗。
买完鸭脖子，我跟着裴萧栋上了楼，他那双眼睛死沉沉的，也不知我哪里惹他了，进门后就憋着气坐在沙发上。
“裴叔，你先洗啊……”瞧见他不悦的神色，我立马话锋一转，道: “还是一起洗啊?”
半响后，他慢吞吞站起身子，阴沉道: “一起。”
我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赶紧像伺候老爷子一样伺候他进了浴室。
“裴叔，不行，太冷了，你先去屋里坐着，等浴室暖起来我再叫你进来……”我开了热水，又开了暖气，不过脱下衣服的瞬间仍是哆嗦了一下。
裴萧栋摇摇头，愣在站在我身旁不动。
“您老喜欢站着就站一会，先别急脱衣服，我先进房把空调开一下，”就我的立场，我可不想上一次床还承担着弄出人命的风险。
等我忙活完后，进浴室一看，靠，他老人家早就躺在浴缸里先享受起来了。
他眯着眼，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也不矫情，一脚就跨进了浴缸，双手一捞就把病痨抱在了身前。
“裴叔，一个来月没见，您好像又瘦了……”我摸了摸他腰，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本就一排骨，现在瞧着除了一张脸，两片屁股，其他就剩骨头了。
裴萧栋靠在我胸前，嘴里嘟囔了一句: “最近没什么胃口……”
“为我的事?”进浴室的时候，为了他那长发我特地找了一浴帽给他带上，现在看着他好像一妇女似的，特好玩。
“想得美……”裴萧栋睨了我一眼，轻声回道。
我闻言也不恼火，一个手指就掐了他的奶 子，“我瞧着就像想我想瘦的……裴叔，今天这只有你我两人，你给我老实交代一下，什么时候瞧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