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接洽人分手后,他辨了辨回家的方向低着头走了。后面来了一辆汽车,樊思琪从车窗里扔给了他一样东西。
“jony给的,据说能去掉你胸前的两块肉。”樊思琪打着趣,看来今天圆满结束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分毫的喜悦,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难道又给别人做了嫁衣。他突然感到很沮丧。
“哦。”他没精打采地回答道。
可能对方也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
“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总之今天谢谢你了。拜拜。”
“拜拜。”
看着樊美女扬长而去的汽车尾,他发了会呆,又继续孤独地行走在他的路上。
今天就当做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假胸,期待从中寻找某种真实感。嗯,毫无感觉,假的就是假的。
生活还在继续,它不可能因为某人而多做停留。它有自己的新陈代谢,什么时候该刮风,什么时候该下雨,什么时候会地震,什么时候会末日,它都有自己的规律。而我们人只能被动的接受它的情绪。
说白了,人就是这么的渺小。
热闹的自由搏击比赛结束了,高三暑假补课的下半场也开始了。但那十几日的疯狂少年们并没有忘记,其后遗症就是总会有人组团过来围观那两个人。
卢斩云照例是一副雷打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易勤安的话,咦,咱们的易老大的头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缠着纱布。
对于这么显眼的的东西,受到大家的特别关注是很正常的。最后被问无奈的易大哥只好解释道,是易父用酒瓶砸的。至于原因,他没说,大家也无从猜测。
樊大美人也会被人拉住询问那一夜出现的那个小美女,她是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每当这时,她会笑呵呵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呢!”
至于我们的苏同学,生活也没有发生半分改变,照样是上学、放学、被欺负、然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要说到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比从前欺负的更惨了。
这一切都源于,有人看不过去告诉了班主任。
那天班主任把他们一伙都叫进了办公室,乌泱泱的一大帮子站成一排,等待她的训导。就连班长也被叫来了。可能在老师的眼中,班长就是知道班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事无巨细。
班主任问他。
“听说班上有人欺负同学,有这回事吗?”班主任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电视里演的老佛爷。
“有。”卢斩云抬眼看了看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易勤安仰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而他的跟班,松鼠他们,则在老班看不见的死角给他拼命地使眼色。
“是不是他们。”在班主任指向他们时,瞬间变成毕恭毕敬聆听教诲,连川剧的变脸也没有他们这么快的。
“是。”
其实严格的说来,易勤安并没有参与到欺负苏同学的行列。但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哥们义气。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承认自己没干过的事,又算什么。
最后,由易勤安带头,围着操场举着十几本书蛙跳。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这下,苏魏贤和易勤安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放学时被很揍一顿算是家常便饭。易勤安他们也吸取了教训,在事后,都会恶狠狠地警告,如果再告诉老师你就死定了。
从那以后,苏魏贤在校园里更显得形单影只了。其他同学不愿意接近他,怕得罪易勤安那伙人。而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躲着顾嫣然。
他总是在放学很久以后,跑到厕所默默地清洗他脸上的血迹。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就是这样既倔强又懦弱,越是在意他的人,他越不想让那个人看到他糟糕的样子。宁愿躲在角落里,把伤养好,再若无其事的出现。
是不想让在意自己的人伤心吗?才不是哩,只是讨厌对方流于表面的同情,内心恐怕是优越的高姿态。等到那天厌烦了这种同情,就不再睇上一眼,聆听一语。
回家的时候,他买了一个西瓜。在玄关脱下鞋子,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就抱着西瓜去了厨房。
打开装刀具的柜子,从刀架上选了最大的那把。分别洗好刀和瓜皮,刀尖对着瓜,手掌压着刀背。利用自身的重力,瓜就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放在冰箱里,一半自己吃。
从前夏天,他最喜欢的就是一家子在一起吃西瓜了。把西瓜切成好几片,他最喜欢在每片最甜的部分咬上一口。爸爸也不甘示弱,也要在几片幸存的西瓜上咬上几口。
那时妈妈会在一边责备他们,说他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回忆里,而当回忆起快乐的时光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他把吃完的瓜皮丢在垃圾搂中,洗净手,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时,才记起买西瓜的原因。
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说西瓜皮能更好的消肿,比熟鸡蛋的效果还要好。刚开始,他觉得是骗人的,可看到有人卖瓜,他忍不住有想试试看的想法。
他执拗地去厨房的垃圾搂去找,瓜皮是被找到了,本想洗洗再用。可他却在瓜皮下找到了一堆白色的东西。白色的卫生纸,透明色的避孕套,上面粘着白色的液体。他发了会呆,竟然从那堆白色物中闻到恶心的体味。瞬间有些明白。
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先是拼命地呕吐,再神经质地用肥皂,洗手液,一切能清洗消毒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