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看了他好久,苏意就这么站着,随时可以甩门走出去,也随时可以关上门来拥抱他。
许久许久,晏秋向前走了一步,不慎被椅子绊倒,苏意冲上去扶住他
“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晏秋,相爱没有那么难。"
晏秋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了眼前的这个人。
32.曾今沧海毕竟难为水
晏秋在B市暂时定居,岑墨听他说推掉几个到别的市的宣传活动,叹了一口气,“晏秋,你考虑清楚了吗?”
晏秋看着手里的杯子,弯起嘴角,“我想试试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资格去拥抱美梦。”
岑墨说:“你和苏意又不是不再见面,再过一个月。宣传热度淡下来。随你住在哪里。再说,就算你现在呆在B市也不可能24小时和苏意在一起,他也有他的事业。”
晏秋思考了一下,“我和他说一声。”
苏意接到晏秋的电话,嘱咐了几句便挂了。
一个月后,晏秋回到B市,苏意接他直接住到他的公寓。考虑到晏秋腿脚不方便,苏意为他准备的是一层的房间。他们一个人睡楼上,一个人睡楼下。
晏秋住下后,苏意自然而然地负责他的起居饮食。却从不曾和他同桌吃过一顿饭。晏秋安慰自己说苏意可能顾及自己的伤,虽然见面不多,但苏意的确把他照顾得很好。虽然起床看不到他,但是桌上一定有早餐,中午还有专门的人送营养均衡的午餐过来,晚饭亦然。
晏秋还是满意苏意对他这么上心。和岑墨聊天的时候,不苟言笑的岑墨突然做出了一个类似苦笑的表情,“我怎么觉得苏意太过照顾你,却失去了作为伴侣的那种相互扶持的濡沫。”
晏秋笑未及嘴角便愣住了,半晌,他揉揉僵硬的脸,“好像有一点这种感觉,他很关心我,每天关心的内容都一样,仿佛机器人输入了一定的程序,只需无限循环。可他却不让我了解他的想法,他的心情。我原本觉得我们可以和四年前一样相亲相爱,他知我,我亦是了解他的……”
晏秋沉默了,他知道四年前,是他自己拱手让出那段唾手可得的幸福和苏意毫无保留的真心,仅仅是为了搏回年少的一点虚荣心。仅仅是他受不了苏意那么优秀。回想起以前离开时的决绝与心痛,他有一种好笑的感觉。
只要认真努力,在哪里不能有所作为?奈何当时他认为,只有离开苏意才是正解。他突然想起和一个心理医生聊天的时候聊到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少时家境贫寒,爱上一个天仙一样的女人,那个女人眼光很挑,不论那个男人怎么追求她对她怎么好,她都可以视若无睹。直到那个男人终于千辛万苦打下一片天地。那个女人终于肯和他约会了,最后嫁给了他。
那个男人却再也感觉不到开心的感觉,他去见了心理医生。他说,我穷的时候,那么的爱她。她却当我可有可无,连狗屎都不如。就算我跪下来,她也不愿意多理我一会儿。却可以在我有钱的时候,跑过来要嫁给我。虽然,我当年奋斗的初衷就是要她和我在一起。娶到她,我没有想象中高兴。我想,她要是能在我穷的时候对我有半分的好,今天我也能因了这半分好忘了她所有的刻薄冷漠,好好爱她,珍之重之。可惜,她没有,我虽然娶了她,我把她供在家里,随她花钱,我却不爱她,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一旦穷下来,她立刻会抛弃我,因为,她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才嫁给我的。
那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心理医生面前哭的向一个孩子。
晏秋想苏意是不是也和那个男人有着一样的心理,因为自己曾今离开过他,所以他做好了自己会再次离开的准备。所以,就算再在一起,就算等过,却不再爱了。是这样吗?
难道说,曾今沧海毕竟难为水。
那么,苏意要他回来为的是什么?
33.我不恨
晏秋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等着苏意回来,想好好聊一聊。
他想说,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不应该现在才生气。
他想说,苏意你不是很聪明么,既然笨了一回,干嘛不继续笨下去。
他想说,对不起,你还有多少耐心呢?
他想说,其实我有过这个猜想,竟然是真的。
他想说,其实我比你还累,要是你报复完了,气消了,我就走了。
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机会说,苏意没回来。接连一星期不曾回家。电话打不通,打给秘书也是含糊不清的说法。
晏秋笑了笑,他嘴唇干裂,这一笑扯得嘴皮生疼。他想站起来,手撑着沙发,试了几次都不行。对了,他好久没吃东西了,送走岑墨,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的是苏意和林氏联姻的新闻。
晏秋关掉电视,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岑墨,来接我。给我带点牛奶,要热的。”
挂掉电话,晏秋靠在沙发上,无力地闭着眼。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他五天没有进食,只觉得浑身无力,胃隐隐绞痛,伤腿的也是隐隐的疼。他自嘲一笑,我这个样子,做给谁看呢?又有谁会在意。
岑墨来时,晏秋已然昏迷。等他醒来,已经身处医院,打着点滴。晏秋看着身边的岑墨。展开一个苍白的笑。“让你费心了。”
岑墨皱眉“你怎么搞的,几天不吃东西。”
晏秋笑笑,不说话了。
岑墨见他这个样子,有点像在西藏的那段日子,担心听他又犯自闭症了。便不再说他。
晏秋闭着眼睛,肤色惨白。岑墨在一边陪着,他的工作就是照顾好这棵摇钱树,再加上晏秋人不错,很安静,他也乐得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