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窝在黑木崖整日不出,看着杨莲亭的妾氏耀武扬威而没有一巴掌拍死,喜爱胭脂等物试图涂抹在自己脸上。这些,统统都是在他那个连窗户都被黑帆遮挡的屋子里做出来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把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来,那会被人耻笑,也会被人远离。
虽然他东方不败不怕被耻笑,就算没这个事情也少有人敢亲近他,但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但这一切,在遇到苏灼言这个男人之后慢慢的改变了,东方不败何等敏锐的人,虽然这个改变悄无声息,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就像没认识他之前,自己能相信他会光明正大的出来买女装吗?他不信。
一切在他看来,或者说这个世界看来惊世骇俗的东西,在苏灼言身上,你看不出半点的惊讶,就好像本该如此般的自然。一个人真心还是假意,他不至于看不出来,就像之前杨莲亭虚情假意的敷衍,他不是没发现,只是不屑计较罢了。而现在,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苏灼言的真诚。
他看到自己重伤时脸上胡乱涂抹的傅粉,醒来却不问一句,就连好奇都没有;他明明看见了自己残破的身子,却一点都不以为意还同住许久,要知道就算是自诩爱他的杨莲亭,也从没在他的房内过夜,在意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他亲自给自己上妆,更甚者当街拉自己出来买裙子。
这人……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就连自诩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说不出什么来。
在最初的相识里,他明里暗里的刺探了好几次,不然以他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他,哪怕重伤,也不能小看了东方不败这个人,他异于常人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暴露了,遂东方不败也不介意用这个作为试探,再加上他的武功,可以说最初的时候更多的是鸡飞狗跳。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所有的试探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半点涟漪。对于东方不败的试探,苏灼言自然能够察觉,他明里暗里的折腾,他就陪着明里暗里的折腾,也不说开。
直到有一天,东方不败清楚的记得,苏灼言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如果想要别人不在意你的身体,那么首先,自己就不能杯弓蛇影。”一句话点透了那时已经失去平常心的自己,苏灼言淡定的姿态,好像这就是微不足道的,不值得在意的,而自己,暴躁的,敏感的,不解的。他统统看在眼里,所以才会说了那样的一句话。苏灼言淡然的姿态好像也影响到了他,渐渐的,还真的不放在心上,也就从那时开始,变得轻松很多,而苏灼言……也是那时被自己在意的吧。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忍不住又看了苏灼言一眼,在对方将要察觉之际飞速转头,在他看来,那时的事已经是能够做到最好的极限了。而现在,自己左侧的这个男人又一次打破了自己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