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寻欢
一时间,偌大个客栈落针可闻, 不少人的目光都眨也不眨地落在这场闹剧上。
那个大汉也不是个弱智, 之前的男人也就罢了, 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但这个站出来的少年, 却是一个不好相与的样子,他只是想调戏个美人,却不想把命赔进去。眼神一转, 就看到了那少年的剑, 严格来说, 那根本不算一把剑,就连七尺孩童手里提着的, 都比这个要精致的多, 因为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 没有被开锋, 就连剑柄也没有,而就是那这样一把剑, 竟然叫那大汉瞪大了眼睛, 冷汗瞬间自额角滑落,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从嗓子眼里压出来几缕气音, 本应该没人听到,却因为他之后陡然拔高的声音而听了个分明。
“……飞、飞、飞剑客!”
话音刚落,全客栈哗然, 本来就很热切的目光陡然上升了几个层次,皆朝着那名少年腰间的剑,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后,心中的震惊更是不为外人道也。
要说这飞剑客,同样是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他的剑没有其他,只是快,非常快,凌厉非常的快,当你跟不上他的节奏而自乱手脚的时候,就是阎王来收你命的时候。据说他常年在荒野中生存,所以那些野狼都听他的号令,他普一出现,就相继斩杀了许多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士,所以他的仇敌很多,却也让众人知晓了他的厉害。一把破破烂烂的剑,在飞剑客的手中,就好像绝世神兵般让人闻风丧胆。
至少,这会儿的大汉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嘴贱和好色,为何要上去找死,现在骑虎难下的结局,已经让他的额头似瀑布滑过冷汗,整个人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飞剑客的名头他知道,而知道飞剑客的人,除了毫无瓜葛的人,就只有死人。
而自己不过是撩了一句美人,却惹来这位瘟神,大汉越想越心慌,沐浴在那位少年冷若冰霜的目光下,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一时接受不了,竟当众嚎啕大哭。
这下有人看了好笑,忍不住道,“这位大汉看着可怜,虽说飞剑客的名声在外,但也不好直接要人性命,还是放过他吧?”
大汉一听有人给自己求情,一时间竟哭得越发惨烈了。
飞剑客收没收杀心他们不知道,但那个给人求情的,却是瞬间享受了所有人的注视,那人一看还以为众人认同他的观点,忍不住接着开口道,“飞剑客以为如……”话音未落,一根客栈寻常的木筷急速袭来,那人竟是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它穿脑而过,当场死亡。
那木筷穿过脑子后,染上了鲜红的血,就听一声脆响,竟是在那人脑子中断裂。坐在这人旁边的客人面露骇然,纷然躲避,一时间,客栈中无人可说,安静如鸡。
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看戏的众人也收起了玩闹的心。而那投机嚎啕大哭的大汉,陡然间憋了回去,一口气上不来,却不敢大喘气,憋得整张脸都通红。而这也已经晚了,掌风而至,那大汉躲也躲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他以为的美人冷着脸,手上却丝毫不留情,轻飘飘的一掌,就让大汉气绝身亡。
几息间,就这么痛快地死了两个人,客栈众人一反之前看戏的心态,恨不得立刻逃出去。
能在华山论剑这个时候出现在华山的,大多都是江湖人,但武功却没那么好,而这住了店就认出飞剑客这种江湖上排名靠前的侠士,而后来出手的那人,虽然他们没有认出是谁来,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所以这会儿纷纷想要躲避,却要看那人给不给机会了。
这时候客栈众人就有些暗恨之前说话的人,那个大汉死有余辜,而后来求情的人也是个脑子有坑的,死了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到这里的所有人。客栈老板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吩咐伙计躲起来,这会儿意料之中的出了事儿,更是头都不敢露。
至于出手的东方不败,他抖了抖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斜着眼环视一周,被视线扫到的众人纷纷躲避他的视线,东方不败也比较满意这种众人皆惊的样子,如果是他自己,遇到之前那个大汉,早在他说话的瞬间就送他归西了,这次却是给了苏灼言一个表现的机会,留了他一条命,却不想半道杀出程咬金,他可不在意那人是来帮他出气还是解围的,挡了他家苏大夫的表现,没有连带着一起教训就已经不错了。唠唠叨叨许多话,东方不败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还不如一掌拍了来得爽快。
于是他就下手拍了。
嗯……东方教主的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就看他提了提自己的裙摆,开口带着浑厚的内力,震慑着全客栈的人,“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来随意搭讪,你们说呢?”
众人皆默,东方不败也不在意,施施然走回去,却见苏灼言带着笑,拉着他的手走到之前飞剑客的桌前。
至于其他的众人因为东方不败的放过而纷纷结账而跑的举动,他们这些人就根本不在意了。
飞剑客,也就是阿飞,旁边坐着一个人,这人眉目含情,长得还算英俊,却是面带病容,时不时掩口咳嗽,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但看着他的眼睛,又好像永远不会倒下,这是一个奇异的人,奇异的充满生机的人,看着他的脸,好像能让人深刻地感受到他的痛苦,但只要对上那双泛着绿的,温柔而灵动的眼睛,又好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这是李寻欢。天下第一暗器的李寻欢,而此刻的他,却也只是一个和好友来参加华山论剑的寻常人罢了。
苏灼言对上他,竟然话都不说,只手就夺走了这个名满江湖的探花的酒坛子。凡是熟悉小李探花李寻欢的人,都明白他的嗜酒如命,那怕病入膏肓的时候,也是酒不离手,怎么都要喝上一口的人。
而这样的人,竟然有一天面对夺酒的人毫无反应,简直让人惊掉了下巴,至少坐在旁边的阿飞,就惊讶地看向李寻欢,又确认似的瞄了好几眼苏灼言手上的酒坛子。
李寻欢感受到了阿飞的视线,却是无奈地摇头,不解释一句,反而对着这个夺了自己酒坛子的“罪魁祸首”笑着道,“我可不知能在这儿看见你。”
苏灼言闻言冷笑,“你在这里,我岂不是同样不知?”
李寻欢听他这话,就是知道这人生气了,讨饶道,“好罢好罢,是我的错,你是否能坐下来了?”
苏灼言冷哼一声,还是同东方不败一起坐下了。
“你这个身子,我可不知道是能来参加华山论剑的。”
听着苏灼言的冷嘲热讽,就连东方不败都听出不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李寻欢,而阿飞则截然相反,眼神冒光地看着苏灼言,他可是清楚李寻欢的身体,先是劝其不要喝酒,而李寻欢总是面上答应,转身就能摸出酒壶来,这次也是一样,让冷漠如阿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位挚友了。而后因为身体原因,接着劝他不要舟车劳顿来参加什么华山论剑,华山论剑说到底就是一句虚名,而李寻欢的身体却是受不住这样的劳顿。
不过跟上次一样,李寻欢软硬不吃,性子执拗的很,话都说尽了,也不能打消李寻欢想要来华山的心,因为怕途中发生什么事,阿飞只能妥协着紧跟其后。而现在,却看见有一个人,夺了李寻欢的酒他却不生气也不抗议,这对阿飞来说,是多么难得而不容易啊,终于有一个人能劝得住他了,也就难怪阿飞眼睛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