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
从那次以後我们的关系在我看来变得十分微妙,介於**和朋友之间。
王呈後来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这回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对他死乞白赖的了,
他这回是真的把我给伤了,虽然我习惯了他给的伤害,
但不代表我就是铜皮铁骨抗打经摔。
第一章
东西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上大学不比高中时候住校的情况,被子褥子什麽的大件物品统统都要到报到以後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再在当地买,可拿的东西仍是不少。老妈不顾我的反对,愣是塞了整整一行李箱的衣服,剩下又零零当当的填了一个中等的箱包。还好我虽然削瘦,但毕竟是男生,这点东西扛到北京还不成问题。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份证,入取通知书之类的比较重要的物件,便拖上行李,开始了我三年的进京求学生涯。
到学校之後,一切都还顺利,班主任是个笑的挺和善的老太太,大学生活和我想的有所出入,也许是艺术院校的缘故。学生们大多风格各异专业出彩,相比之下,我除了相貌还算佼佼,剩下的倒也不怎麽突兀,室友都是学音乐的,相貌也很是中看,开学没多久406便以帅哥聚集地而出了名。虽是这样说,但我们宿舍六个却是泾渭分明,从来都是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对我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一旦走的近了,难保我的性取向问题就会被察觉出来。没错,我是一个同性恋者,这也是为什麽我从不把女生络绎不绝的情书当回事,却因为我这几个秀色可餐的舍友而乐呵了好几天。
不过也就几天。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我对新学校新环境的希冀。
那个人就是我作为gay的人生出现的第一个男人。
那个一边和女生搂搂抱抱,一边跟我海誓山盟的叫做池詹的家夥。
新生欢迎会上嘈杂热闹的气氛里,当我们都认出彼此之後,我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而他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白痴的样子让我不断反省当初我怎麽就瞎了眼了看上了他,还傻乎乎的把我能想到的第一次全部都无私呈上。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俊杰!”他从熙熙攘攘的礼堂追了出来。
我只当没听到,继续埋头向前走。
“夏俊杰!”他追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跑什麽!”
被他这麽拉住,再往前走就显得我太小心眼了,我抬起头,表情煞是无辜的眨眨眼睛,露出友好的笑容,“你是哪位啊!”
“你还跟我装!你要是不知道我是谁,那你刚才跟我翻啥白眼,啊?”
既然被识破,我也不跟他装了,立马拉长了脸,从他手里把胳膊拽出来,“你到底要干啥!不在礼堂装你道貌岸然的学生会干部,跟著我出来干啥,怕别人不知道我怎麽怎麽样吗?”
他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你出来了……”
“我那是不想看到你,懂呗?”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动不动就挂脸上的委屈样,好像天下人都可著他一个人欺负了似的,一个大老爷们哪那麽多腻腻歪歪,“哪凉快哪呆著去,别让我这异类污秽了您老的光辉形象!”嘴上占够了便宜,趁他还在那撇嘴哀怨的空,脚底抹油,开溜。我就不明白了,他这种娘娘腔怎麽著找人待见了,成天的大小姑娘跟在他後面跑,一个个脸红的跟煮熟了似的。走著走著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子还在刚才那地儿站著。客观点说,他本人除了个子高点,身子单薄了点,那脸蛋水灵的从女孩堆里都很难找出来一个,再加上那扭捏的性子,完全蒙蔽了我的双眼,是造成了我当初严重判断错误的根本原因。东窗事发之後还想糊弄我说什麽双不双的,老子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那种事物的存在,当了**还想立牌坊,哪有那麽好的事啊。越想我就越气的慌,其後果就是我把人家以小姑娘撞倒在地之後还豪不自知的向前迈了两步,等反应过来又急忙退了回去,小姑娘正坐在地上疼的直抽著凉气。
“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扶著小姑娘起来,一边连声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小姑娘好脾气的连连摆手,一瘸一拐的顺就著我的力道站起来。我低头瞄到她那细的危险的鞋跟,心里的罪恶感顿时减轻。顺著就脱口而出,“没关系就好。”说完了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麽,虽说一个同志没必要在异性面前装什麽绅士,况且现在真正注意内在形象的男人也没几个,不在乎什麽弯的直的,但我总觉得应有的风度还是不能少的。
“呃……”我尴尬的笑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倒是小姑娘先开了口,“你是音乐系的夏俊杰吧?”
“啊,是,我是夏俊杰。”
“嗯,我也是音乐系的!”女孩一脸他乡遇故知的模样,“我是学声乐的,辅修钢琴!你呢?”不等我开口她就接著说道,“开班会的时候你来晚了我就光知道了你的名字,看你最後坐在了乐器那一组,你是学器乐的吗?”
刚开学时的第一次班会,我确实因为坐反了地铁所以迟到的匪夷所思,座位也是随便坐的,根本不知道还分组这一说“呃,对,我学吉他的,也辅修钢琴。”
“哦是吗?”她有点小兴奋,“说不定我们还是一个老师哪!”
“呵呵……”我汗颜,一个老师又不是在一起上课。学校还没有大手笔到一个学生一个老师的程度,能给你请个稍有名气的就算不错的了。
“哦,对了!”她一副恍然想起什麽似的表情竖起一根食指,样子到我眼里,看著有点做作,“我叫薛菲,薛是薛宝钗的薛,菲是王菲的菲!”
“哦,呵呵,”我干笑,“都是名人哈!”
“嗯嗯!”她大幅度的点点头,而後又为难的看著我,“那个……我脚扭了,你能把我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吗?”
“诶,好!”我尽量使自己的动作轻柔些架起她的胳膊,就算我对女生毫无研究,也还是能看的出来这种生物是多麽的柔软敏感,自然不敢拿跟男生的那一套出来,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等著她迈步。等了下子,也不见她动作,下意识的抬头看她,顺便示意下可以前进了,却看到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斜了我一眼,便闷不吭声的单脚跳著向前移动。那纤细的鞋跟每敲一下地面,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跟著抖一下。偶尔有人路过,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我们。
直到在女生公寓的楼下看著宿管阿姨接替我的任务将她送到楼上,我才恍然明白过来,我犯了怎样的一个错误,刚才她的那个眼神,是在示意我背她吧。我不由的感叹一声,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又暗自庆幸还好我喜欢的不是女生,不然非得把我累死不可。男人也有扭捏的,但至少我是男人,大部分男人的心理还是大同小异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所以……虽然也会偶有差池……眼前又浮现出池詹那张中性化过头的脸,原本平复下来的心境,再次波涛汹涌……妈的,我怎麽就忘了那小子以前跟我一个地方学吉他的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所学校的名字,还是从他那听来的。真是计算失误,到头来冤家路窄!
傍晚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都还没回来,粗糙的啃了几口顺道带回来的面包,灌了几口可乐,就算解决了晚饭。开了昨天买来的电脑,趁著QQ登陆的空跑去洗漱了一下,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些五花八门的头像早就闪成了一片,应付了几句就直接隐了身,抱了电脑爬到上铺,又是挪被子又是整靠垫,把姿势调到最佳状态,只等著宋北上线。
宋北是我半年前在gay群里加的一个好友,说话不见得有多幽默,确是我最聊得来的一个网友,他家就是北京本地的,本人也在北京一家医院工作,从群里其他人那里听说长的也是一表的人才,不过只是听说,到底长啥样我还没见过。他也是知道我要来北京的,却从没提过要跟我见面,我想多半是他知道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想跟我有太多的瓜葛吧。不见就不见吧,万一他要是长的不尽人意,我估计要郁闷死了,一直以来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蛮高大的。
随意浏览了几个网页,就听到好友上线的敲门声,急忙拉下了好友列表,就看到他那五颜六色的头像闪闪发光。
“嗨!”我想了想,又在後面加了几个感叹号。
“嗨,心情好像不错嘛?”
“那是!”
“你别说,我来猜猜为什麽。”
“好,你猜。”
“跟他有关吧。”
“你怎麽知道!”我笑眯眯的直呼神奇。“他最近就要回来了!”
虽然我告诉过他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我从没有告诉过他那个人的名字,所以“他”就变成了我们之间对那个人的代称。这在起初的时候让我有一种秘密被分享了的刺激感。
“呵呵,那是自然!”句尾缀了一个坏笑的QQ表情,逗得我乐不可支。
“俊杰,又聊Q哪!”舍友邢瀚和蔺羽凡推门走了进来。冲我打趣道,“跟哪个美女聊呢,这麽的不亦乐乎?”
“美女?”我一口可乐呛了出来。
“怎麽,不是吗?”邢瀚说著就扒我的床边探头看。
“不是不是,”我拿著软抽擦嘴,“男的。”
“男的?”邢瀚是大小眼,平时还不大能看的出来,一瞪眼就特明显,在他那张方正的脸上显得尤其滑稽。
这时,蔺羽凡也走了过来,手里拿著洗漱用品,他跟我一个毛病,一回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洗漱。“俊杰,”他个子不高,属於比较清秀的类型,仰头看我的样子很是乖巧,看的我心里跟有个小手挠著似的,直犯痒,只可惜了他不是个gay,王呈一个直男就够我受了,我可不想再自找麻烦。
“俊杰,你该不会是个gay吧!”他一本正经的看著我。
“咳咳,咳……”这些家夥,怎麽竟在我喝东西的时候讲这麽劲爆的话出来,蓄意谋杀啊!我用咳嗽声掩盖了语气里的心虚,“开,开什麽玩笑。”
他意义不明的“切”了一声,踢著拖鞋走了出去。
我又佯装的咳了几声,扭回头看向电脑。
“俊杰。”邢瀚拍了一下我的床铺。
“嗯?”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小凡今天好像心情不大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啊?”这句话倒把我给说蒙了。我有吗?
“他家好像知道他的事了,打电话让他回去,他男朋友也不理解他,还跟他吵架……”
“等等等等!”我打断他,“他跟谁吵架?”
“他男朋友啊。”邢瀚一脸的理所应当,反倒是把我的吃惊当成了莫名其妙,“你不知道吗?他是个gay。”
我晕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爆炸性的消息。
邢瀚完全理解错了我的行为表现,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我道,“其实你这样也没什麽,我们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挺诧异的,不过小凡这人也不错,大家接触接触,也就不大在意了。刚开学那会儿他就跟我们坦白了,那天你好像没在,就开班会那次,你先出去买东西了,我还问他要不要支会你一声,他说不用,说你知道的,怎麽看你的反映像是毫不知情啊!”
我当然什麽都不知道啦,顾忌自己的行为举止就已经很辛苦了,哪还有空去观察别人。谁像他似的,把自己的性向坦诚公布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悠哉游哉的寻找同类,这小子,这麽奸诈!我知道?我知道个鬼!自己满不在乎还想把我拉下水,真有够可恶。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著呢,蔺羽凡就端著盆走了进来。
“怎麽这麽快?”这话是邢瀚说的。
我瞟了他一眼,一点也没有遇到同志的喜悦感,那张满是耐看的脸上也被我打上了卑鄙小人的字样。
他回看我一眼,露出一副欠揍的了然模样,转而对邢瀚说道,“水池子堵了,等会才能洗。”
“哦。”
这是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起来,邢瀚一怔,马上就去掏口袋,那甜腻腻的铃声根本不是他平时用的那首,果然,那小子马上就跟吃了蜜似的,傻笑著跑出去接电话,留我跟蔺羽凡在不小的寝室里,一室的尴尬。
不过事实证明,觉得尴尬的只有我一个人,那小子该怎麽还怎麽,进进出出的,忙里忙外的没一点不自然的。也没理我,估计经过刚才那麽一下,我势必要在他心里留下一个胆小虚伪的印象。
我也不跟他计较那麽多,一个人一个性格,我可没他那麽开阔的胸襟,性向是我自己的问题,没理由说给别人让人家当茶前饭後的讨论话题。
宋北那边有点事情出去了,我百无聊赖的又开始打开一个个无关紧要的网页。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立刻眉开眼笑的忘记刚刚是怎麽在心里鄙视邢瀚那一副腻歪样了。
“喂,王呈!”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喜悦,一边忙忙碌碌的蔺羽凡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
“嗯。”那个熟悉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你感冒了?”
“没,刚才在飞机上睡来著。”
“你回来啦?”握著手机的手心激动的有些冒汗。“怎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去接你!”
“不用。”他在那边低低的打了个哈欠,“有人接,我今天晚上也不回家,住机场附近的宾馆。”
“谁啊?”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
他那边沈默了一下,“我女朋友。”
我干笑,“呵呵,你什麽时候有的女朋友啊,我怎麽不知道。”肯定又是跟以前一样那这事敷衍我。
“小杰,”他无奈,“你早点睡吧,等有时间了我去看你。”
不等我说话他便把电话给挂了。
我维持著接电话的姿势,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俊杰!俊杰!”有人用力的晃著我的胳膊,手机都给晃掉了,我缓缓的转过头去,模糊的视线不能一下子分清来人。“俊杰,怎麽哭了?怎麽了?”
“没事,”我冲对方摇摇头,也分不清自己是哭是笑,“没事。”
真的没事,从我喜欢上他时,就已经习惯了,真的已经没事了,这都不算个事儿。
第二章
那天晚上的事,後来谁也没问,除了蔺羽凡有时候会多看我两眼,一副“你再装,我都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理直气壮的直接迎上,“你爱知道不知道,我就装了,你能怎麽著?我又不是女扮男装,还能验明真身啊!”通常回复我的,都是一个漠然的转身。
“ 真是时运不济!”我暗自长叹。一下课就和池詹那个瘟神“巧然”相遇,说什麽都要请客吃饭,美其名曰叙旧,顺便增进一下师哥师弟之间“纯净”“美好”的友谊,听的我在心底连连作呕,可当著一堆与他相熟的学长同学,要是果断的拒绝太容易让人生疑,婉拒他的好意,又怕别人说我矫情。在他满脸的期待加之其他人的起哄当中,我颇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有些个憋屈跟无奈。
去的路上,他嘴巴唧唧歪歪的就没个消停的,在我的白眼连弹和完全的无视下还能说的津津有味。最後连专业方面的知识都扯上了,根本就是没话找话。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反正我是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出言打断他那持久性、抗压性极强的个人演讲。
“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吃啊!”这一路走下来,不提我那饱受摧残的耳朵,光空空如也的胃也将我的耐心彻底磨光,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
也许是我的插话太过突然,他的话锋刹车稍显迟钝,慢了半拍才说道,“呃,随你,你说去哪咱就去哪。”
“我说去哪咱就去哪?”
“嗯。”他满脸的诚意,答得也是肯定利落。
新仇旧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你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说起来了也不能说老子趁火打劫欺负你是不。
“你……”我斜眯著眼看他,直到他浑身发毛的下意识後退半步,方才满意,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带够钱了吗?”
“啊?”
“俊杰,你…..确定要在这里吃?”他仰头看著那堆分开相熟的很,凑在一起完全不认识的字母,很是艰难的吞吞口水。
“嗯,对,挺不错的样子。”我笑眯眯的欣赏他吃瘪的模样,心里暗爽到爆。天知道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北京这地价我根本不熟的,才来不到半个月,连半生都算不上,我看重的就是这气派的门面,一看就是贵死人无需偿命的高级场所。西餐这东西我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真要说吃,对那些比较“原生态”的形态我还是挺排斥的,想著那鲜血淋漓的餐碟,我就满嘴的腥味,更别说真吃了。不过想象著池詹那小子待会儿付账时一脸的肉痛样,心里就嗨的什麽都不顾了。完全忘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无规律饮食,导致的胃病复发。
其实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不舒服了,但第一次吃西餐的新鲜感,使得我对这种身体上的小打小闹放之任之,埋头跟那少的可怜的半生不熟的牛肉作著奋斗。可一回到宿舍我就挺不住了,胃一阵阵的抽痛著,忍得我一身的冷汗。还是比较细心,或者可以说对我关注过於密切的蔺羽凡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招呼了在宿舍午休的三个舍友,急忙把我送到了最近一家的医院。中午人不算多,被两个个子高的架著送进了医务室之前,也没花多长时间。小折腾了一下,眼看也要到上课的时间了,我是去不成了,只能让他们给捎假。
临出门前,蔺羽凡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里面的担心真真切切,害我对自己之前的小人之心狠狠的羞愧了一把。
躺在床上,四下浓浓的消毒水味让身体稍稍好受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医生很快便走了进来,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问我一些身体上的情况,我回答的稍显拘谨,可能是因为那个医生的声音太过好听,而产生的本能反应,这跟普通人见到优异的异性时的情况是一样的。
“夏俊杰。”他再一次念道我的名字时,我正回头偷偷的打量著他,茫然的应了一声,正好与他转过来的视线相撞。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是X大的夏俊杰吗?”
“啊?”我一怔,“你怎麽知道?”那些个单子表啊的还写这个吗?
“哦,我认识一个叫夏俊杰的他在X大音乐系……”
“你是宋北?!”我大大的惊讶,如果真是的话,那这北京城也太小了吧。
“是啊。”他笑眯眯的说道,眼睛在银边的眼镜後面弯成好看的弧度。
这……这男人未免太帅了点吧,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真……真巧啊……呵呵……”
“是很巧啊,”他笑的无害,对他这个表情的杀伤力毫不自知,微微歪著头,“我今天刚被调到这里,就碰到了你。”
吃了药,又被宋北安排到一间值班室里躺了一会儿,终於缓和了过来。想著找他打声招呼我就回学校去,正坐在床边弯腰穿鞋呢,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感觉好些了吗?”是宋北。
我闻声抬起头来,“嗯,好多了,我这就回学校吧。”手上继续系著靴子上繁复的鞋带。
“要回去了吗?我想著请你吃顿饭呢。”
我站起身,跺跺脚,【下回吧,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同学可能会担心。】
“哦,也好。”他冲我笑笑,“记得吃药,更重要的是要有饮食规律,你平时大概不怎麽注意吧。”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
“在外面上学不比在家里,应该学著照顾自己,有个好身体比什麽都强。”他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把我吓了一跳,但掌心的温度和有些突兀的亲昵并不让我感到厌恶,“好好照顾自己,有什麽事就来找我,我近期应该都在这里。”
“好。”我点点头。
他把我送到了医院大厅的门口。
“嗯,那你走吧,路上小心。”
“诶,”我应到,冲他挥挥手,“那,再见!”
“再见。”他站在台阶上微笑著对我摇了几下手,动作里透著自然而然的优雅。白大褂在阳光下散发著盈盈的光芒,真的有些天使的味道。刚刚并肩而行的时候才发现,他个子居然比我还要高出一些来,这样的身高却让人没有一丝的压迫感,反而想要跟他亲近。
慢慢的向学校的方向走著,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换成是他这样的男人的话,王呈恐怕早就弯了吧!
回到学校,乖乖的到食堂去吃晚饭。因为还没下课,所以人特别的少,听从医嘱所有饭菜细嚼慢咽。喝下最後一口汤,端起餐盘放到清洁车上,晃悠著回到宿舍,下课铃也正好响了起来。我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前向外张望,各系的学生从不同的教学楼里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或是嬉笑打闹,或是闷头走路。恍惚的看著,竟有与世隔绝的感觉。直到宿舍门被风风火火的撞开,我才回过神来,冲怪叫著的邢瀚和跟在他身後进来的蔺羽凡打招呼。“回来啦,吃饭了没?”
“吃了!”邢瀚随手抓过一个苹果就啃。
“喂,那个洗过没有啊,你就吃。”蔺羽凡走上前来,“俊杰,怎麽样了?”
经过今天中午的事情,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了质的改观,我冲他笑笑,“吃了药,没事了。”
“哦,没事就好。”
邢瀚探著脑袋凑了过来,嘴里含著苹果口齿不清的问道,“怎麽了?俊杰,听说你病了,现在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
“嗯,”邢瀚又啃了一口苹果,“你呀,平常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我就没见你吃过一顿正经饭,那些可乐呀薯片面包的,时间长了,身体怎麽能受得了。”
一本正经的口气听的一旁的蔺羽凡直翻白眼,“还好意思说别人,你看看你自己吧,都跟你说了洗洗再吃,你倒好,一转眼就剩核了!”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说著,对著门边的垃圾桶就是一个三分投篮,还没中,苹果核蹦蹦跳跳的摔倒门的另一边。
“邢瀚!”有点洁癖的蔺羽凡顿时暴走。
“我捡我捡……”邢瀚做抱头鼠窜向门口跑去。
看著高大的邢瀚被瘦小的蔺羽凡一吼定输赢,不知怎麽的就冒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两个人,怎麽越看越觉得奸情四溢啊!一把拉住正要追出去的蔺羽凡,对方动作一顿,扭过头来看著我,“怎麽了?”声音里哪有一丝真的怒气。
“你……”我找了半天的修辞,还是觉得直接问比较好,他这人有个习惯,你一跟他拐弯抹角,他准保鄙视你,哪怕是好心好意给他留面子。“你跟邢瀚是怎麽回事?”
“我?跟他?”他瞪著一双有点吊的眼睛,单眼皮薄薄的一层很有光泽,接著便笑了出来,“开什麽玩笑,他是直的。”说完便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著我,眉眼似笑非笑,“你脑子里都想些什麽呀,我又不是你,自讨苦吃!”
我呆呆的看著门被合上,心里竟有些无奈,自讨苦吃啊,这小子说话还真够毒的!我苦笑,不过,好像还真是这麽回事。
第三章
一上午给王呈打了N个电话,都没人接,反倒是我妈打了进来,老生常谈的交代了一大通的生活常识,我敷衍了几句,就听她那边话锋一转,“小杰啊。”
“听著呢!”我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
“前几天跟你王姨通长途,说是王呈回来了,是不是啊?”
刚拨了那麽多无人接听的电话,这时候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多少不是个滋味,打嗓子里面嗯哼了一声,算做是回答。
老妈似乎没听出我语气里的情绪,“诶,那就行,有事了就去找他,他毕竟比你大几岁,多少也有个照应,妈也就放心了……”
“妈……”我不耐烦的打断她,“我知道了,知道了!他就比我大两岁,照应什麽呀!”
“你看你这孩子……”
“妈,省点话费跟我王姨打国际长途吧啊,要不我爸又该为话费的事跟你吵啦!”
“我知道你不爱听我罗嗦,可我也是为你好啊,”老妈在那头唉声叹气,“儿大不由娘啊……”
“妈,有人打进来了,我挂了啊!”找了个理由,终於把我妈的千里传音隔在了我的听力范围以外。结果一看,还真有一个未接,不是别人,正是我通话记录里那N个已拨电话号码的主子。
“喂……”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刚才在不知不觉间竟下意识的把电话拨出去了,我一惊,急忙接了起来,“喂,是我,小杰!”
“嗯,刚才在睡觉,刚看到。”
“哦,我刚才跟我妈打电话来著,没接到。”
“嗯,找我什麽事啊?”
“明天星期六,咱们见个面呗,好久不见了……”我满是期盼。
“是挺久不见了,明天……唔……”他那边犹豫,“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个约会。”
不失落那是假的,“那……後天呢?”
“後天……後天……後天应该没什麽事,嗯,後天没事。”
“那後天我去找你吧!”我心情激动万分,连说话的声调都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