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婚礼前三天,他被严令禁止吃任何重口味的东西,这倒是还好,反正他也没有特别爱吃,但是一天只能吃那一点喂猫的东西,而且一天比一天少,今天从早到晚他也没进过一滴水一粒米。
脱完外衣,解开两层礼服,中衣是谢长乐原本身型的尺寸,过长的地方被反折起来,既未央看见了他一直想看见的真相——谢长乐的胸前吊着两个水袋似的东西。
谢长乐注意到既未央的眼神,他将那两颗水球放进既未央手里,然后转身洗脸。
就在既未央傻眼的时候,谢长乐的身体传来骨头摩擦的响声,抬头就看见谢长乐恢复原本的身长。
「累死了。」谢长乐活动了一下身体,转头看了眼既未央。「赶快弄完,我想早点睡。」
「喔,好。」既未央愣着放下手中的两颗水球,掌心中还感觉得到那水球传来谢长乐的体温,他不禁想起那两颗水球原本充当的角色,觉得手掌微微发烫,脸也热了起来。
谢长乐转出屏风后,就看到既未央握着合卺杯,满脸通红。「他们灌了你多少酒啊,要不要让人准备醒酒汤或蜂蜜水?」
「不、不用。」既未央摇头,迅速的添杯,手一抬喝干了杯中酒水。
谢长乐看了既未央一眼,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也干脆的喝干了一杯。直到既未央又添了一杯打算仰头喝掉时,谢长乐才抓住既未央的手。「等等。」
「啊?」
谢长乐就着既未央的手啜了一口杯里头的酒,才把杯子移到既未央嘴边。「好了,你喝吧。」
既未央轰的一声觉得脑子一阵空白,乖乖的喝下半杯酒,脸却更红了。之前跟那些女伶风花雪月不是没这样做过,只是对方是谢长乐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有些怪异,不是没吃过谢长乐的口水,而是……他想起这个合卺仪式原本的意思,「表示男俯女仰、阴阳和谐」。
既未央不是生嫩没开过荤,只是对象是谢长乐……好吧,他承认因为是谢长乐所以他害羞了!可这个害羞是怎么回事,他既莫名奇妙又觉得心跳加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如何了。
谢长乐很累,没察觉既未央怪异的模样,抬起筷子没什么食欲的吃了一眼该吃的生饺、枣子跟花生,然后揉了揉肩膀。
「我先睡了。」谢长乐放下筷子,走到床边收拾床铺,床上铺满的一堆果仁全被他收起来放到一边去。
既未央哦了一声,也转去屏风后头磨磨蹭蹭的脱掉喜服,把沾了一身酒气的衣服给换下来。
等他出来扭扭捏捏的爬上床时,谢长乐早就在内侧睡的很熟了。只有既未央自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搞的,后来也迷迷糊糊睡去。
那天之后,王府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女主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改变。既未央依旧风花雪月,王妃老是找不到人。
谢长乐在婚礼之后变得很忙碌,这些忙碌完全是因为某人偷懒的缘故,而其他兄弟们表示家里没人不行,更何况他们本来就负担起了其他分堂的主要事务。原本在紫荆门就是帮慕朝打理做接应的谢长乐,成婚以后住在京城不用回紫荆门,几乎等于紫荆门总部搬进京城了一样,慕朝也非常干脆的把事情扔给谢长乐,然后开心的去后宫玩乐了。
所以当既未央心血来潮的在一个月之后问起「王妃人在哪里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感觉到府中众多奴仆鄙视的目光……
既未央还在奇怪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罪大恶极之事时,谢长乐终于把事情处理完一段落,踏出宫门回到王府。
虽然头一天住在王府就被慕朝叫进宫里头,但事实上一个月来他一直也有在处理王府的事务,只是让人往返送信处理,他还是认得站在一群人之中的王府总管。
「这是怎么回事,陆伯?」谢长乐站在既未央身边,眼睛扫了一圈。
被唤作陆伯的王府总管尴尬的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王爷问了好几个下人都不知道王妃的去向,所以动怒把人集合起来罢了。」
谢长乐皱眉转头看向既未央。
既未央从谢长乐回来以后就一直盯着谢长乐看,他不记得谢长乐之前穿什么出门的,但可以肯定这套衣服是前几天他送进宫里头给皇嫂的那匹布做的,这才几天他就穿着这身。「你在宫里头?」
「慕朝找我有事。」谢长乐点了下头,好几天没睡好的他其实很累,只是撑着陪既未央说话。「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们不告诉你我去哪里?」
「我问了他们,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既未央点头,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谢长乐也是王府的主人,还是名义上的女主人,的确有资格过问。
谢长乐大概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扯着笑容对着陆伯说。「我知道了,陆伯这些下人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王爷问话还是要答的,小小惩处一下,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不如今日的晚饭扣下如何?」陆伯马上就知道谢长乐在帮大家,于是马上点头。
散了下人后,谢长乐跟既未央一起走在回厢房的路上,谢长乐还能闻得到既未央身上胭脂粉香和酒的味道。他只是淡淡的皱着眉头,忍住胃里头翻滚恶心的感觉,顺便跟既未央说。
「下人们这样做是不对,但是你这样大发雷霆也太过幼稚。」
「知道了。」既未央撇撇嘴。「对了,这几天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下江南去玩几天好不?」
谢长乐看着既未央满脸兴奋的神情,脑中仔细回想最近江南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接着脸色有些铁青。「你想去看赛花魁?」
既未央没看出谢长乐难看的脸色,像个遇到新奇事物的孩子一样。「我从来没去看过,有点好奇,长乐你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