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竹佳摸着那只雁受伤的翅膀,除了有过受伤的痕迹,其余的看起来一切完好。竹佳将它放在地上,看着那雁试探的展了展翅膀,笑得落寞,“看来过不了多久它就自由了。”
“好!好!”刘宏拊掌大笑,拉着孟陵的手,像是孩子献宝一般指着池中怡然自得的女子,“你看她游得是不是像鱼一样自由?”
“自由。”捕捉着这两个字,孟陵回神去看。池中的少女身上紧绷的穿着光滑的衣衫。那衣衫片片割开,如鱼鳞一般。她卖力的在水中游动跳跃,尽显灵活姿态。孟陵突然失笑。哪有被关在池中的自由?
“孟陵?”刘宏有些惶恐的看着孟陵,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状况。甚至连最初都不如。一种得而复失的恐惧在刘宏胸口蔓延。这几日孟陵依旧陪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提出的要求,孟陵通通不会拒绝。可是那样了无生机被自己摆弄的孟陵不是他刘宏要的人。
孟陵看着刘宏,浅淡的笑,“臣失态了。”
“你还在生气?”刘宏握住孟陵的手,急切的解释,“那日真的是他勾引朕的!你若不信,朕这就将他处理了!”
听刘宏这样说。孟陵身子一震,转向刘宏的目光尽可能的带了几许哀怨,他抿抿嘴假意考虑,然后慢吞吞说出了要求,“女人可以,男人不行。”
刘宏愣愣看了孟陵半晌,一把将孟陵揉进了怀里。急促的呼吸带着兴奋,“原来你也会吃味儿!”
孟陵枕着刘宏的肩,合眼掩饰着自己的不耐。在离开之前,这算是保全竹佳了吧?
夜里孟陵离开裸泳馆后,许永尾随在他身后,直到快到水榭,孟陵才停下步子。他回身看着许永,“怎么了?”
许永看着他强打起的精神,摇摇头,“没有和他解释吗?”
孟陵摇摇头,“这样也许最好。”
“你在想什么?”许永瞪着孟陵,“你说过,没有多久了。仅有的时间,你就打算给他留下这样的回忆吗?”
孟陵朝许永笑笑,指着胸口,“尽管这里难过,可于他来说,坏的回忆,也许更容易忘记。我自私的决定,为何把他也牵扯进来?”
“你!”许永结舌,他深深吸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孟陵,“你既然说了永远不会让他知道,又怕什么呢?”
“怕皇上要了他的命。”孟陵苦笑,“我虽暂时取得皇上的信任,竹佳亦能暂时安宁。可当东窗事发的时候,谁能保他无恙?”
许永笑笑,“我是羽林左监,何进是郎中。你那里那个叫阿香的宫女是何进的妹妹,她看起来可是很喜欢你啊!”
“什么意思?”孟陵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许永把手抱在脑后,笑道:“我还在当值,该走了。什么意思就不用我来教陵公子了吧?”
孟陵看着许永渐远的背影,几步赶了上去,“你能保他无恙?”
许永认真看着孟陵,“只要是我送他出宫,我就能保他无恙。”说罢脸上挂了一抹暧昧的笑,“至于是何进的话,那就要靠你了。据我所知,何进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
孟陵静静思考半晌,突然向许永跪了下去。许永慌忙架着孟陵,“你干什么?”
孟陵推开许永,单膝跪地抱拳,“欺君是重罪,累了你了!”
许永气恼的扶起孟陵,“当年若非你的勉励,哪有现在的我?你若认我这个兄弟,便不许再说见外的话!”
孟陵笑笑,没再说什么。大恩岂是一个跪拜,一句言语便能还得了?
23.冰释前嫌
那两只雁睡在竹佳的房内,紧紧相偎,不离不弃是人类都比之不过的深情。他将落地的窗户推开,抱琴坐在窗边。月下花影绰绰,幽香四溢。他拨弄琴弦,一曲听竹不觉奏出。清透的曲调蔓延开来,竹佳忽然想起那次为孟陵弹得这支曲,心狠狠疼了起来。
孟陵在岸边驻足,专注的听着竹佳的琴声,全不似初奏时的惬意,反倒带了几分杂乱的情绪。孟陵看着他月下剪影,嘴角上扬。他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
孟陵回来后便直接回了房间。房门关上的刹那,竹佳的琴声忽的停了下来。
孟陵从枕下抽出玉箫,盘膝坐在榻上。空灵的箫声缓缓传出,一曲高山流水尽是他求和的心意。
竹佳盯着面前的琴。几次想要抚上去,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房门忽的打开,竹佳诧异的看着门口。脸色一沉,“你来做什么?”
孟陵笑笑,举起手中的箫,“真的不肯和我和一曲吗?”
竹佳侧脸望向湖面。孟陵笑着在竹佳面前跪坐下来,“还在生气?”
“不敢。”
孟陵盯着竹佳,看他置气的模样,扑哧笑了出来。竹佳冷脸看着孟陵,“你笑什么?”
孟陵收起笑,认真的看着竹佳,“那次出手伤你,是害怕刘宏真的伤了你性命。你若为那件事着恼我,我这便找鞭子让你还回来。”
“我没有。”竹佳垂下眸子,低低应了一声。孟陵苦恼的看着他,“那是为何?”
竹佳抿嘴不语。孟陵握过竹佳的手。竹佳慌忙抽回,不觉脱口。几分嘲讽,几分难过,“莫教人误会我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