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在弯上惊险万分,弯下的叫好声也不曾断绝。不说别的,就说在风势如此强劲的地方不被吹走,只怕在场的也无人做得到,楚江的内力已经高到深不可测的地步,只怕此战过后,武林高手榜上的排名就要改一改了。那边众人对楚江的敬佩高涨,成云这边却已经有些黑脸了,他暗自寻思,这楚江,绝对留不得。
布置完毕,楚江从强风中缓缓出现,慢步回到弯口,身上被风吹的衣衫凌乱,他随意整理了一下,对众人说,
“那锁链的力道已足够支撑众人渡弯,如不放心,楚某先行一步。”
成云自以为在威信上落了下风,此时又怎能让楚江再出风头,他立刻说道,
“不劳烦楚大侠了,成某愿以身试险,”
说罢,也同楚江一样稳了下盘,走进听风弯,抓了铁索,度过弯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从,听风弯地势险要,但并不宽广,也只有两丈左右长度,不一会儿,几百号人就已经过去一半。
林风看着武林众人一个个通过,向楚江问道,
“主子,我们何时过去?”
楚江看了一样满脸兴奋的众人,回答他,
“我们不过去。”
成云虽莽撞,但还算有些谋略,他率了三百人过了听风弯,其余的人,留守在听风弯后,以防青衣教的人逃逸。楚江则趁着大家部署战略的时候,悄悄退下听风弯,楚江一路上除了过回峰弯、听风弯的时候,基本不言不语,带着林风躲在角落里如同隐形人,众人也知道他不受未来的盟主待见,尽管成云说要让位,也只是说说,只怕还有灭口的心思,故而也不怎么在意他,楚江这一走,也几乎没有人在意。
楚江下了听风弯,却只见有九个人等在外头,仔细一看,却是李凌等人。那就人看到楚江,立刻迎了上来,单膝跪下,
“主子。”
楚江示意他起身,淡笑道,
“开始吧。”
接下来的是武林的噩梦。
成云等人刚刚过了听风弯,无数的青衣教弟子便迎了上,与他们死打成一团。武林人在来路上损失的人不多,但大部分是高手,青衣教已是破斧沉薪,打起来都有些同归于尽的心思。成云尽管人数众多,几番争斗。虽占了上风,但伤亡也不少,一时也攻打不下卿一山。
然而这时,李凌的火药派上了用场,一颗火药扔进人群,无数人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几颗火药即消灭了青衣教的大半教众,武林人借此势如破竹,一举攻上青衣教山顶的大殿内。
进入殿内,成云命众人先不要动作,对着殿中的人喊道,
“柳青衣,你已是弹尽粮绝,若是束手就擒,就留你一具全尸。”
柳青衣坐在殿中央的座位上,身旁围着二三十还在苦苦挣扎的弟子。刚才杀了不少人,柳青衣的衣衫有些狼狈,红色的衣袖上斑斑点点皆是黑红的血迹,衣角上还有烧焦的痕迹,尽管如此,他脸上还是那副带着嘲讽的笑容,他看着站在门口被众人簇拥的成云,大笑道,
“我以为我是傻子,今日见了比我还要傻千倍万倍的人,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成云听他这话说的怪异,质问道,
“死到临头,你还在说什么不知所云的话?”
柳青衣似笑非笑,
“不信?你可见到了万人敬仰的楚江楚大侠?”
成云环顾四周,果然没有看见楚江,他心里一惊,隐约的猜到了些什么。连忙吩咐手下,
“青衣教一个不留。”
说完,就要折回,寻找楚江。
柳青衣站了起来,一身邪妄之气,他身边的青衣教众各个面容坚毅,视死如归。
“你有火药我就没有么?”
成云听到此话反射性的回了头,只见柳青衣衣袖一挥,周边巨大的帐幔落了下来,露出里面排列整齐,刺刺的冒着火花的木桶。他大笑,衣袂翩飞,
“成堂主,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留下来跟我一起死吧。”
成云心道不好,连同一些反应快的人向殿外飞奔,只听“哄”的一声,整个青衣教主殿片刻化为废墟,在柳青衣张狂的大笑声中,殿内充满贪欲的武林人士被一个个炸成碎片,砸成肉泥。叱咤川中几十年的青衣教,只剩下一片白石碎瓦,和里面累累的白骨。
江湖之内,从此再没有青衣教,也再没有了肆意张狂的柳青衣。
然而,幸存下来的人却并没有逃脱厄运。下山的路途,被埋了上百的火药,一不小心踩上,立刻粉身碎骨,不得全尸。埋伏在听风弯外和青衣教大殿内逃出来的人几乎都死在了下山的路上。成云一路上摸爬滚打,狼狈不堪,却始终搞不清这一切的缘由。
当成云率着仅剩的十几个人逃到山下时,他惊恐地发现,迎接他的,不仅是驻守山下的弟子们的尸体,还有十二门正对着他们的通天大炮,而站在炮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武林中人人景仰的楚江。
轰鸣声响起,成云与其他十几个人顷刻化为齑粉。
炮鸣之后,青衣教与成云带上卿一山的武林众人无一生还。参战的门派几乎土崩瓦解,几个大门派未参与剿灭得以保全,从此低调做人。没了青衣教,又得了朝廷庇护,唐门逐渐发展成了川中第一大门派。
从此武林一蹶不振,由鼎盛走向衰落,百年之内,再无恢复的可能。
而就在成云一心攻打青衣教的同时,朝廷的兵马突袭了六一堂的各个分舵,被抽走大量精英人马的六一堂分舵溃不成军,轻而易举的被各个击破。无数财产充公,进入国库,紧张十余年的国库因此变得充盈,一直靠着六一堂的势力倒卖私盐,挤兑皇商,抬高物价,公然与朝廷叫板的各路商人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灭门的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