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侍从一),给我弄点水去。”
没动静,但人已经消失了,一刻钟后,灌满清水的竹筒摆在刘莫面前。
除了不说话,这两个人还是挺好使唤的。
还没等大爷似的生活享受多久,刘莫悲催的发现,自己被追杀了,从那些人的青色统一服饰来看,不用报名都知道是青衣教了。他来不及感叹自己回乡之路的一波三折就已经踏上逃亡之路。
劫路的是个美女,一身青衣衬得她冷艳无双,手里的鞭子似皮非皮,一看就柔韧无比,带着一股杀气。刘莫头疼无比——到底还是被青衣教盯住了,他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莫大,莫二(侍从二)!上!”刘莫找了个小树丛把自己隐藏好。
来人是谁?青衣教左使,哪怕莫大莫二功夫不弱,百招下来依旧力不从心,一个破绽被打到一旁吐血。眼看青衣女子越来越近,躲已经躲不过。刘莫随手抄了一根树枝,运功瞬间,树枝已经成了一根尖锐的冰凌。青衣女子不敢轻敌,挥鞭而上。
刘莫虽招式不中用,但长白山极冷的环境与阴寒邪功磨练出来的内力极其深厚,天下也没几个比得上他。就在鞭子缠上冰凌的瞬间,刘莫运功至手,鞭子立刻冻在冰凌上,青衣女子用尽力气也不能抽出,寒冰却越来越近,仅片刻,就已将青衣女子的手臂冻住,并且还有向全身扩散的趋势。
青衣女子表情不淡定了,无奈之下,她使出内力,将手臂上的冰震开,同时手臂也血肉模糊,血流不止,青衣女子一个转身,使出轻功,踉跄而走。
躺在地上的莫大莫二第一次露出诧异的表情,天下武功何其多,奇异的武功招式亦不少,但七月的燥热天气里瞬间成冰,他们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眼前平时有些不着调的人一脸的若无其事,还拿起包袱拍拍灰,似乎准备上路???
吃了药暂时抑制住了内伤的莫氏兄弟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一个路边的小摊上找到了正在喝粥吃包子的某人。并且觉得瞬间成冰的功夫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们绝对不承认是恨屋及乌。
但某些东西一旦形成就会潜移默化,例如莫氏兄弟发现,刘莫体温极低,不懂不说话宛若死人。尽管遮了容貌,但是偶尔散落的头发却是绝对的白色。还有,刘莫尽量吃凉的东西,如果时间允许,他都是把东西放凉再吃。爱贪小便宜,买一包馒头吃好久等等,林林总总。
总而言之,刘莫是个怪人,还是个人品低下,小气吝啬的怪人。
在刘莫的各种淡定,莫氏兄弟的各种纠结中,扬州到了。
三月扬州最美,三步一杨五步一桃,如今虽已近九月,不是最好的时节,却是桂花飘香,人与荷花相映红的时节。河面上花船五色缤纷,娇俏的花娘莺莺燕燕,通宵不绝。莫氏兄弟到此也光荣完成任务,各自寻个地方疗伤去了。
刘莫也寻了家便宜的客栈,想着一入鬼谷只怕再难有出谷之日,青衣教又不曾再来追杀。不如暂住一阵,玩赏一下再走不迟。
过了几日,浏览了几处风景,刘莫上街买了一包裹桂花糕,这点心糯米做的,带着股浓郁的桂花甜香,他四年前就十分爱吃,如今到了扬州,少不得要多买些。
买好了点心,刘莫正要回去收拾行李,却不行两匹骏马载着一对璧人远远而来,哪怕是在扬州这人杰地灵的地方,这对男女的外貌也十分惹眼,不少行人都停下脚步,偷看着这对佳人,切切私语起来。
刘莫却是一愣,只为那位翩翩公子熟悉的面容。
刘莫站在人群里,看着楚江慢慢骑马而过,依旧骑着那匹白马,身上依旧是文雅而洒脱的气息,正对着身旁的俏丽佳人展现着从来不属于刘莫的笑容。哪怕在床第之间,刘莫也没见过那样的笑容,尽管已经死心,刘莫却从未这样觉得,那个世人称颂的翩翩公子,这样的不属于他。对楚江来说,刘莫如同人群里其他庸庸碌碌的人一样,毫无意义。
将包袱往上拽了拽,刘莫转身离开,原来一往情深只能如此,刻骨铭心的深情在别人的生命里毫无痕迹。
第10章
背着一包裹桂花糕,刘莫走过一个小巷,顿时觉得不对劲儿,平日这条巷子虽也清净,但从未像这样,死一般的寂静,外面熙攘的人群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刘莫慢慢回过头,知道大麻烦来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张扬的红衣,双目风流,嘴角含情,右眼角一点朱砂痣,如同鲜血一般要落未落,一派妩媚姿态。刘莫却知他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来人正是青衣教教主柳青衣。
刘莫暗道我命休矣,暗自催动内力,准备能逃就逃。
“鬼谷医师?”柳青衣张口问道。
“哪个兔崽子?”刘莫遏制住条件反射,严阵以待。
一阵风瞬间而过,刘莫还未反应过来,掩面的纱帽已经四分五裂,挽好的一头白发随风散落,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嘴唇和一张绝对陌生的脸。
“你不是他。”柳青衣似乎有些惆怅,但随即语气一转:“那我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刘莫只觉得一阵凌厉的掌风,招招打在自己的要害上,好在长白山上打狼野兽直觉还在,险险的躲避开,玉冰心经的内功运用开来,原本秋高气爽甚至还有些炎热的温度瞬间降下来。
看着路边开始结霜的花草,柳青衣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招式愈发凌厉,招招致命,刘莫努力闪躲,力求捉住柳青衣的一片衣角,心说冻不死他也要冻个半死。
但刘莫毕竟与人类的打架斗殴经验不足,哪怕内功不低也敌不过一教之主。百招下来,就被柳青衣一掌打趴,喷了一口鲜血,落地成冰。
正在刘莫以为命绝于此时,一道身影飞身而来,迎掌而上,与柳青衣瞬间对了二十几招。随即两人分开而立,仿佛刚才的对招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