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耸耸肩,决定我行我素说出真相,他估计席容和施译是这辈子唯一能打击杜唐的软肋,他可不想错过他被打击的表情,“怕打击你。”
杜唐哼了一声,“你竟然和她一样不了解我。”
陈又涵被咖啡呛了一口,“好心(?)当驴肝肺。再说,这个世上谁猜得透你?你几时几刻对我们放下过戒备?”
杜唐唔了一声,“我不是不换水。”他抿了口咖啡,“只是没必要。对我来说,这杯子里究竟有没有水,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水,根本无所谓。所以它臭了就臭了吧,我懒得换。”
陈又涵彻底折服用偶像崇拜的眼神看着杜唐头顶上那圈圣光,“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施译被玩弄感情。我看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哦,龙生龙,凤生凤,接下来你懂的。”
杜唐“不经意”地手一抖,咖啡洒在了陈又涵昂贵的布艺沙发上。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你赔我的沙发套!”陈又涵咬牙切齿完,突然想起来什么,双手抱头在沙发上哀嚎成一团,“啊——这是叶瑾刚送我的沙发套啊!明天她过来看见我没套会杀了我的!”
“……”
杜唐用默哀的眼神看了他一秒,后者用弃犬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会死的,你一定要救我~不,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呜呜~~~~~~~~~~”
杜唐面无表情地看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各种蹭,终于决定做点儿什么来解救自己的衬衫——于是他果断抓起车钥匙走人了。
从陈又涵那儿回来后,杜唐没有马上去找施译,他打算回去先给他炖个汤,也顺便理一理自己的思绪。这一理就理到了天黑,最沮丧的是到最后也没理出个结论。
说实话,施译将来有可能被掰弯,这让他这个爸爸觉得挺受打击的。他一想到施译以后要跟个男人卿卿我我,心里就不是很舒服。他尝试着脑补了一下长大后的施译和另一个男人拥抱接吻的画面,脑细胞直接跟被原子弹横扫一片似的,立马当机。
于是所谓的“理一理思绪”演变成了不停地当机重启,当机又重启。
只是无论如何也跳不过那副刺眼的画面而已。
光是想象就如此,杜唐不知道如果这画面真人版在自己眼前上演成事实时,他该做出如何表情。
他大概会难过得面无表情吧。
不过这大概也是面瘫的好处了。杜唐自嘲地想想,利落得将汤打包好,驱车以前所未有的缓慢速度前往医院。
他突然非常非常不想面对施译。
不过施译显然等他已久,对他这种不守时的行为十分不满,张牙舞爪地就要挂在杜唐的脖子上继续上演“给爷香一个”的戏码。
杜唐有点仓皇地躲开了。这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根本来不及细想。
还好施译并没有很在意,只是本着一个吃货的本能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杜唐带来的食物上。
他笑得那样率性阳光,天大的烦恼在他这儿不过豆丁大,而他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或者太好吃了完全没吃够之类的。
杜唐难以想象如果这小孩儿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该有多慌乱,而那个时候,他是否会和他这个不称职的爸爸说呢?他又能帮他多少呢?
“对了,杜大厨,今天下午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出院了哦,只要不要乱跑啦。不过反正石膏也不能拆,我能跑到哪里去……”施译又露出招牌的可怜巴巴的神情,“让我回家吧,爹地。”
他也就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爹地爹地地叫得欢,还非得用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来叫。
杜唐却有点儿心不在焉,“嗯,等我问过医生了再说。”
施译露出失望的神情,又勉强打起精神,“那你记得要快,最好明天就能出院。”真是的,他还以为今晚能回家睡个安稳觉呢,再在医院里躺下去,他都要把病床认熟了。
杜唐点点头,“学校里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施译噗地一声,目光诡异地看着杜唐,“小的完全没有早恋的打算,请大人放一百个心!”
杜唐露出苦笑,我倒是希望你明天就早恋一个给我看看。
“上次家长会的时候,我看坐你前排的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叫于什么?”
施译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是林闻的女神好吗,再怎么也不能对兄弟的女神下手啊。”
“如果喜欢的话,试一试也无妨,她看上去挺喜欢和你聊天的。”
施译拿筷子狠狠戳了戳碗底,“杜唐!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得上家长焦虑症的一天!”他痛心疾首,“说吧,你这旁敲侧击以打探早恋消息的游击战术,是你办公室里哪个奸佞大妈交给你的?”
杜唐无语地一戳他的脑门,“少东想西想。”
施译吃痛哎呀呀叫了半天,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把抓住杜唐的手,“亲爱的杜型男,我同学都非常盼望能在军训过来来探望我,顺便再次瞻仰下您的天人之姿,于是他们单方面下决定,将于明日集体杀入家门。请你果断配合组织上的行动,这样子组织才有可能在一群花痴下面保你不被撕成碎片带回去当纪念品。”
“哦,组织要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