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似乎又都开始乱掉了。
我开始不安,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究竟还有什么是牢靠的?除了别人能给你的,你还有些什么,你自己又能给自己什么?那几日我仍旧不死心,像个疯子一样不断的打他电话,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终完全放弃。
也不知经过多长时间,一次事件将我从这样低迷的状态中揪了出来,仿佛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虽然冰冷刺骨却让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这个事件就是戴杨的婚礼。
我站在某五星级酒店的大门外,看着字幕上写着的新郎新娘的名字,周围是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无不喜气洋洋。大厅迎宾处放置着一张落地婚纱照,戴杨在里面笑的绅士,如以前那样的帅气,只是比从前在学校里的他多了几分成熟,身边的新娘也是端庄大气。
穿过人群,我去向那对新人道贺,戴杨看到我显然很是惊喜,拍着我肩膀道,“前几天打电话给你还生怕你不来呢!”我笑道,“学长的婚礼我怎么能不到!”
匆匆说了几句话我就进去了,这一刻装在我们心里的全部都是婚礼的喜悦,从前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戴杨不提,我又怎会说什么。
只是在我努力的想要表现平静的时候,那个人闯入我的视线,脸色有些憔悴,人看上去并不是很有精神,远远的看见他和戴杨说着话,每一句都十分勉强,他的眼里尽是戴杨,只是新郎的眼里倒是多了几分从容。
我不知道陈远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竟会走到这一步,一年前我还羡慕他们的爱情,只不过这样短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远见到我,没说什么,只是坐在我旁边点了一支烟,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你们怎么了?”过了许久,当婚礼正式开始现场播放结婚进行曲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
他答非所问,笑的有些像嘲讽自己,“你看,他结婚了多好,做回一个正常人比以前会好很多,是不是?”
“正常人?”我皱眉,冷笑道,“原来你以前喜欢的都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他心气高,念书的时候我就知道,如今这样的境况我当初就想到过,你信不信?”
我听着新人父母致辞,道,“那你当初何必去招惹他。”
他惨淡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席间新郎新娘各桌敬酒,轮到我们这一桌时,我一直都佯装笑脸说着祝福的话,戴杨一直在微笑,只是从头到尾没有看陈远一眼。
婚礼结束,我和陈远随便找了一处喝酒,几杯下肚,他笑着说,“你说的对,我当初何必去招惹他,到最后也不能给他什么。”
“我了解学长的脾气,要么不爱,否则不会轻易放弃,你会让他放弃也真是你陈远的的能耐。”
“戴杨是个死心眼,几个月前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时候一个星期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冷冷看他一眼,“你真TM混蛋!”
第四十章:所谓爱情(二)
“是!我混蛋!我明明有一个那么爱的人却还想着能在外面保持一个正常男人的样子,娶妻生子,我妄想着可以兼得,却从未想过他愿不愿意!他性格那么倔,说分手就分手,几个月后就结婚,和我断的一干二净。”
“你以为一心二用是那样简单的事?”
“哈,你看,如今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结婚,我就这样的受不了,当初我又怎么会期望他能承受。”
我放了手中的酒杯,说,“陈远你太自私了。”
“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再怎么懊悔也是徒然。”他不再灌酒下肚,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嬉闹的人群。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意,想起顾弈的离开,想起这段日子的猜忌和难忍,忽然问道,“你说,两个男人真的很难一起走下去,是不是?”
他不再说话,也许根本是没有听见,也许是,不愿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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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渐渐的空了,我将行李箱放在门外,关上门的时候有些不舍,在这个地方我经历过迄今为止的人生最低谷,但这里也是我最不想忘记的地方,我记得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他的一个微笑甚至一个眼神甚至到现在我还记忆尤深,可是那个人却是现在最不愿再想起的。
腊月,我将东西悉数搬回了家,妈自然是非常高兴,前前后后的帮我收拾着,一直念叨着早该回来住,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忍,长久以来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母亲我似乎关切的太少,父亲不在,我应该多陪她才是。
想到这里我似乎有些豁然开朗的意味,没错,他能做到的我为什么做不到,如今我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一度沉溺于感情上的失去就显得太自我,太不知分寸了。
我笑着过去拿过妈手里的东西,“好了母亲大人,我自己的东西还是我来收拾好了,您现在就做晚饭去吧,我快饿死了!”
妈也笑了,说行。
我将一个个箱子搬上楼,在自己的房间慢慢整理心情,等一切都放回原处时我看到了门边那个行李箱,静静的伫立在那,仿佛等待着我的处置。
看了它良久,我最终做了决定,将它放进了顶层的阁楼,那里面装着所有关于他的回忆。他的东西并不多,出国前连见我都不愿意,自然不会花时间来取,我关上门的时候可以上了锁,这里面的所有东西不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