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不说还好,一说玛门又起了大哭一场的冲动,只是玛门的那张嘴被周扬捏着,怎么都哭不出来。
“不准哭。”周扬猝不及防地沉下声,说道。
玛门一颤,抑制住眼里的眼泪,手下意识去抓住什么,最终只能可怜兮兮地拽住了周扬的衣袖。
周扬这才放开捏着玛门嘴的手,给他把眼泪擦掉,拍拍他的小脸蛋,说道:“我的儿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掉眼泪呢,又不是生的女儿。”
其实玛门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哭过几次,而这少数几次里一大半都搁周扬这儿了。也是因为周扬是他意识里最想亲近的人,才让他见到周扬就不由自主脆弱了几分,看起来更加接近于人类的幼崽。
加上周扬从头至尾看起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样,委屈委屈各种委屈,愤怒愤怒极其愤怒,就让玛门既想抱着周扬哭诉又倔强地不肯对他低头。
现下突然听周扬自己说出他是周扬儿子的话,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像找到了宣泄口,眼泪跟不要钱地往下直掉。玛门“哇哇——”哭得十分夸张,拱进周扬怀里,边哭边闷闷地絮絮叨叨控诉周扬的恶行。
“你不……要我,你欺负我,你把我关起来,你还……打我,呜……呜,你才不是我父亲,我只要……父王,我要父王。”
周扬抬着手,好笑地看着口是心非的玛门。嘴上说着他周扬怎么怎么他,不要他周扬,只要路西法,却还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凑。
也不知道他这打死不说实话的习惯跟谁学的,路西法不管是天使的时候还是撒旦的时候,看起来都没这么口不对心啊!
周扬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就是开口就没几句实话的人,他心中所想都是藏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之下的,从不愿意轻易为谁摊开这层层的伪装。
玛门这分明就是继承了周扬的特性,只不过玛门现在还小,不能很好地伪装,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或是坚持不住,这看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嘴硬又傲娇的小孩子。若是这么长期的发展下去,加之他身上的原罪和地狱暗黑的风俗,到最后还不知道周扬和玛门到底谁道高一筹呢!
“你要是不要我,我现在就走咯?”周扬起了逗弄玛门的心思,这么给他说道。
说着,还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一副准备站起来的样子。玛门不敢去赌周扬话的真假,一下压在周扬身上,环住周扬的脖子,急道:“不要,不准走,不准丢下我!”
周扬停下,挑眉问道:“那你还哭不哭了?”
玛门腾出一只手,抹掉自己的眼泪,摇头道:“不哭。”
“那你是要你父王,还是要我啊?”周扬拨弄着玛门带湿气的睫毛,不怀好意地接着问。
玛门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陪他成长的是路西法,他当然不能放弃路西法这个选择。但与周扬的牵连又让他不舍周扬,而且,最重要的是,玛门怕选了路西法,周扬又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玛门瘪瘪嘴,小声道:“我都要。”
周扬开怀大笑,好心情地戳了戳玛门还有些鼓着的腮帮,“哟,刚刚还说不要我呢,小孩子说话变得就是快。”
玛门终于反应过来周扬是在故意逗他,气呼呼捏着拳头捶周扬的肩膀,气势不足地吼道:“你欺负我,你又欺负我!你这个坏人!”
周扬抬手握住还没他手一半大的拳头,乐不可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就带你出去。”周扬。
“什么问题?”玛门鼓着嘴,气哼哼地问道。
“一开始见你时,你说你有两个名字,是真的?”周扬问。
玛门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那你还有个名字叫什么?”
玛门抿了抿唇,盯着周扬看了半响,回道:“父王说我也是你的孩子,你有权利给予我名字,他会永远为你保留这个权利。”
周扬一怔,他没想到路西法会这么说。
而且说是两个名字,其实另一个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难怪当时说起这个时,玛门会那么看他。
周扬笑了一下,揉了揉玛门的头,道:“你就叫玛门吧,挺好的。”
玛门娇哼一声,扭过头,别别扭扭道:“那当然。”
第39章:本官誓死要成仙(二十五)
玛门那天被带到路西法面前,一开始还很好,只是三分畏惧七分亲昵地凑在路西法身边。路西法施舍了他一眼,安抚似地拍了拍玛门的小肩膀,玛门立马笑颜如花,忘了一切的不快。
只是可惜,这份开心还没维持住三秒钟,就被周扬无情地打破了。
玛门不可置信地瞪着周扬,小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周扬,恼怒道:“你又欺负我!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我要和父王一起回去!”
周扬摸着下巴,不以为然地笑笑。
“你说的有什么用?你父王和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乖乖自己回地狱吧!”周扬悠悠踱步到玛门跟前,漫不经心地打开玛门的爪子,戳了戳他因为不满而鼓起的脸颊,道:“玛门啊,你也不小了,整天就知道哭和要爸爸是会被人耻笑的。”
被周扬这么一说,玛门立即想起昨晚自己的凄惨样,脸一红,气呼呼地躲开脸,让开周扬戳弄他的手。他咬着嘴唇,斜了周扬一眼,不见周扬有什么改观,眼睛一红,差点又丢脸的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