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贝儿支着脸若有所思地说:「像有些人把亲情误以为是爱情,或是因为同情或感激才去喜欢,但其实不是因为爱情而喜欢?」
「你才几岁啊?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谈过恋爱了?」
「要、要你管啦?!」
觉得贝儿刚才的表情认真得有趣,付墨不禁摸了下他的头,「为什么喜欢很重要吗?到最后不都还是喜欢?不都是爱?」
「……」
「我喜欢小兔,真的很喜欢……」付墨喝了口黑咖啡,舌垒上的苦涩令他稍皱了眉,「可惜我不懂,所以伤了他。」
「……」闷着脸不语的贝儿,掏出随身的巧克力放入嘴里,微蹙的眉头才总算松开,他将视线移到手中的包装纸,边听着付墨絮絮叨叨,边折出一颗小星星,最后在临走前将小星星弹进付墨的衣领里,留下一串调皮的嘿嘿笑声跑开。
无奈地取出小星星,付墨不禁笑了一下,而后收进口袋里,继续看着心爱的小兔。
「喂,付葱鸡泥!」
几天后,贝儿突然再次用起这诡异的称呼,听得付墨差点被口里的咖啡呛到,但不知为何,他却气不起来,反倒有种哭笑不得的亲切感,「什么事?」
「窝明天要去西藏一个礼拜拍节目,所以先来警告你,不可以趁我不在时就对小兔哥乱来喔!」
「……」见这小子人小鬼大地装威严,付墨忍不住笑着比个敬礼手势,「Yes, sir!」
站在吧台看着变得有说有笑的两人,小兔咬了下嘴唇,就低头继续擦杯子。他想起今早好不容易收到的几封回信,却都是只是客气委婉的几行字,表达已找到人选的歉意,而自己竟也觉得麻木了,再无动力去投新的履历。
反正现在这份工做得也还行,对吧?
将玻璃杯擦得一丝不垢,小兔凝视玻璃折射出自己的倒影,恍惚之间,他突然不知道这一切的意义,彷佛身陷浓密的灰雾中,一片茫然。
『我……到底在做什么?』
17. 翻滚吧!小兔子!
面对大魔神足以秒灭人的杀伤力,小兔子究竟将如何勇敢地跳出人生的那一步?
「欢迎光……」听到门边的风铃响起,小兔站在吧台里抬起头,招呼声却在见到来人时停住,「表哥?」
冰冷的视线扫过小兔后,泰特斯环视咖啡厅一圈,就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三天前收到汪一全的电话,得知贝儿去西藏拍完节目回来重病住院,他就连忙赶来台湾亲自照看,直到今天才总算退烧,在医生宣布病况好转后,他就趁贝儿清醒前离开医院,直接过来这里。
小兔下意识地望窗边座位看去,才想起付墨前天说要去南部出公差一星期,他稍吁了口气心想,幸好!不然表哥不知会怎么……我、我管那个人干嘛啊?
甩甩头把脑海里的那家伙抛开,他赶紧拿了份菜单递过去,「表哥要喝点什么吗?」
没有接过菜单,泰特斯仅是直视着小兔,湖绿色的眼瞳深沉得令人看不透,平直的薄唇吐出四个字:「义式浓缩。」
冷冽平淡的声音让小兔不禁瑟缩了下,他收回拿菜单的手,结巴地说:「好,请、请稍等。」
不知为何,平时煮得很顺的浓缩咖啡,这次却弄得手忙脚乱,他没由来地感到不安,直觉表哥过来绝不是只想喝咖啡而已。
「你的咖啡。」
战战兢兢地端着咖啡过来,小兔紧张得差点让咖啡溢出来,然而泰特斯却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淡漠地收起阅读公司信件的手机,说了声:「坐。」
直觉地听令坐下后,才想起自己正在上班,小兔立刻转头看向帕里欧,见对方点头表示没关系才又转回来,但视线一触及泰特斯的面瘫脸时,又忍不住垂下盯着桌面。
「这边工作如何?」端起咖啡闻了下后,泰特斯未尝一口就将它放下。
「还、还好。」小兔紧张地小声回道。
似乎不满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泰特斯稍厉声地重问一次:「好还是不好?」
「好。」小兔吓了一跳地缩起脖子。
「打算转行了?」
「嗄?」
突然的问题让小兔愣了下,才听到泰特斯再问:「不做广告设计了?」
「……」闻言,小兔便又低下头,红着脸心虚地说:「找、找不到……」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是出于无奈,不过,这样的理由对泰特斯来说,并不算是个答案。
「所以?」
所以……什么?
茫然地眨了下眼,不懂泰特斯为何这么问,脑海更是一片空白,尽管自己向来迟钝,但小兔仍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只得小心翼翼地吞了个口水回答:「……不、不知道……」
冷眼看着小兔半晌,泰特斯缓缓地说:「四年又五个月。」
什么四年五个月?
小兔不解地抬头望向泰特斯,却在听到对方的下一句话时,顿时一愣。
「四年又五个月了,你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
「不论他负不负你,最辜负你的人是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