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一个多月来,付墨都会来欧堤拉默默地看着自己,风雨无阻,再见他如此狼狈却又坚持着,小兔终究仍是心软地点了头,「就在门口可以吗?」
闻言,付墨开心地连忙点头,「好!好!好!」
看着小兔走出玄关关上门,三人立刻转战到窗户旁偷窥。贝儿踮起脚往外张望,忽觉身后有一庞然大物笼罩,便转头一看,「吓,大叔!这么晚了,泥怎么还在这啊?」
「呃,这个……」习惯性托了下眼镜,汪一全脸微红地飘移视线,不敢直视贝儿那双雪亮的大眼。
「……」以往都会拍胸脯保证Cover好姊妹的凌小琥,这次竟一反常态地不发一语,死盯着窗外不回头,彷佛对他们的对话一点都不感兴趣,惟有稍红的耳根出卖了内心的羞怯。
「哪个啊?」然而,贝儿此刻的焦点全放在自家大叔身上,因而忽略了小琥那不自然的反应,直追着汪一全不放。
「咳咳!小孩不要问那么多!」怕捱不住死小魔头的逼问,汪一全索性使出年龄差的老梗招。
「哼哼哼,这时候又把我当小孩了!略~~」不满地对汪一全吐舌做鬼脸,贝儿抱起脚边的喵克利,嘟着嘴说:「果然地球人都是善变的,还是我们喵星人最好噜,对不对?喵克利~」
「喵~」
「对呀,窝也最爱喵克利了唷~~」贝儿将手中的小猫放在脸边蹭啊蹭,俨然真不当自己是地球生物的一份子了。
「……」
于是,汪一全与凌小琥两人只好抖着嘴角,有默契地朝玻璃窗翻了个白眼,各自在心里吐槽了。
门外,站在路灯下的两人,却是一阵静默无语。
「……」低头直直看着脚尖,小兔的感觉相当复杂,却没有起初的愤怒或难受。
「……」付墨痴痴地望着小兔,心中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最后,小兔叹了一口气,缓声说:「你不用再为那件事道歉了,当时大家都喝醉了,一时冲动什么的……其实是我自己心里有气,借题发挥了而已。」
「不,你那天说的话,我反覆想了好久。」付墨颓下肩膀,像个自知做错事的大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从没真正顾虑到你的感受,我越回想我们交往时的情景,就越觉得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个不可原谅的混蛋,却还妄想你能回到我身边……」
望着他既懊恼又愧疚的眼神,小兔突然脱口问出:「……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付墨楞了下,眼底的惆怅变得既苦又甜,「我也说不上来,但等我发现时,就已经无法适应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了。」
「……也许我喜欢的是一你存在的习惯,但是当这份喜欢过了这么多年后,却不退反深时,似乎就成了一个执着,让我非你不可。」
「所以……只是习惯吗?」小兔垂眸低语,心中不禁怅然,曾经费尽心思满足学长的一切,渴望自己能成为对方的独一无二,如今换来的却只是习惯吗?
「虽是因为习惯……」认真注视着最爱的大圆眼,付墨伸手想轻抚小兔的脸,却又退却地停在半空中,「但是喜欢你的感受,想要爱护你的心情,却是真的,看你哭泣时的心痛,也是真实的。」
「你会心痛?」讶异地睁大双眼,小兔有些难以相信,然而,记忆中这个从不为他人伤神的男人,如今眼里那张扬的神彩确实已不在,取而代之的,竟是带着温度的深沉。
听他这样反问,自知前科累累的付墨,也只得苦笑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
手握拳放在胸前,他轻敲着自己的心脏,轻声说:「这里,确实是痛着的。」
「……」一时间,小兔无语了,付墨是说得情真意切,但他却没有信心去相信,自己真有好到会让这个浪子为他心痛?
见小兔沉默不语,付墨明白对方不相信自己,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渣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才醒悟也为时已晚,他无奈地拉扯下嘴角,轻声问:「那当年,你又喜欢我什么?让害羞的小兔子愿意鼓起勇气,跟那样自私的我告白,还愿意付出那么多?」
「喜欢……」
喜欢什么?
想起当年那个自信傲气的男人,想起他曾经给予的温柔拥抱,想起曾他赞不绝口吃着自己煮的饭菜,想起他曾笑着呼唤『我的小兔子』……
「……被需要的感觉吧?」小兔迷惘地偏了头。
听到这回答,付墨嘴角弧度的苦意更深了,「现在的我更需要你,可是你已经不喜欢了……」
闻言,小兔顿时也迷糊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见小兔征楞地望着自己,那傻傻萌萌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得让付墨感到心中一痛,已失去资格拥有小兔子的他,望着站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的人,便不禁哽咽地说:「其实,我来只是想再看你一眼,然后……」
「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完成梦想。」他稳住破碎的声音,努力拉起一道微笑,献上最完美的祝福,因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小兔子的疼爱了。
「……谢谢。」
「我们……」欲言又止了会,付墨还是鼓起勇气地问:「还可以是朋友吗?我能跟你联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