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句话传给四哥吧。”白玉堂摸了摸腰间的巨阙道:“我没怪过他,叫他无需自责,别毁了自己的修为。”
白玉堂还是那一袭白衣,外头的yá-ng光穿过薄雾倾泻在他的脸上,却似是穿不透那淡淡的y-in郁。
卢方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离去,隐没在山间的雾气之中。
他的背脊很宽广,背影很决绝,脚步也很坚定。
他终于学会了将喜怒藏在心底,不叫人知道;
他终于学会了做一个决定,并为之不悔不归;
他终于学会了去原谅,去妥协,愈加沉稳,也愈加寡言。
卢方恍然发觉:他的五弟几r.ì间似乎长大了。
只是,如果这便需要付出这般的代价,他倒宁愿他的五弟永远是那个坐不住早课,嫉恶如仇又意气用事的少年。
白玉堂走了,这个流寻派便更加安静,安静得有些凄冷。
他闭眼,一切都来的太快,也结束得太快。
耳边恍然还是白玉堂曾经带着笑意叫他大哥的声音,在这太过空d_àng的前院里等着他来寻。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猫鼠线·y-inyá-ng环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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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为欧冶子所制,坚硬无比,故号“天下至尊”,其他宝剑不敢与之争锋。与承影剑,纯钧剑,鱼肠剑等合称为“八荒名剑”。
[注]2:是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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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完结,之后专心更沈王,只打沈王TAG了。
长月小天使其实没说错,展昭再也看不见他长大了,但不是他没机会长大,而是展昭再也看不见了。
仔细想想其实不虐的,不谈人生,不收刀片。
明天码番外。
【猫鼠修真系列·y-inyá-ng环番外】落朝衣
自猫鼠最后一篇发出去之后,感觉大家反映还是不错的,感谢亲的回馈还有喜欢~
微云小天使的评论也叫我超有感慨啊。
猫鼠的故事在这篇番外之后大抵就结束了,有可能再有一篇番外吧,这个看情况。
这篇有一点点涉及沈王,不要以为我说沈王HE就真的会HE,毕竟在开这个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写蛇j.īng_病风格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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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是种很残酷的东西。
再威武强大的战士也会倒下,再睥睨天下的君王也无法避免会为其化作白骨。
没有一座城池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是永恒不变的。
但白玉堂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忘记展昭。
因为只要他活着,他便忘不了。
起初他是极自责,极后悔的,虽然在哥哥们的面前他看起来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但天下不会有人,真的在几天间就可以长大的。
在j-ian王的计谋破败之后,树倒猢狲散,那些曾经投奔他的人,如今都在仓皇逃窜。
而他跟在包拯身后,一袭素衣,腰挂长剑。
他看着如今门可罗雀的襄yá-ng王府,想到:有些债应当要细算了。
公孙策在查人之时,却发现独独少了邓车,本当他是又落跑了,于是急忙传了王朝马汉前去抓捕,但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身上深深浅浅一共四十七道刀锋,表情惊恐,仿佛死前遇见了罗刹一般。
王朝正同马汉讲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公孙策数完伤口,看了两人一眼,忽道:
“展侍卫死时,身上也有四十七道伤。”
王朝顿时停了话头,同马汉两人面面相觑,正想问公孙策该如何处理,包拯却走了过来叫他们赶紧去带那飞叉太保钟熊,即刻便要开堂。
公孙策为难道:“大人,这可该如何是好?”
“皆是冤孽,又当如何呢?”包拯轻叹:“也是邓车手下冤魂无数,此番又行如此j-ian邪之事,现今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也是自作自受。”
语闭,便见到白玉堂恰好自外头进来,手中的巨阙上尚且还带着血痕。
公孙策略有难色,倒是包拯冲他点了点头。
白玉堂正要反身而走,又被包拯叫住。
“前几r.ì丁小姐寄信说要来见你一面。”
白玉堂一愣,表情有些诧异,最后似是终于回过了神,点头以应。
丁月华自拜别母兄之后,先是将花冲押到了开封府,包拯也正是自那花冲处得了消息才赶至的襄yá-ng。而后丁月华竟直接派书一封回家,自己只身一人上了云梦宗去了。
同那些五六岁便来了云梦宗的女道士相比,她虽起步晚了许多,但其基础扎实,慧根又好,很快便在新一代中展露了头角。
只是她本想同王怜花稍稍切磋魂术,未料对方去了落霞观至今未回,这事也只好耽搁了。
而后接到丁兆兰的信说展昭去世后,丁月华便火急火燎地下了山来,而要见的人自然也只有一个——白玉堂。
从来也未想到两个人中间竟会有这样的一道缘分。
丁月华候在后院,听得人来,便回头望去。
白衣胜雪,面冠如玉,正是她记忆中的白玉堂,但有些地方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丁姑娘。”
见到故人,白玉堂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丝毫看不出他之前做了什么。
丁月华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是丁家作为传家宝的秘籍。
白玉堂接过翻看,大都是关于y-inyá-ng环的事,一瞬间他的表情便黯淡了下来,C_àoC_ào翻过几面,嘴角却又微微上翘,似乎释然了什么。
“丁姑娘以为我也会责怪你不成?”
白玉堂摇了摇头,将书又退回给了丁月华,笑道:“都是那蠢猫咎由自取,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丁月华面色稍霁,不由开始细细打量这位白大哥。
要说两人曾经初见,他便是同着那展大哥一起来的,那笑脸叫他印象深刻——明明已是及冠,却总让人觉得仿佛是弟弟一般,叫人怜爱不及,同他讲话之时也会情不自禁为他所感染。
只是如今的他,却仿佛化作了冰面下的河流,和缓干净得叫人不由为之驻足,却又看不透那薄薄的冰面。
两人并没有多话,却仿佛有一种默契,此时便是沉默也显得分外叫人愉悦。
“你是要等下去么?”丁月华忽道。
白玉堂点了点头。
“y-inyá-ng换命,以欺天道,此乃不正之术。”
丁月华将书放回手中,看着对方一字字解释。
“行此术之人,两百年不得超生,两百年不入轮回,百世皆得早夭。”
丁月华叹了口气:“况且,这人海茫茫你又何处去寻。”
白玉堂忽而轻笑出声来:“他既能为了我如此,我白玉堂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他虽是笑着,但语气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若真需要那么久,那么我便就等他四百年,寻他千百世,管他在何处,只要我还活着……”
“就总有一r.ì能寻到他。”
丁月华怔怔地看了他许久,眉头缓缓舒展开去,终于释怀地笑了。
她想,也许世间真的有一些东西可以亘古不变。
在那之后过去了多少时间?白玉堂不记得了。
后面经过了多少事?他也不记得了。
包拯告老还乡是多久前的事了?
公孙策,颜查散还有雨墨他们去世又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于选择了修行的人来说,这都是需得面对的问题。
那些人走了,他并非不痛心。
朝代更替,他也并非不惆怅。
只是他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必须走下去。
行修道之路,便需得清此私情。
人间路走过,红尘皆看破,一切原都是虚无,便连念也难生。
曾经准备出发西北之时,他还特意去见了王怜花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