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的”,张启山烦躁的背过身去,以为昆南是在挖苦他,“看完开药走人。”
昆南想着事情也不算严重,一会儿给张启山说明也可以,就摇摇头走了过去。
张启山的卧室里开着灯,暖色的光,映在张副官脸上却惨淡的可怕。原本形状十分漂亮的唇瓣满是咬痕,肿的厉害,还带着些新渗出来的血迹。嘴唇是外伤,药膏一涂,明天就能见人。但是搞成这样,他本想掀被子的手竟有些犹豫。当然,作为医者,这犹豫的时间别人根本察觉不到。
张日山身上套着件明显不是他自己的浴袍,露着的地方多有些青紫的痕迹。掀开衣服,两臂的关节处还有些发红,明显就是刚经历了那种事。昆南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们不会吧!”
“什么会不会。”张启山脸色冷的让人发怵,“先把他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昆南从小就认识张启山,但现在看他的眼神几乎是实质x_ing的不可置信,仿佛刚认识一样。看的张启山十分不自在。
“张启山”,昆南仔细检查了一番,终于开口道,“你知道他今年十八岁吗?”
张启山的脸色依旧不好,“知道。”
“你知道纯血统的张家人,外表一般就停留在十八九岁吗?他们一直到死身体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嗯?”张启山一愣,床上的人依旧静静的躺着,显得十分脆弱。他真的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最多只是大概了解张家血统能延缓衰老。他的父亲和小叔叔是纯血,但是他不是。从张家本族分出去后,他父亲就极少提及本族的事。“这和启辰多少岁有什么关系?”
昆南简直被这俩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气笑了,“我母亲的笔记里写的不算详细。基本可以推测的是,张家的血统十分霸道,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到了十七八岁就会强制改变张家人的体质,在这期间是张家人最脆弱的时候。张副官虽然没有麒麟血,但是血统不可谓不纯粹。”昆南掏出一页纸递给张启山,“你看看这个。”
张启山接过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全是字。匆匆扫了一遍,张启山震惊的看着昆南,问道,“你从哪抄来的?”
“自然是家母的手札。”昆南头都不回的扎好绷带,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日山手臂上另一个跟不明显的伤口上。他随口说道,“你没必要怀疑上面内容的真实x_ing。”
也难怪张启山震惊,这简直是张家秘辛。而且如果纸上说的都是真的,那张日山就太危险了。
昆南的纸上大概是说,纯血统的张家人十七八岁是最危险的时间。他们的身体和容貌从十八岁开始就变化相当微小。最多经事多了会变得成熟一些,但是这和夏天能晒黑一样,算不得什么变化。
张家人从小学习各种技术,十一二岁就开始独立下斗。但是在本家,从十六岁开始,家里就会有意减少他们下斗的次数和训练量,这段时期是他们最脆弱的时期,若是之前过度疲累,十八岁就会变得十分凶险,症状就是体质下降严重,极易疲劳,十分脆弱。因为练习缩骨功的缘故,更严重的短时间还会全身疼痛难忍。
很明显,张日山已经有了一些症状。
“他小臂上这个伤口怎么来的?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昆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把了把脉,除了虚弱,也没观察出其他什么。
那个伤口有些轻微的肿胀,但是张启山可以肯定在下墓之前张日山身上没有那个伤口。出了墓他就有点神志不清了。“如果是在墓里面伤的,可能是被一种带荧光的蝴蝶咬的。”他凑过去看了看,“怎么?很严重?”
昆南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有毒。”他想了想又道,“佛爷,你和哪个发生关系按说我是没有立场说什么的。你和启辰在一起,我也能够理解。但是,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他的身体情况。一个得力的副官和一个好床伴,谁轻谁重,你能不清楚?”
张启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我夫人。”
“夫人个鬼。”
张启山自是不管昆南信不信,看他要走,不得不开口道,“他那里…流了很多血。”
“什么?”昆南一愣,下意识的想掀被子看看情况。张启山一把拉住他,“已经止住了。”
昆南本就没有打算去检查张日山的那里。一来他对这些没什么研究,看不看都是开一些药膏。二来他也知道张启山肯定不让碰。
昆南叹了口气,把该处理的伤口都仔细处理完,试了试喂不进药去,就打了一针。最后留下药膏嘱咐好张大佛爷,就离开了。这期间张日山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不得不说张启山肠子都要悔青了。他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张日山,看着看着就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午,直属张启山但很少到张府的王副官匆匆驱车赶到,进门就要找张大佛爷。管家正奇怪这张副官怎么这么晚了也没下楼,就着这事儿就上楼禀告了。
管家知道张启山受伤回来的,直接去敲了张日山的房门。张启山头天晚上根本没关两屋相通的那扇门,一下子就醒了。
“管家,什么事?”
管家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张启山穿着睡衣,一脸憔悴的站在另一个卧室门口,像是没睡好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
“佛爷,军部的王副官报告说有急事,现在正在楼下。”
张启山揉了揉额头,转身就往楼下走,“你去准备一点米汤送上来。让人把副官的屋子收拾收拾。”
“是。”
管家有些疑惑,但是良好的素质让他根本没问。
王副官平时看惯了张启山穿军装,猛地一见穿着睡衣的张大佛爷,愣了一下才想到要行礼。
“佛爷,今天一大早有位叫陆建勋的长官带着上峰的调任令接手了情报部。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陆建勋?”张启山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不要多接触。”
“佛爷,门外有一位姓陆的长官拜访,自称是新来的情报官。”
“带他去一楼会客室。”张启山摆了摆手,示意警卫员出去。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王副官,“还有什么事?”
王副官本来是要说陆长官可能会前来拜访,现在一时就无话可说了。
…
张启山换上军装才去见了陆建勋。俩人从军校就开始各种明争暗斗,到湖南后更是分属不同阵营。陆建勋的军衔只比张启山低两级,被派来当情报官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是说不过去。
张日山还没醒,张启山的脸色自然就好不起来,见了陆建勋随意客套了几句。反正他张启山带过来的张系情报系统一般人都是闻所未闻,根本想不到。陆建勋接手的也就是个皮毛,起不了什么作用。
陆建勋此人最是心口不一,无论实际关系怎么样,嘴上的客套总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张启山虽然不想跟他在这儿浪费口舌,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没有理由赶他走。
“听闻启山兄人手有些紧。我接到任命的时候,上峰派过来两个副官,若是启山兄不嫌弃,可以用一个。”
张启山正想着怎么脱身,副官没醒,早饭和药都还没吃。他乍一听这种话顿时回过神来,“陆兄何出此言?”
陆建勋笑得温文尔雅,仿佛本来就是专心为长官分忧,“启山兄一直专用张副官一人,想来近来长沙事务繁多,上峰派我来协助启山兄,这张副官也是忙不过来的吧。”
张启山面上不显,心里却飞快的想着怎么回绝了他。陆建勋能到这里就代表着己方阵营已经输了一筹,要是副官在就好办多了。
“陆长官要是用不到,可以让那位副官带档案去副官处……属下…会帮他安排一位不错的长官的。”
“你怎么下来了?”看到来人张启山一下子就站起身。“…没看到我在跟陆长官议事吗?”
张日山一身整齐的军装苍白着脸站在门口,一手还抱着一摞文件。他笑着低下头,“真是对不起,打扰佛爷和陆长官了。只是这里有几件急报需要知会佛爷。”
“呦,这不是张副官吗?”眸光一凝,接着便自顾自笑了起来,“许久不见,张副官真是愈发俊俏了。”
“陆长官谬赞”,张日山扯了扯嘴角,“在下哪及您出落的好。”
笔挺的军裤几不可见的有些颤抖。嗓子也不复以前的清越,哑哑的堪堪能让屋里的人听到。张启山暗暗磨牙,回头对陆建勋尴尬一笑。
“陆兄,军务紧急,真是不好意思了。”
陆建勋维护的形象容不得不长眼色,出言不逊。虽然拳头握的死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招呼到张日山那张俊脸上,却只能状似宽容的笑着道别,“既然启山兄这么忙,那就不叨扰了,改日再续。”
张启山似有遗憾,“陆兄慢走。”
“来人,送送陆兄。”
陆建勋若有所思的看了张日山一眼,最后匆匆离开了。
张启山两步走到张日山面前,环住他的腰,抬了抬下巴,“我的?”
张日山浑身又酸又疼,也是听管家说陆建勋来了,撑着一口气从二楼走到了一楼,疼得一身汗。他低咳了几声,嗓子哑的像被砂纸磨了一般,实在疼得厉害,只得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很好,”张启山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把人横抱起来,“那我就把“我的东西”抱回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