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恶劣,大仇难报。
张启山受伤期间张日山一边处理着日常的公务,一边有意的在长沙城散播佛爷独自一人端掉日本武馆的事情,借机造势,巩固在九门中的地位,还得分心思照顾张启山。张日山离开东北两年里迫于生存,该学的不该学的手段他都会,倒也没出什么纰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病中之人气x_ing大,张日山觉得自家佛爷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启辰,扶我起来。”张启山对在屋子另一边努力批改公文的张日山喊道。
“是。”张日山搁下笔快步走到了床边。张启山正仰面躺在床上,脸上还盖着本《伤寒杂病论》。
张日山帮张启山拿掉书,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上身抬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张启山明显不是想要这种“起来”。他瞪着张日山语气有些不悦,“帮我洗澡。”
“佛爷,大夫说一周之内伤口不能沾水。”张日山似是没感觉出来张启山的意思,在床边站的笔直,一本正经地说。“恕不能从命。”
“我说…扶我去洗澡!”张启山咬牙,“你是谁弟弟,谁的副官!”
“报告!”张日山行了个军礼,他心中有气,特意大声答道“我是佛爷的副官!”
“那就去准备。”
“属下不能从命。”他一点都没松口“属下这就去领罚!”
“张启辰!”张启山瞪的更凶狠了,仰着头,紧抿着唇,要不是浑身哪哪都疼,他几乎想揪起副官的领子揍他一顿!“你敢!”
张日山看到张启山一激动就要坐起来,胸口的绷带都有了几分血色,顿时垂下眼睛,声音也低了几分,“属下马上去找人帮佛爷擦身子。”
不管张启山如何瞪眼,他忠实的副官都不为所动,木头一样的站在哪里。张大佛爷只得退步“你帮我擦。”
“是,佛爷。”
张日山少年心x_ing,刚到长沙时夜夜噩梦,睡不安稳,隔三差五的就跟张启山睡一张床。今天又做噩梦,他也就没回自己屋子。只是张启山不许他熬夜批公文,第二天早上比平时还早起了一个小时,这才把前一天的公务处理妥当。
张启山受伤的第三天早上。
张日山把文件交接完毕从军部回到张府正好卡在张启山早饭的点上。医生说乱动影响伤口的愈合,前几天还是卧床休息为好。张日山就坚持端了餐盘上楼送到张启山的房间。张启山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吃。他又主动喂了饭。
窗外阳光正好,清晨朝阳透过纱窗打进房间,透着一种干净纯洁的气息,很配眼前的人。张启山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西芹凑到张日山嘴边,“一起吃。”
张日山一愣,他很想说一会儿下楼自然会吃,佛爷你吃自己的就好…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口咬住了食物。他……大概是太饿了吧,张日山耳尖泛起一点红晕。
张启山受伤的第三天中午…第三天晚上…第四天…第五天……张日山总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了。他还未深究问题出在哪里,张启山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最深的那两个口子还是没有愈合好,不过日常生活确已无碍。
第3章 副官醉酒吐直言
若没有外客,张启山和张日山多面对面坐在长桌一端,一同吃饭。
晚上吃饭张日山下楼稍晚了些,张启山受伤不能劳累,很多事情都要经他的手。坐在餐桌旁神色带了些难掩的疲惫。
“启辰,你喜欢狗五那两条狗?”张启山看了看窗外,两只黑白毛的大狗正在院子里撒欢。
“狗?”张日山刚拿起来筷子,闻言一顿,有些哭笑不得,“佛爷要是嫌麻烦,我这就差人送回去。”
两条西伯利亚雪橇犬是张启山受伤之后,五爷跟二爷九爷一起到张府探望送过来的,说是专门托人从苏联带回来的,可以帮佛爷看家护院…这种狗看家护院?佛爷打了个问号。
两只畜牲来的第一天就不知道怎么溜进了偏厅,把家具咬的七零八落,后来再也没让它们进过屋子,天天在院子里搅的j-i飞狗跳的。这段时间长沙城的八卦不是佛爷英明神武独挑日本武馆,就是张大佛爷想学训狗,府上被狗五爷送过来的两条狗折腾惨了,连日常拜访的人都少的可怜,去一个咬一个没商量。好巧不巧把张启山受伤的消息瞒了下来,一时也没还回去。
张启山还不知道他都快被传成狗五的亲传弟子了,“太闹腾,你要喜欢找就去找他换只小的。”
“佛爷赶紧吃饭吧,要凉了。”
张日山果断不想再和这个犬种有接触了,赶紧端起旁边的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
“别。。”喝…张启山根本来不及阻止。
张日山被里面的液体辣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一大口酒灌到喉咙里,良好的礼仪逼着他不得不一脸扭曲的咽了下去…
“佛爷!”
张日山酒壮怂人胆,他这小暴脾气。
“军医三番两次的交代伤好前不能喝酒!”
“好了好了,我知道。”张启山看张日山都眼泪汪汪了还不忘教育他,赶紧倒了杯白开水递过去,“你快去漱漱口。”
张日山一言不发,直勾勾得瞪着张启山。
张日山从不喝酒,一是他年纪小,又有张启山护着,什么场合都没人敢灌他。二是别人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他一杯喝下肚,日山必将倾…要放倒他,三十个人还不如三杯酒有用。
张启山被瞪的心虚,“伤没问题了。”
“没问题?”张日山音调上扬,心里莫名有点难受,“泽常哥从安徽传来消息,说是有一个战国大斗。既然启山哥没事了,那我……”
“你是我副官,不能擅离职守。”
“既然伤好了……”
“日军行动日渐频仍,严蒋两方争夺不休。你以为我这布防官是吃闲饭的?你走了后天长沙军事布防会议谁布置?”
“行,不去就不去,佛爷说的都是对的。”张日山一口把剩下的酒液全闷了。
张启山看他喝的痛快,不放心的想把杯子拿走。
“都说别喝了!”张日山情绪有些不稳。他啪的一声把张启山的手拍开,紧抿着唇,眼睛瞪的老大,“再喝我就去打电话找姐姐去!”
张启山一听“姐姐”这俩字,顿时也火冒三丈,“呦,小孩大了,翅膀硬了?你要真能把她找来,我算你有本事!”叫那个女人都知道喊声姐,就不记得我是你哥?
“你……”张日山毕竟才十六岁,正是叛逆的时候,死抓着桌沿简直想跟佛爷打一架。
“你什么你!小兔崽子,还管起你哥来了,没大没小!不想让我喝,有种自己把它干了。”张启山把杯子推到他面前,又满了一杯“这酒从老家带来的,喝一杯少一杯,绝对不允许浪费。”
张日山也是少年意气,端起酒杯就来了个一饮而尽,只把两杯酒都咽下了肚。
再次没来得及阻止的张启山:“……”小孩脾气太坏手太快怎么办?
张日山虽然是从东北过来的,但是酒量实在惨不忍睹。论功夫四个好手不一定能撂倒他一个,但是论酒量…别说碗了,佛爷那小茶杯,两杯下肚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况且他还是空腹喝的。
“哥……启山哥,头晕,回…回卧室!”张日山都没撑但吃完饭脑子就开始发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扯了几下扯住佛爷的胳膊,终于站稳了。
张启山有些头疼。但喝了酒的张日山真是漂亮。双颊泛红,眼神迷离,身体还摇摇晃晃的,完全没了在外人面前那不和年龄的苍白严肃。
还没等张启山思维发散完就被张日山拉着走向了书房…
“启辰,你这是要去哪?”张启山疑惑的问道。
“卧房啊,哥你傻啦!嘿嘿...”张日山笑出了一口白牙。
一直担心两人打起来的老管家站在楼梯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傻了的张大佛爷没看到管家,他一下子捉住还想往前走的副官,指着卧室的方向问,“那边是卧房?这边是干什么用的?”
张日山回头看了一眼,鄙视的意思显而易见:“猪圈啊!”他晃了晃头,“哥,头晕,回去...”
猪圈???张启山无言以对,刚想发火,忽然看到管家呆若木j-i的站在一边,“什么事?”
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佛爷,八爷来了。”
“让他先在客厅等着。”佛爷这个“等着”一直等到把小副官安顿好以后了。
…
尽管晚上喝了酒,多年来的生物钟还是尽职尽责的在早上五点半叫醒了张日山。
常年的警惕让他习惯了醒来后第一动作不是睁眼起床而是体察环境。一般这个环节一秒钟就能结束,但是今天用的时间有点长了。
为什么我好像没穿衣服?
我怀里抱着的是什么?怎么硬梆梆的触感还这么好?
我的头这是贴在哪了?怎么感觉是个人呢?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