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才能相信我不是丁卯?”
“你们认错人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你家少爷吧。”
丁卯和他父亲吵架跑出去的时候鱼四就在不远处,可以说目睹了全程,也听到了两父子要彻底断绝关系的话。所以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家少爷是气不过才不承认自己是丁卯的。
“少爷,要是真能证明,随你去哪。”
“我会说英语,德语,尸语还有…东北话。”
“我知道啊。少爷你终于学会东北话了?会长一定很高兴。”
“你家少爷会尸语和东北话?!”张日山的表情瞬间有些凝重。
“会长在做总兵之前曾经是张系张大帅手下的兵,如假包换的东北汉子。这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不过也不算秘密。少爷您不会说谎,还是算了吧。”
东北张家?张大帅?张日山紧紧握着拳,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
他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但内里已是惊涛骇浪。
第63章 寻找张家
有下人进来找鱼四,说话声音很小,张日山只听了个大概,有人死了。
鱼四一脸愤怒,极想立刻带人过去,但看到眼前一身狼狈y-in沉着脸的小祖宗,顿时感觉脑仁疼。
“少爷,今天会里的一个兄弟在一生门地界出了点意外。一生门那群王八蛋,不见棺材不落泪。您喝点姜汤,快休息吧,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跟你过去吧。”
“您过去干什么,大晚上的别闹了少爷。”
“不需要查死因吗?”张日山决心在这里留一天,至少要见到那个丁会长。
“哈哈,还真是”鱼四心想还是自己看着少爷更放心,“少爷,你先把衣服换了。”
张日山应了一声。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知道房间在哪,身体习以为常的上楼梯,拐弯,开门,进屋。仿佛这个地方十分熟悉,甚至出现在过他的梦里。
卧室很大,外间放着架子,摆着一排排的玻璃瓶,一眼扫过去,大部分是人体标本。旁边还有一个大书架,一半以上是医学外文书,夹脚处是一张不小的书桌,东西摆放的十分规整。张日山忽然想起来那个郭得友的话。丁卯是个法医。
衣柜旁边是一面大穿衣镜,张日山没来得及开衣柜门就愣住了。
这是他的脸,但是!张日山慌忙的跑到书桌旁,日历翻到的日子一天没变,就是他到昆南家那天。而一旁钟上显示的时间更是让他全身发寒,距他入睡绝对没有两个时辰!从岳城到了天津!头发变得又长又卷!
张日山直接跑进浴室,把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外套丢在地上,露出了成套的解剖工具。
这是他的身体,也不是。这身体除了头发,几乎与他是一模一样的,但是那次意外之后,他瘦了许多,而现在镜子里的他又胖了回去,甚至比以前还要胖一些。
这……这难道是那丁卯的身体?
丁卯是谁?
与张家有关系……
从东北来的……
与他极其相似的外貌……
难道是古楼里的……
张日山快速冲了澡,在衣柜里随便扯出来一套衣服套上,抄起电话便想拨给管家。长沙危机重重,话一出口,张日山还是接了岳城。
电话是昆南接的。听语气,昆南并没有多惊讶。
“我刚从佛爷那边过来。”
“没错,你还在。对,就是丁卯,他说了。”
张日山没有跟鱼四去码头,他躺在床上,仔细把这几天的事理了一遍又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折腾了一晚上,虽然张日山没有丝毫倦意,但丁卯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张日山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早上五点半。张日山准时醒过来。中西合璧的奇怪风格,是昆南家。佛爷躺在他身边,睡得很熟。张日山静静地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一头短发,没有任何卷的痕迹。身形瘦削,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衣,隐约能看到胸前浅淡了不少的淤青。这是他的身体,昨天的一切仿佛都是南柯一梦。张日山靠在窗边,看着沉睡的张启山,看来去长白山的行程要提前了。
当天下午齐铁嘴也到了。张日山早已同昆南商量好,第二天就启程去长白山。如今齐铁嘴到了,昆南恰好在北平有些急事。有齐铁嘴同行,也就不用多耽搁几天等昆南了。
齐铁嘴不知道这件事,昆南知道了却从未提过一句,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张日山一行人用了两架马车,天蒙蒙亮便离开岳城向北平方向走了。
张日山身上的伤毕竟还没好,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昆南便要给张日山上药。张日山发誓自己在那么疼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一丁点困意。但是眼一闭一睁,就从岳城到天津了。
“……”
“……”
“……”
真正的三脸懵逼。
“郭得友?”张日山挣了挣绑在身上的绳子,很紧。丁卯不会缩骨功,挣脱起来有些困难。
他此刻身在一个灵堂,脖子有些疼,完全搞不清状况。
“你们想干什么?”
“帮你上药,还能干什么。”昆南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张日山猛地睁开眼。
又回来了,张日山有点头疼。
几人离开湖南地界才登上火车,次日便抵达北平。张日山三人继续乘马车向东北而去。期间张日山又似真似幻的看到过几次丁卯的状况。
“八爷,如果明天早上我说自己叫丁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吃惊,继续走就行了。”晚上三人刚好抵达一个城镇,寻了一处旅店住下。临睡前张日山如是告诉齐铁嘴。齐铁嘴沉默良久,握着自己的护心镜犹豫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房间。
当张日山醒来看到一排排的标本瓶时,没有任何吃惊。只是等他起床后,忽然想起来忘记告诉齐铁嘴张家老宅的位置了。
当然齐铁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你说你不是张日山,所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
齐铁嘴看着身边的张日山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从没见张日山做过这个表情。
“据说在我不满周岁的时候我家就从东北去了天津。”
齐铁嘴也是无言以对。其他地方还能算一算,但张家祖宅的位置实在不是他能算的。如今也只能等两人换回来了。可这实在是概率事件。
也是他们运气好,三个人在路边吃早点,饭没吃一半就遇到个人。说起这个人,齐铁嘴也算是印象深刻。在新月饭店帮了他们个大忙,到现在钱应该都没还呢。
“贝勒爷?”
那贝勒爷还真是讲义气。听说张启山病重却归家无路,二话不说就派人出去找线索。中午刚过就把路线查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什么生死线……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正门。
不是也没办法了。
齐铁嘴自感任务重大,这一个傻一个缺魂的,就他一个明白人,早一会儿是一会儿。赶紧把这俩祖宗安全送到为妙啊。
贝勒爷看留不住他们,又送了一段,马上要进深山的时候才带人离开。
“八爷,张家那条生死线悬的很,这么多年不知死了多少人。你们最好在那附近的村子看看能不能恰巧遇上个张家人,自己闯过去十分危险。”
齐铁嘴和丁卯已经在村子里转了两圈,没有认出来一个张家人。也没有人认出张日山这张脸。
只得作罢。
第64章 非我族人,入内者死
“哎..八爷,那个什么...”
马车停在路边,齐铁嘴气急败坏的把一溜占卜工具塞回袋子里回头瞪着这个假张副官,简直就差直白的说让他赶紧圆润的离开把张日山换回来了。
“什么?”齐铁嘴没好气的回道。
丁卯也是少爷脾气,看他态度实在恶劣竟硬生生把要说的给吞了回去,“没什么,八爷算准了吗?”
“呦,你这小脾气跟那呆瓜还真有点类似。”齐铁嘴回忆方才的卦象,试图在一片模糊里推出来点有用的,“我算不准张家的位置,但是以方才所示,咱们离开此处继续向前走为上。”
丁卯堂堂留洋回来的“洋仵作”会信这些“封建迷信”?当然不会!但是他赶车就开始跑。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说风就是雨的,我就随口一说你让马跑那么快干嘛!”
“再不跑就没命了,你没听见后面有一批人拿刀追过来了吗?”
齐铁嘴掏了掏耳朵,肯定的说,“没有!”
丁卯根本不听他的,“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会赶车,你让它们跑快点,听我的准没错!”
齐铁嘴瞪了他一眼,“有追兵我就一棍子把你打晕,看看能不能给张副官换回来。”
他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丁卯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扭头把后颈露出来,“冲这儿打,好晕!”
齐铁嘴一巴掌糊他后脑勺上,“你可省省吧。我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算命先生没你们那些打打杀杀的本事。”
丁卯一听这话瞬间眼睛都瞪圆了一圈,“你不是那个什么九门的吗?你不能打我就更不能了。没有手术刀我谁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