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子,不提前说一声,各送一册来,我在云南也建一座图书馆。”哪怕凤景南对于明湛的脑袋也得佩服,这怎么想出来的呢。
“你就这么空手的去要?”
“难道还要我拿银子去买?”凤景南挑眉,就点儿破书,明湛要马,他也是白送的啊。
凤景乾摇摇头,“这倒是不用拿银子买,明湛并不是小气的人。”唉,虽然凤景南实在不是特大方的人,不过,明湛有什么要求,凤景南也会尽量满足。如今凤景南想要几本书,明湛自然乐得做人情。
谁也不会料到,明湛还真不大乐意给。
明湛接着来了一封信,里面拖拖拉拉的说了一大篇字,大意是:这书啊,表面儿上看是书,实际上啊,这都是前人智慧的结晶啊。智慧是无价的啊,无价的智慧用黄金来衡量都不够的啊!
反正是说的那叫一个天花烂坠,凤景南忍着呕吐将信看完,直觉得明湛给的这哪儿是书啊,分明是几十车的黄金哪。
凤景乾还跟着添油加醋,“明湛这礼送的,价值连城啊。”
“可不是,真叫那小子割肉出血了。”凤景南讽刺一句,给明湛回信,就一句话:你送我重礼,没心疼死吧?
明湛腼着脸皮跟他爹交流:为了我亲爱的父王,别说心疼,就是肝儿疼,我也不能拒绝父王您的要求啊!落款:世上第一大孝子明湛。
凤景南唇角抽了抽,没脸没皮的小子。
凤景南几乎可以想像的到明湛那张得意洋洋的臭脸。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这种假眉假样的以往凤景南最为唾弃的花言巧语,凤景南硬是看的挺开心。
“我儿子,就是天生做皇帝的料。”凤景南默默的想。
明湛这样胆子天大的改制,牵挂的自然不只是凤景乾一个人。
虽然明湛在云贵时,凤景南当真挺防着他。如今明湛去了帝都做皇帝,俩人没了利益冲突,凤景南还真有些想念明湛的刁钻可恶,也会牵挂明湛执政是否顺利。
如今,明湛没有了束缚,当真如猛虎出笼啸傲天下。种种手段,令人叹服。哪怕凤景南嘴上再挑剔,心里也是欣喜骄傲的。
我儿子,有这样的本事,就是应该做皇帝的。凤景南又一定这样默默的得意骄傲着,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章戍做这两大使臣之一,帝都到鞑靼的路程远远近于帝都到西藏的路程,所以,相对于他的同僚——出使西藏的大臣范城,章戍先到达了自己的出使目的地,并且在第一时间内见到了传说中的鞑靼的新可汗,萨扎。
97.
萨扎很年轻,他年纪与哈木尔一样大,不过是比哈木尔小几个月而已。
剑眉鹰眸薄唇直鼻,身量俊挺,穿着鞑靼人款式的袍子,并未镶金绣银,只是普通的灰布袍,一头黑发草草的用金环束在脑后,锋锐的眼睛在顾盼之间给人以无限的威慑力。
章戍远途而来,又是快马加鞭,面色中带了一丝倦意,精神却相当不错,行过礼,口呼,“臣章戍奉我天朝陛下出使鞑靼,见过王子殿下。”
萨扎鹰眸半眯,面上不肯动怒,声音却冷,“小臣,你叫本可汗什么?”这声音极具威胁爆发力,似乎要马上就要杀人嗜血一般。
章戍还算有胆量,在此气势压迫下仍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听闻贵族可汗仙逝,鞑靼世为天朝附属,我朝皇帝陛下未曾收到鞑靼国书,未曾颁下赐爵圣旨,故,小臣不知谁是新可汗。”
萨扎冷哼,“你很大胆嘛。”
章戍清楚的明白,他代表的是朝廷,何况鞑靼民风强悍,向来敬仰勇士,若是露了怯,倒叫人小瞧。故此,章戍淡然道,“多谢王子赞美。小臣的胆子还算可以。”
这次出使鞑靼,章戍有着最完备的心理建设。
萨扎哼了一声,冷笑道,“有朝一日,本汗会亲自带兵杀入帝都城,你们的皇帝自然可为本汗写下诏书。”
要说耍嘴皮子,鞑靼人完全没有与帝都人相比较的可能。章戍从容不迫道,“王子殿下率军叩边,其结果王子殿下已尽可知,不必小臣多言。此来,我陛下一是遣臣来问王子殿下,焉何无故犯边,撕毁友好条约?”
萨扎冷声道,“你们汉人素来狡诈,给本汗的东西都是些虫蛀鼠咬的破烂货,本汗自要带兵去向你家奶娃子皇帝讨个公道。”
章戍哼道,“还请王子殿下放明白一点,我家陛下龙章凤姿、威仪无比,其睿智英明,断非王子能比。否则,我家陛下也不能生擒你家三王子哈木尔殿下!再者,鞑靼与我朝贸易,向来是你情我愿,我朝所卖货物俱是经过你鞑靼人精心检验过才付银钱的。既是不好,焉何当日当时不提,却贸然犯我边城!由此可见,王子所言实在是口不对心,并非实情!”
萨扎没顾得上听章戍啰嗦这一堆,乍一听闻哈木尔的名字,萨扎的面色已是陡然一寒,鹰隼一般的眸子里射出利箭一样的光芒,几可噬人。还未待萨扎说话,旁边另一鞑靼贵族已失声问道,“哈木尔没死吗?”
萨扎断然道,“明明已看到三王兄的尸身,汉人素来狡诈,叔父岂可轻信?千万别中了汉人的诡计才是!”
章戍年轻机敏,当下抓住此时机,信誓旦旦道,“王子此话,小臣不能信也。如今哈木尔王子正在我天朝做客,我家陛下待哈木尔王子如同兄弟一般。哈木尔王子与殿下乃同父兄弟,若知殿下盼他早死,不知该是何等心寒!”
“且,小臣身带哈木尔王子的亲笔书信,以供殿下与诸位大人同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