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主子回来的时候少了一根头发,哼哼……”
“我们金戈四十九人的众人都在你一人身上了,你……好自为之!”
“……”
最后,非从在四十八人轮番轰炸后泪流满面的去追赶自家主子去了,同时也将四十八人每人都给的一句同样的提醒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凌流火和主子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第二十章:凌流火,我等着你
“主子……刚刚凌国的军队中传出了梁玉的死讯。”
庆国皇宫的一间屋子中,非从得到消息,一刻不误的告知了歌未央。
彼时的歌未央站在窗前向外望去,是一片苍茫的楼穹,他的身影未动,但是眼中却是浮现出了浅浅的忧伤和惆怅。
而那段他与梁玉此生唯一的谈话,也在他的记忆中愈发清晰起来……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凌流火是什么时候吗?”
梁玉接过歌未央递来的茶,眉目间尽是平和,虽是疑问句,但是很明显的,她并没有让歌未央插话的意思,抿了一口茶,便缓缓道来了自己的那段往事。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八岁,那段他最狼狈痛苦的时光里……那时候,他刚刚失去所有的亲人,性子变得极为的冷漠,常常一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父亲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让他从打击中走出来。”
“后来,父亲情急之下一巴掌将年幼的他打倒在地,那时的我躲在角落中,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份恨意,他就像头被激怒的幼狮般,恶狠狠的扑上去就要咬人,而父亲却用嘲讽的口气不屑道:‘你这样算什么本事,伤害帮助你的人,逃避伤害你的人,无用的懦夫!’”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也彻底的醒悟过来。你不会知道,那时的他到底有多么的拼命,一个八岁的孩子,却在大冬天的脱掉衣服跳进河里忍着寒气站了一天一夜,而后不顾自己已经虚弱的身体,上岸后就钻进了屋子里日夜不休的看书,最长的一次,竟是五天五夜没有合过眼。”
“我曾无数次请求父亲去劝劝他,可是父亲总是置若罔闻,于是我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偷偷的走进他的房间,便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画面。那时候他正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疤,我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受过伤,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我几乎惊呼出声!”
“他的手抚过那道疤痕,不是想要上药,而是狠狠的撕裂了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似乎已经麻木。当时的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到得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他是想通过那条伤口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自己受到的伤害!”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在这过程中,歌未央一直在耐心听着,在听到这里时却是忍不住的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
“作为他的爱人,难道你不应该要去了解他?”
梁玉理所当然的反问,眸中是了然的神色。
“我只是想要更加清楚的告诉你,这样爱你的凌流火,他的所有成就都并非偶然,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肆意潇洒,可是他的内心,有着一处永远流着血的洞口。”
“所以,我想请求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他……”
梁玉的眼神与歌未央的视线对上,神情间满是认真,在他开口前再度截断了他要出口的话——
“不要和我说你不会,因为我能看得出,你看他的眼神里,根本没有爱。”
没有……爱么?
歌未央微微蹙眉,手悄然的放在了心口处,却是感觉到了一阵酸涩的疼痛。
那么,这样的感觉,又是些什么?
回想起那一箭射中梁玉后凌流火恼怒之下朝自己喊出的话语,那阵疼痛似乎又剧烈了些,使得他眼中不时的闪过几抹蓝光。
“主子,你怎么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非从见到歌未央略有些苍白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忧。
“非从,我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办。”
歌未央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后,目光中含了一丝冷意。
走到书桌边,歌未央提起笔沾墨,不一会儿就画完了一样物事递给了非从。
“你这几天暗中跟踪祈良,一有机会,就把这东西从他的身上偷出来。”
非从接过图后仔细端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块兵符。
可是,主子要这兵符有什么用?难不成,主子想通了?想要称霸天下?
正在他想的正高兴的时候,歌未央的下一句话却犹如迎面给他泼了盆冷水。
“偷出来之后,你自己想个办法,把它‘遗失’在凌国军中。”
这句话一出,非从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主子这是什么意思?自家的金戈四十九人才刚刚与凌军激战回来,现在居然让自己亲自将这兵符给人家送过去?主子应该是说错了话吧?
可是当他一抬头,在看到歌未央那寒冷的目光时,终是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默默的去完成吩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