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地方,不必客气。”
薛少凉打量刘影一眼,虽没说话,意思很明白:你能帮上什么忙。
刘影心里憋气,心道,不识抬举,真是白瞎了一张脸蛋儿。索性不再搭理薛少凉,吃起饭来。
薛少凉不乐意与官场中人打交道,用过早饭就回房运功调息。听说刘影醒了,蒋文安过来探望刘影,唏嘘感叹道,“昨日实在是险之又险,我们听到刘大人呼救的声音,赶过来时,那位薛大人已经先一步进门砍下了刺客的脑袋。若非薛大人及时赶到,后果实在难以设想。”
刘影不自觉的摸了摸犹带酸痛的颈项,笑道,“是啊,多亏了薛大人。”说不定就是薛少凉把刺客追到了自己屋里,要不哪能这么巧?领教了薛少凉的脾性,刘影对于薛少凉的感激度大大降底。
“不知道张巡抚那里有没有什么信儿没?”
蒋文安叹道,“据查,冯知府的独子于三日前失踪。那些污蔑刘大人的话,估计是冯知府被人所迫才说的。”
“先前只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来之前,我再也料不到,杭城竟已乱象至此。”蒋文安看一眼刘影,不急不徐道。
如今来龙去脉尚未调查清楚,蒋文安先说杭城乱象至此的话,看来是要对杭城下手。刘影淡淡道,“是啊,咱们头一天就碰到两起刺杀事件,杭城总要有个解释。”
蒋文安再道,“要我说,陛下既然只命咱们来调查邵总督之事,其他事咱们只管上本子,现下还是要以邵总督之事为先。”
“蒋大人说的是。”刘影并没有反对,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蒋文安要对浙闽官场落井下石到如此地步呢?
薛少凉歇了一日,早早的与刘影告辞,准备回帝都复命。
好歹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刘影备了些土物给薛少凉做临别的礼物,意思意思。薛少凉一摆手,“带不了这些。”看刘影一眼,果然够没用,连东西都不会准备。直接取了一包袱干粮牛肉路上吃用,便带着属下走了。
薛少凉虽话少,眼神却非常灵活,他啥意思都在眼睛里,机敏的人一瞧就能明白。何况刘影并非笨人,自然将薛少凉眼里的鄙视看的一清二楚。
眼望着薛少凉一行人骏马驰远,刘影抬走左手打了自己右手两下子,而且下手颇重,直接打红了。长安惊问,“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刘影看长安一眼,怎么了?老子就是手贱,多余的给姓薛的准备土特产?不识好歹的小子,白瞎了那张漂亮脸。
刘影带着满肚子郁闷的回身准备处理邵春晓的案子。
帝都。
薛少凉只带回了一颗人头。
天气热,有些发烂,酸臭难言。
明湛嫌恶心,自己不看,让阮鸿飞去瞧一眼。阮鸿飞出去晃了一圈儿,对明湛道,“就是凤哲,没错。”
薛少凉这样能干,明湛颇是欣慰,撇嘴不屑道,“还跟老子玩儿替身这一套,都是老子玩儿剩下的了,哼哼。”当时明淇安排之下,善棋侯是死翘翘的,不过陪在善棋侯身边儿一道儿死的凤哲却是个西贝货。若非薛少凉机伶,带人追踪千里,直到杭城才将凤哲拿下。不想却因刘影之故,未能将凤哲活捉。
“少凉,刘影没事吧?”
薛少凉摇头,“有惊无险,刘大人安然无恙。”
“你辛苦了。”明湛道,“赏千两纹银,跟着你的那些侍卫每人五百两,另外假日六天,回来再行听用。”对于有用的属下,明湛不可谓不大方了。
薛少凉领命,就回家休息了。
薛少凉一走,明湛开始在屋里转悠,对阮鸿飞道,“邵春晓下台就在眼前了,新的浙闽总督实在不好选。”
阮鸿飞没理会明湛这话,在阮鸿飞看来,没有比明湛再难伺候的情人了。天生的心眼儿窄,可是那小心眼儿吧,还多的不行。一会儿冒一个,一会儿冒一个,你管他的事儿吧,他兴许怀疑你另有目的,你不管吧,他又觉得你不够关心他。
对于明湛这种阴暗心里,阮鸿飞摸的老透了。
故此,朝中之事,阮鸿飞轻易不插手。
转了会儿,明湛坐在阮鸿飞身畔,自己捶着小腿道,“以后,我不设浙闽总督之职了。”
阮鸿飞挑眉倾听,明湛道,“把浙闽拆开,只设巡抚,不设总督。”
“若分成两地,将来统筹东南海域时怕有麻烦。”阮鸿飞道。
明湛摆了摆手,“其实东南海域最大的麻烦已经遁了,凤景明一败,短时间内他恢复不了原气。至于东南海域的事儿,设东南军区,统筹军备。巡抚只管政务民生就可。”
“你得注意军权,不要过分集中在哪个人的手里。”
明湛笑一笑,“只有在大战时,才会有大将统筹沿海军备,平常就如今日一般,各归各的吧。”就好像兵马大元帅这个职称,听着威风,其实也只有战时才有,等闲太平日子,哪个君王会坐视臣子掌握天下兵权呢?
打定了这个主意,明湛开始召见任满回帝都的官员。
这个时候,也是帝都最热闹的时候。
跑官跑官,什么叫跑官?
其实除了少数的总督巡抚为陛下亲命,其余大部分官职,都是靠吏部考评推荐。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多了。许多想更进一步的官员,自回帝都,虽不能立时陛见,不过吏部几进几出,大把的银子,只怕花不出去,今年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