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帝都巡戍使陈三贤,禁军统领赵东风,都是大贱在位时提拔的。”阮鸿飞抚摸着手里的玉骨儿折扇,能在帝都领兵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可靠人。哪怕阮鸿飞曾在帝都多年,也说不出这两人的可疑来。
果不其然,明湛叹道,“萨扎兵临帝都城时,陈三贤与赵东风忠心耿耿,并无异动。”
阮鸿飞道,“你想到的,卫姐姐定然也能想得到。你在外头,倒不必操帝都的心。”
“是啊,先去福州吧。”能逍遥这些日子已是福气,明湛也不可能真当是度蜜月出来的,端起凉茶喝一口,“刘影品级不高,头遭办差,不比山东巡抚纪怀盛机伶,还真要吊死在邵春晓这棵树上不成?这么久还没将闽靖公的消息递上去。”
“就是慎亲王,也不比以前识时务了。”明湛看向阮鸿飞。
阮鸿飞眼中露出一抹笑,“这有什么奇怪,慎亲王是仁宗皇帝硕果仅存的兄弟。当初福亲王与慎亲王交好,福亲王死的冤枉。皇室对宗室又一直压制,慎亲王久居宗人令一职,权柄有限。现在拿捏一二,实属正常。”
“又没个儿子,这把年纪,也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慎亲王对于宗室的偏颇,令明湛大为不满。
阮鸿飞笑问,“你也没儿子,我看你做皇帝做的也挺来劲呢。”
“我这不是有你么。”明湛拍阮鸿飞马屁,皱眉道,“宗室中,慎亲王辈份最高,如同先前对襄仪太长公主,不好处置。”按下慎亲王的事不提,明湛转而问,“对了,飞飞,咱们能不能请付大侠一并到福州去?付大侠是少凉的师傅,再者,付大侠既然不想露出形迹给人知道,与我们同行是最好的选择。他要是真想避开付家,出海也是不错的选择么。”
“我问问付宁吧。”
付宁与阮鸿飞有交情,明湛生性活泼,虽然与付宁认识的时间短些,架不住明湛拼命的跟人家套近乎儿,俩人关系也不差。
对于阮明二人的提议,付宁欣然应允。
付宁还挺直爽的问,“我听说少凉如今为御前侍卫,杜兄知晓倒不为奇,小胖弟弟与少凉也认识?”杜若国主长驻皇城一事,并不是啥秘密。
“那是,薛少凉相貌极好,就是性子太冷,不爱说话。”明湛晃了晃手上闪闪亮的红宝石戒指,“他武功极是不错,且有付兄的大侠气概,付兄你后继有人哪。”
付宁哈哈一笑,“我算什么大侠,不过一武夫耳。”
“诶,付兄,你还谦虚什么,我听老杜说起过,太上皇当政之初,鞑靼人兵临西北,付兄你一人手刃鞑靼皇族十数人,以一人之力阻止鞑靼人入侵中原,何等气概。”明湛亲热的捶了付宁肩上一拳,再三感叹,“可惜我晚生二十年,不然定亲往西北,为付兄你摇旗呐威啊。”
明湛拍马屁素来有一手儿,以往连阮鸿飞都能给明湛拍的晕了头,何况付大侠也不是啥矜持的人,叫明湛三言两语一说,亦难忍开怀,对阮鸿飞笑道,“小胖弟弟年纪虽轻,见识却不小啊。”
阮鸿飞将茶递给明湛一盏,又给付宁一盏。
瞥明湛一眼,阮鸿飞笑,“那是,他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喜欢听人说古道今。付兄名声在外,小胖早就向往已久了。”
阮鸿飞与明湛默契十足,一唱一和,付宁性中自有豪气,开怀笑道,“难怪我与小胖弟弟一见如故。”
“付大哥,你与我家老杜是怎么认识的?说实话,我觉着老杜的武功就极好了,一蹦就能蹦到房顶上去。可老杜说,他远不及付大哥。”明湛眼睛含笑道,“付大哥,你有这样的功夫,少凉功夫也极不错。你就只有少凉这一个徒弟么?若有别的,你跟老杜说,他跟皇帝陛下相熟,叫他跟皇帝推荐,又有付大哥你的面子,前程肯定不一样。”
付宁摇一摇头,“官场之中,全靠自己的造化。能做到什么位子,全凭自己的本事,并不是靠谁的面子。”
义正言辞的话没说几句,付宁又道,“我倒是有个弟子在福州城,小胖弟弟既喜欢结交朋友,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明湛笑应了,心想付宁的确热心。热心的人难免热血,更难免重情重义,难怪被家族所困。
明湛与阮鸿飞直奔福州城,在帝都城里,从地下出来的神铁亦被安放回地下。
神铁的事能被压下,不过,有些事情,压是压不住的,现下也只有面对一途。不论是立后冲喜、立皇孙、还是迎太上皇回朝,卫太后只管一样样的解决,她永远淡定自信,胸有成竹,“冲喜一事,我也只是听说过,到底灵不灵,李相,你见多识广,可清楚呢?”
李平舟又不是大仙儿,哪里知晓这个。卫太后这样问,不过是叫李平舟表态而已。李平舟道,“不知太后娘娘有意哪家淑女?”
卫太后真没料到李平舟竟然会对这种带着三分荒唐的民俗土法儿表示赞同,脸上露出一分和软,温声道,“闻李相家有一淑女,正当妙龄,尚未婚配。且李相的忠心,我与皇帝是尽知的。怎么样,李相?你可愿意与皇室结亲哪?”
李平舟竟被卫太后问的一愣,他再也未料到卫太后竟然起了这种心思!
李平舟是忠臣,但是,这种把闺女嫁给皇帝,然后自己当国丈的事……那是亲闺女啊,何况,皇帝陛下现在生死还两说呢?
“李相放心,皇帝素来不是贪欢好色的。如今宫里只有一位青贵妃,待你家闺女进宫,我绝不会让她为妃为妾,直接封为正宫皇后。”卫太后追问,“李相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