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学习的日益紧张,我开始疏远了家里,还有李木云。我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变了一个人,但我真的很痛恨他们两个背着老妈做那种事,祸及李木云,以致几个月我都对他不理不睬,他问我为什么不理他时我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是上课。不是我不理他,是他真的长得和李叔很像,看见他就想到李叔,我不知道怎么用以前的心情去和他相处。躲着躲着,就成了习惯。
“阿长?阿长?”林程勇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你又出神了。最近怪怪的哦,你这么老不回家,你爸会担心的。”
“没有,考试要紧。我这不是怕落榜,老师那么催,我很紧张啊。”
“放心啦,你的话绝对没问题的。”林程勇笑了笑:“快吃吧,等下好像有事要通知,要去集合。”
“什么事?”
“听说是今年的兵役开始了,估计是要问谁有兴趣去服役吧。”
“当兵啊……”我扒了口饭继续吃自己的,当兵这种事肯定和我没有关系。
回到班里后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满面春风的讲说着服兵役是多光荣的事情,让各位同学好好思量下是不是要去服兵役。当时班里真的有好几个同学去报名了体检准备去服役。这兵役对老师们来说可能真的是好事,既可以为成绩差又好动的同学找一条新的出路,又可以趁机提高班级的平均分和上线率,一举两德,何乐不为。
就在我静静的观望几个同学去报名体检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村子里和学校一样,也收到了兵役的通知。李木云站在张贴通知栏边紧紧的握着拳头。
“爸,我要去服兵役。”李木云忽然对李叔说道。
“怎么忽然想到要去当兵?当兵很辛苦的,老爸是过来人。”
“我现在没读书,看长根那么拼命在啃出准备高考,我这么坐着以后怎么见人。而且他最近因为你和张叔的事连我都不理了,好几个月不和我说话……”
李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木云的肩膀:“先回去把,回去打算下,你决定了,老爸就支持你去,但是这一去要3年,你得做好准备。”
“恩……”
学校里,我依然每天没日没夜得把自己埋在书堆里,一直到2个月后兵役的同学集合准备启程时才被热热闹闹的惜别惊醒。我看着林程勇和他们一个个拍胸道别忽然觉得挺伤感的,我和他们明明不是很熟……为什么看着他们走出校门的样子会跟着流露出一股怪怪的不舍?等到他们已经做出去火车站时才有一个体检没过关的隔壁班同学搭着我的背忽然说我没良心,我笑着应道:“我怎么没良心了?”
“今天可是去服役的日子,人家很多人特意请假去火车站送人,你还在这里看。”
“我干嘛要特意去火车站啊,我家又没人去当兵。”
“恩?我去体检的时候明明碰见李木云了。”
“什么?”
“不去服役的话还去体检干嘛?为了几块钱的补贴出卖自己的肉体吗?他还过关了,我是近视度数超过才没过关。”
“……”
“他和你们是同一批吗?”
“当然。”
“……”
“帮我请假下,我去火车站。”
“长根你去哪?”林程勇刚从班里出来看见我跑下楼喊道。
“我要去火车站啊!”
“等我,我刚也请假要去送人,我带你一起去。”
火车站那边,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发车了。李木云头从火车里探出来。
“爸,李叔,你们回去吧,快下雨了。”
“你这样不告诉长根好吗?要是他回来知道你就这么去服役,会不会生气?”我爸有点犹豫的问道。
李木云无奈的皱了下眉:“反正他也不想看见我,也不理我,我去当兵也给他安静一下,整天在他身边说不定还招他烦,不如去当兵,以后回来我要能当个长官和他站在一起也才有面子。”
“好吧,张叔知道了。”
“东西都带了吗?”李叔问道:“有情况就写信回来,钱我会每个月都打给你。”
“恩,你们回去把,要下雨了。”李木云挥了挥示意老爸和李叔回去。说来也巧,刚一挥手就忽然下起大雨了,还在惜别的人都开始长话短说纷纷散开躲雨。
远远的,我听见了火车发出的呼啸声,是要开车的警示,远远的就看见陆陆续续散开要回家的人群。待我和林程勇通过车检跑到出车口时或火车已经发动开始缓缓的行走了。
“李木云——!”
“……”车里的李木云猛的探出头来,虽然只露出头但我可以看见他穿着墨绿色的迷彩服。
“长根!”
“李木云!”
“别追车,很危险啊!”
我有话要对他说,我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我这么长时间不理他他才要去当兵的,只是因为我爸爸和他爸爸是恋人的事让我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他知不知道这么一去最少要3年吗?居然一个字都没和我说就这么走了!我有话要说,但是我追着火车跑喘得厉害,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雨开始下得很大,雨声模糊了李木云的声音,他的身影随着远去的火车也渐渐的模糊,渐渐的消失,最后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噗噗跳动的心跳声……
“李木云!你这个混蛋——!没娘的孩子就是比较白痴!白痴——!”我使出最后一点力道,唯独喊出了这句话。后来眼前的雨忽然停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林程勇在我后面撑着伞。
“回去把,火车已经开远了……”
——中部·18~20岁记事·完——
下部:24~?岁记事
43.
2年后……
“班长你这个暑假还不回家吗?打工也不能做得这么拼啊,又不是没钱花,我看你爸每个月都有生活费给你,犯不着2年都没回去把。你这样人家怎么放心啊?”正兴趴在我工作的桌子上闲道。虽然我们不是同一所学校,但是因为学校都在这附近,所以也经常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