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乐连忙双手护胸，一脸惊恐地说：“听说做演员都得被潜规则，谢老师你要潜规则我吗？！”
就差没直接吓得梨花带雨了。
谢家定忍不住笑起来，说：“你是夏总的人，估计除了他，还没什么人敢潜规则你。”
“咦？我怎么成了他的人？”柠乐很是迷茫。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跟他几十年的交情，他看上了谁我还能不知道么？”他抬手摸了摸柠乐的脑袋，“进来吧，你先在这把剧本看一看，过两天就要跑片场了。”
“嗯。”柠乐乖巧地跟着，顺手就锁了门。
谢家定听到落锁的声音，满头雾水地转过身来，开口问：“干什么要锁门？”
满脸天真的柠乐笑着说：“因为我想要潜规则啊，谢老师。”
如果这是动画片，那现在谢家定的额角一定挂满了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谢老师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您不记得我了？”柠乐微微倾身将谢家定困在了办公桌与墙面之间，他依旧笑得好看，嘴角勾起露出虎牙，却像是突然褪去天真带上了几分邪气，“想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柠乐有着干净漂亮的娃娃脸，白嫩光洁的皮肤，纤瘦修长的身段，因为看起来太过秀气，之前又是跟在一米八六的夏扬身后，就让谢家定彻底忽略了他的身高。
然而无论怎么看，他都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高，一米七八左右，并不能算瘦小纤弱。
谢家定脑中警钟大作。
柠乐的脸突然放大，在谢家定反应过来之前，两人的唇已经贴在了一起。
谢家定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
谢家定大学毕业以后从事了导演工作，后来有了些名气，就被母校聘请回去做了客座教授，每个学期也就讲个两三节课，基本上相当于挂名。
两年前学校招生，他刚巧没有档期，闲来无事就跟着当年交好的校友去转悠了一下，帮他们导演专业做了次宣传。
他当时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小孩儿，干净清澈的脸庞，稚气未脱的表情，薄薄的唇微微抿着，似乎有些犹疑不决很是苦恼。他站在那些学生当中，显得出类拔萃。
艺术类招生较之普通高校是提前了半年多的，所以那时候是冬天，放寒假之前。和别的孩子们一样，楚明皓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绒毛的帽
子，手上倒是没有戴手套，拿着一支水笔，对着空白的表格皱眉。
谢家定走过去，轻轻地问：“选不下报什么专业？”
小孩儿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谢家定一眼。
只一眼，他清澈的眼睛里就透出了明亮的光芒。
他像只拨浪鼓一样摇着头，坚定地说：“我要做导演。”
他说的不是要报导演专业，是说要做导演。
然后他又低下头去，喃喃道：“只是，我妈妈希望我报表演专业。”
谢家定笑了起来，他为了装出儒雅的老师气质，故意带了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此时露出笑容，还真的很有些和善的味道。
他揉了揉小孩儿柔软的黑发，说：“她眼光不错，以你的条件，做演员肯定能比做导演发展得更好。”
小孩儿嘟起嘴有些赌气，但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
“你可以都报上。”
“导演和表演的考试内容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如果报了，我肯定能考上导演。根本不用考虑别的。”
很有自信的孩子，坚定的样子有种全身都在发光的错觉。
谢家定笑了笑：“那，你可以回去告诉你妈妈，以你的条件，学了导演也依旧可以做演员，而且，会比只学表演的要做得更好。”
小孩儿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点着头刷刷刷地开始填表格。
谢家定注意到，他的字很漂亮，笔触有力，流畅奔放，并不像他的人一样清秀文气。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二月的艺考上。
考生很多，经过层层筛选，有兴奋地尖叫着被录取的，更有哭着落选的。
还有很多人，其实都是关系户，有家人亲戚或用金钱或用人脉为他们铺出了顺遂的道路。
小孩儿孤零零地一个人，冷静地站在待考的学生之中。
谢家定莫名其妙地心念一动，进去和考官交代了几句，便也低着头坐在了一旁。
小孩儿考得很认真，对现在的电影作品很有见解，有些想法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他自选的节目是演唱，对此谢家定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声音很好听，感情也丰富，但唱功有些糟糕，连换气都不在正确的位置，断得让人心里难受。
不过他考的导演，无所谓。
幸好，他当初没有选表演专业。
看到了老师们的表情，他从自信满满变得有些紧张，后面的环节又出了一些纰漏。
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得谢家定都替他难过。
但他考过了。
在谢家定抬
头的那一瞬间。
他们一起出了考场，小孩儿转头问为什么。
谢家定摇了摇头：“大概，我挺喜欢你的吧。”
小孩儿有些怔忡，然后慢慢地瞪大了眼睛，说出了让谢家定哭笑不得的话。
“您是想要……潜规则我吗？”
其实谢家定并没有那么想过，却鬼使神差地反问：“你愿意被我潜规则么？”
第18章
柠乐的舌头窜进来，打断了谢家定的思绪。
小孩儿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化很大。
他将柔软的黑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式，染成了深棕色；他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藏住了眼底那些晶亮的光芒；他的五官依旧精致秀气，却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只技巧性地留下了乖巧和可爱；他还是那样瘦削修长，却似乎更结实了一些。
他的吻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碰触，用嘴唇贴着嘴唇慢慢摩挲，温情，细腻，像是充满了柔和的眷恋。
当谢家定恍惚的时候，他又将舌头伸了进去，舌尖轻轻地舔过牙龈，缓慢温柔但又不容反抗地撬开牙关，柔软相触，吮吸挑弄。
谢家定被压在墙上，一时间昏昏沉沉。
这个人是多么地会扮猪吃老虎。
那天晚上小孩儿跟着谢家定去了酒店。
去的路上谢家定微笑着说：“真的跟我走？不会后悔么？其实我并没有……”
小孩儿急急地打断他：“不，你帮了我，我当然……我……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