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凡笑,“三哥还打趣我呢。”
凤明凡一走,忠义侯就去了魏氏的院子。
只是一路过去,到了魏氏院门口,忠义侯忽又止住了脚,折身回了书房,将凤明凡调查出来的一些资料装好,然后亲笔修书一封予魏国公,命心腹奴才送去了魏国公府。
不出忠义侯所料,当天下晌午,魏国公府就来了嬷嬷,说是魏国公想妹妹了,想要接魏氏回府小住几日。忠义侯自然应允。
原本忠义侯府之事,魏国公并未入心。
在他看来,事涉爵位,有永宁侯府在呢,绝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不过,现在忠义侯府内闱之事都传到了街上,实在是够丢人的。魏国公性子持重,也没如别人幸灾乐祸啥的,反是有几分同情忠义侯,还委婉的劝过忠义侯几句。
却不料,他家里竟出了这种自作聪明的孽障。
敬敏大长公主闻了风声,优雅起身,还去祠堂劝了一劝魏国公,想着差不多就算了。魏国公却是怒不可遏,他平日里对嫡长子魏峭颇是严厉,对魏迪,其实心里一直有几分愧疚,容忍度反而宽容许多。
这回却是发了狠,敬敏大长公主闲情逸志,赏花看水的,本身走的不快。反正不是自己亲儿子挨板子,她也不急。待敬敏大长公主过去,第一轮儿已经打完了,魏峭被绑在条凳上,身后见了红。
敬敏大长公主皱眉劝道,“驸马这是做什么?孩子们有什么不对,你只管好生教导就是,这么又打又杀的。你也想一想,孩子们什么年纪了,都是要娶亲的人了,好歹给他们留些脸面呢。”
魏国公气的了不得,怒道,“脸面?他做出这样没脸的事,还想要什么脸面!”
“行了,驸马就息怒吧。天大的事也不值当这样呢。”敬敏大长公主看一眼一畔静站的脸色惨白的魏氏,随口问道,“妹妹怎么回来了?”还进了祠堂观刑,看来此事定与魏氏脱不开干系。
敬敏大长公主思量半晌,也未明白原由,只得道,“驸马发此雷霆之怒,倒把妹妹给吓着了。如今打了打了罚了罚了,就算了吧。”
魏国公头一遭没给敬敏大长公主面子,皱眉道,“公主先回去歇着吧,此地腌臜的很,我还有事与他们说。”
敬敏大长公主再三叹道,“你想一想迪儿的生母,哪里还忍心这样对他……”说完,敬敏大长公主转身走了。反正她来过,就尽了嫡母的心意,其他的,只得听天命,看魏迪自己的运气了。
敬敏大长公主一走,魏国公的眼睛冷冷的攫住魏氏柔弱的脸孔。
魏氏从未见过嫡兄这等神色,也吓的不成了,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留下两行泪来。
魏国公冷声道,“当初,我不愿让你嫁给忠义侯。虽说侯府风光,到底是做妾,孩子生下来也是庶子,天生低人一头。”这话一落,魏氏倒没怎么着,反是绑在条凳上的魏迪,身子一紧,眼中露出三分恨意。
“你执意要嫁过去,如今也就怨不得谁。”魏国公淡淡道,“忠义侯嫡子安在,忠义侯又亲为其请封长子,日后袭爵的,自然是凤明立。这件事,你有什么念头儿也给我忘了!”
“嫡庶不分,乃乱家之本。”魏国公此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不说别人,就是当初镇南王府,陛下尚未登基时,虽是嫡子,却是幺子,上头三位庶兄,镇南王照样要给嫡子请封世子,也不能废嫡立庶。”
“按理说,你嫁过去就是忠义侯府的人了,你如何,我也管不着你。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借迪儿的手在外说那些话,让人误会。”魏国公沉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亲自去永宁侯府与卫夫人请罪,自陈罪过。此事,我不再追究。”
魏氏泣道,“那些话,说的也都是实话,不过是迪儿心疼我这姑妈没人疼罢了,哥哥就这样打他,您还不如打我呢。”
“是不是实话,只不该由魏迪的嘴里往外说。”魏国公道,“三天之内,若你还这样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将你逐宗。”
魏氏脸色惨白,能想出借魏迪之手拖魏国公府下水的法子,魏氏也只是面儿上柔弱罢了。逐宗之女是个什么下场,她一清二楚。嫡兄说出这样绝情的话,魏氏心里发寒,双腿无力,险些直接跌坐到地上。
当初,她怀着那样远大的梦想嫁入忠义侯府为二房,现在咂一咂嘴,倒品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老永宁侯回了府。
御厨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不过,实不比在家自在,尤其是守着明湛阮鸿飞俩人吃饭。这哪儿是吃饭哪,腻腻歪歪肉麻兮兮的要人命。
老永宁侯一把年岁,哪里受得住这个。尤其在老永宁侯心里,外孙虽是亲的,不过女儿自然更近一层。当年女儿拿着家里的宝贝去救了阮鸿飞一命,哪知这小子如今……
回到家,老永宁侯也不大痛快。老头儿顿时想到了明湛所说的,凤明立意欲父母和离之事。
儿孙都是债啊。
在老永宁侯看来,凤明立并非烂泥扶不上墙,相反,凤明立温雅知礼,也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这样安稳的性子,倒格外的惹人疼惜。尤其如今凤明立的身份在这儿摆着,稍微提携一把,忠义侯之爵位已是囊中之物。
哪知这傻小子突发颠狂之语,若非陛下念及亲戚情分,如今真是难以收拾了。
老永宁侯命人找了凤明立来,准备苦口婆心的劝诫凤明立一番,谁知凤明立竟不在家。老永宁侯瞅着外头天色将晚,召来管家问询了一回,得知凤明立去万卷宫修书了,现在还没回来,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