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关怀。看到他的丈夫这么多年来对她都是那么爱护,在这一刻,她觉得人生这样也足够了。
“一临,我要去照顾我们的孩子了,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深深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是不舍的泪水,“我担心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人陪伴你,你会觉得孤单。”
“乖,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会好起来的,我们以后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好好地把身体养好,赶紧好起来。”慕一临温柔地笑了笑,摸着妻子的手。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是脑癌晚期,已经无药可救的了。他觉得很悲伤,他的家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慕家虽然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但是为了避免出现家族纠纷这样的情况,慕家一直是以一代单传这样的方式生存下去的。而到了他这一代,他的孩子已经离开了他到天国去了,而现在,他的妻子也将离开他。
“一临,要是我做错事,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你会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的情分上原谅我吗?”她的眼泪在往下掉,眼里满是挣扎。
她不知道,她犯了那样的错误,她还能不能得到她丈夫的原谅。这么多年里,她一直活在懊悔里。这一刻,也许她就能得到解脱了,可是,她怕!
“傻瓜,说什么原不原谅的。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他笑了笑,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那些年里,他们是相爱的,可是,感情是会变的,变得淡如水。而他的心,也越发地轻了,没有太多的感情负担。
“一临,你听我说,听我说——”紧张的情绪令她的呼吸变得困难,“我当年生的是双胞胎。”
“什么?”慕一临震惊地愣在那里。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就那样地把小孩抱走,真的很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内疚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对孩子的内疚,以及对丈夫的内疚,让这个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家的女人声泪俱下。
“我不明白。”他的表情是难以置信的。
当年的他的妻子在中国生产的,他因为在法国的公司出了问题,到小孩生出来的第三天他才赶到A市。那时的他见到妻子和孩子都平安地在医院,从来就没有想到他还会有一个孩子是他不知道的。
“那孩子是个——”这个传统的中国女人没法去用言语说出她孩子的残缺,她紧张地抓着自己丈夫的手,“呼呼——他是个——”
“是什么?快告诉我,告诉我原因啊?”慕一临抓着自己妻子的手,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呼呼——”
见到妻子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慕一临忙按下床头的铃,“医生,医生——”
医院的医生在急救铃响的那刻就往他们这边的特级病房跑来。
“对——不起——”他看他的妻子的口型,对他最后说的话是抱歉。
“先生,请让开——”医护人员把慕一临隔在外边,医生在病房里对他的妻子进行急救。
最后,他的妻子还是没能在这场急救中救回来,永远地离开了他。也给他留下了个谜团,以及,一个希望。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转身看着自己的好友,以及合伙人。这么多年,是这个人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的,他从心里感谢这么一个人。
这个英俊的法国男人,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已经陪伴了他近二十年。掌握法国最大的安格斯家族,在事业上以及生活上都一直在帮助他。似乎是,他的生命如果缺少这么一个人就会变得不完整一样。
从办完他妻子的丧事起,他就一直通过各种关系在世界各地找寻他的孩子。直到今天,他的好友凯文·安格斯给他带来了关于他孩子的信息。
“凯文,谢谢你。”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以及含着一丝急切,“凯文,我想见一面我的孩子,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原谅呢?我要怎么做,我的孩子才会远谅我呢?”
原来在一个他没看到的地方,他的孩子在那里成长;原来在他没看到的时候,他的孩子应经那么大了。
“呵呵,一临,你已经很久没这么急躁了。”凯文的话里含着笑意,他可是很多年没见他的这位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温文尔雅的男人这么焦急过来。
凯文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慕一临,他们的相遇是很愉快,他不由地喜欢上这个中国男人,他很优秀、温柔。只是,慕一临从来不会想到他的好友会对他有别的什么心思。凯文在心里苦笑了下。只要能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宝贝和晨晨长得好像,就是不知道宝贝会不会认我这个父亲,毕竟我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慕一临激动地拉住好友的手,“怎么办,我现在就想会中国去。”
“一临。”凯文的手放在好友的肩膀上,深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理智点,你们从来没见过,不要想那么多先,你们从来没见过,你们就好比陌生人,先去见见他。”
他在查古西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可是遇到了很多困难,这个人给许多包围着,况且他查到的关于这个人的资料真的很有限。
“那你和我回去中国吗?”心沉淀下来后,慕一临心里的激动一下子就消散了。
是啊,他的孩子愿意叫他一声父亲吗?他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呢,那个孩子是愿意接受养育他的父母还是愿意来到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