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候到了,我会将我所知道的,都一一告知于你。”
☆、审判(五)
“你刚刚怎么没接电话?”孙昭宇再一次把进度条倒回几个小时前,点击了暂停。
“有点急事,”盛景简明扼要地说,“你那边发现了什么?”
“赵梓晨昨晚7:30左右进了澜湖公园,当时林晓婧和她一起,但在9:10时,林晓婧独自离开,去了公园外面的一家购物中心,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回家了。”孙昭宇说着,顺手截几张图给盛景发了过去,“澜湖公园只有正门装着监控,我只能查到这么多。”
盛景想起沈沛的推测:“有没有十一点半之后出门的人?尤其是成年男子?”
“没有,”孙昭宇顿了顿,“不过工作人员说……公园其实还有一个后门。最早是为了引湖水而挖的一个小洞,后来墙壁被湖水冲塌了,就成了后门……没有监控。”
“……”盛景沉吟一会儿,说,“你查一下购物中心的监控,我去问问澄涵。”
……
Y大地处市中心,是放在全市乃至全国也颇有名气的重点大学,它完美地将历史的沉淀与开放的校风结合在了一起,造就了不少传说。
大学早就放假了,校园里却还能不时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苏澄涵在校门口下了车,靠刷脸过了门禁,准备逮人询问情况。
赵梓晨和林晓婧都在Y大就读。很不巧的是,苏澄涵的父亲苏演就是Y大的股东之一。
苏澄涵连警员证都没有出示,直接进了学校的档案室,拿到了赵梓晨的资料。
此时才刚过五点,苏澄涵到了赵梓晨的班级时,里面只有几个男生在斗地主。
其中一个卷毛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美女,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苏澄涵也不含糊,干脆利落地拍下警员证:“关于你们班的赵梓晨,你知道多少?”
卷毛明显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牌掉了出来,他慌慌张张地去捡,赔着笑说:“怎么突然问这个……出事了吗?”
赵梓晨的死讯还没有透露给媒体,不过估计天大亮之后就会成为今天的头条。
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一把抢过卷毛的牌:“警察来了还打什么牌!反正你这局输定了……警察姐姐,赵梓晨出事了吗?那徐……”
“抱歉,失陪一下。”苏澄涵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只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走出教室。
“喂,老大,你这样很不道德的好不好?”苏澄涵压低了声音,“我正在问话呢!”
“不用问了。”盛景说,“去查赵梓晨那个男朋友。”
苏澄涵炸了:“我就是在查啊!我现在在赵梓晨的班级,里面有三个男生在斗地主,说不定知情……”
“斗地主?”
“是啊……”苏澄涵顿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要玩斗地主的话,在宿舍岂不是更好?
那边盛景似乎叹了口气:“我把电话给瑞川,让他来问。”
……
“你们好,我是市局刑侦队,王瑞川。”王瑞川顿了一下,寻思着怎样开口,“你们的同学赵梓晨昨夜被在澜湖公园被害,请问你们是否知情?”
手机里传出重物砸地的声响,应该是有人碰翻了椅子。
“不、不知道……”
“不必紧张,你们不是嫌疑人,”王瑞川微微笑了下,全然不复之前的怂样,“我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比如……你们知道赵梓晨男朋友是谁吗?”
三个男生迅速j_iao换了一下颜色,然后卷毛嗫嚅着说:“是徐祎,我们宿舍的……”
“能详细说一下他吗?”
另一个男生接过了话头:“徐祎家里穷,他平r.ì里做着兼职,现在都放暑假了他也不回家,就在外面打工……为了省点住宿费,他晚上就会学校住,可整天一晚上他都没回来……”
王瑞川:“所以你担心他出事了?”
“对……整栋宿舍楼也没有几个人,我们四个不回家的就搬到了一起,突然少了一个人,心里瘆的慌……”
三个男生暗自猜测着徐祎的经历,不敢在宿舍多待,于是早早来到了教室打牌。
王瑞川用眼神向盛景示意,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结束了问话。
“苏二涵,你去查查这个徐祎,把他的资料发给我。”盛景说完就挂了电话,望向正慢悠悠晃过来的沈沛:“沈顾问,你觉得现在可以发逮捕令了吗?”
“再等等,”沈沛推了推镜框,眉头微微皱起,“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审判(六)
徐祎,男,二十岁,就读于Y大,平r.ì里勤工俭学,是一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与叛逆的赵梓晨几乎是两个极端。
盛景不是很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了一起,成长环境相差那么大,注定有很多人反对,从赵梓晨遮遮掩掩地没有告诉赵荣新就可见一斑。
他把苏澄涵发来的资料又转给了孙昭宇,那边很快传来消息,徐祎曾在昨晚九点左右进了澜湖公园,之后正门的监控再也没有捕获过他的身影。
没有出现……这究竟是从后门离开了,还是干脆留在公园里没走?
盛景觉得心烦意乱,这时却又有电话打了进来。顶头上司的电话不能不接,他只好耐着x_ing子按下了接听键。
“你们调了徐祎的资料?”
“是啊,”盛景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了?”
江诺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这个徐祎……他的父母报了警,说他失踪了。”
“失踪?”盛景立马坐直了,“没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吧?”
“所以接电话的也没把这当回事,我刚刚去那边转了一圈,问了下情况才知道,”江诺说,“你们要查他的资料……看样子,真的出事了?”
盛景简单看了看徐祎的信息,突然问:“徐祎他是个成年人,平时也不怎么回家,为什么他家里人会觉得他失踪了?”
“徐祎是典型的乖孩子,每天晚上都要给家里打电话j_iao代情况,再不济也会发条短信。可他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家属打电话也没人接。”
“没人接?不是关机?”
“不是,”江诺说的斩钉截铁,“家属一开始也以为他被什么事耽搁了,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还没有短信,这才觉得不对劲,打了十几次电话都是忙音。”
今天早上……市局的人早就从澜湖公园撤走了。
“给我徐祎的号码。”
盛景挂了电话,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沈沛身上,“走,去澜湖公园。”
……
澜湖公园的凶杀案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民众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此事,连带着公园的游客也一下子少了九成以上,柳林附近更是早就被封锁了起来。
盛景左耳挂着一只耳机,随时和负责手机定位的唐寻保持联系。
“老大,这个难度有点大……”唐寻一边啪啪敲着键盘,一边抱怨说,“这个号码不是本市的,办的又早了,很多消息都没有补全……”
“唐寻,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当然行!”唐寻慌忙应道,险些被嘴里的薯片噎住,“就是我需要点时间……”
“超过半个小时扣奖金。”盛景不理会唐寻的哀嚎,一脚踩下刹车,转向副驾驶座上的沈沛:“我觉得徐祎不是凶手。”
沈沛似乎没有意识到已经停了车,还在望着窗外,闻声说:“如果徐祎是凶手,他完全不用演失踪的戏码……”
等到家属报了警,岂不是自投罗网?
徐祎毕竟是Y大的学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如果徐祎不是凶手,那么又是谁把赵梓晨逼进柳林,然后干脆利落地完成行凶?
“反正林晓婧没这本事,”盛景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那丫头自幼体弱多病的,估计再给她一把刀也打不过赵梓晨。”
除非偷袭。
可那个电话里,赵梓晨分明是发觉了有危险的。
“如果……根本就不是熟人作案呢?我们排除了强j-ian和抢劫的可能,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沈沛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盛景走到副驾驶这边,体贴地为他拉开了车门。
盛景双手抱胸:“非要我伺候你才肯下车吗?”
“盛队要是把这一套用到撩妹上,一定无往不利。”沈沛眯了眯眼,似是随口感叹了一句,“yá-ng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