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唐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才发现盛景已经没影了,“你起码带把伞再走啊……”
他听见计算机“嘀”的一声,他查询的IP地址终于有了结果。
Y大校园论坛管理员,许雅琴。
……
“你大爷的,这什么鬼天气!”赵润天刚刚从墙头翻下来,就听见天边炸了个闷雷,他晃了晃新染不久的黄毛,有些担心它会不会掉色。
不过未来的事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回想起此行的目的,骂骂咧咧地说:“丫的居然敢骂爷爷我,老子今天不砸了你家就不姓赵!”
他选择x_ing忽略了“爷爷”与“老子”的辈分问题,从墙角拾起早就准备好的板砖,朝胡同深处走去。
有怨报怨,向来是街头混混们的行事准则。
暴雨就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朝着赵润天兜头而下,他之前的担心成了事实——黑心染发店染的黄毛果然不靠谱,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头发有自行褪色的趋势。
“Cào/你丫的……”赵润天骂了一声,再也顾不上有怨报怨了,抱头鼠窜,拿出被仇家追杀的速度狂奔了出去。
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乱扔垃圾,赵润天蒙着头没顾上看路,毫无疑问地中了招,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赵润天脾气立马上来了,顾不得瓢泼大雨和掉色的头发,一个原地后转,朝着那不明物体飞起了雷霆万钧的一脚——
那东西不轻,只被他踢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还没离开地面就落了下来。赵润天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把黑色的雨伞。
赵润天登时乐了。
果然,小学课本没骗他,天无绝人之路。
到手的便宜不捡白不捡,赵润天乐颠颠地拿起伞,撑开,边走边想着要怎么和小弟吹嘘这段奇遇,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绿花红又一村【注】……”
他卖弄着早就还给语文老师的古诗,走出了狭长的胡同,还没等他转完,就被几辆警车堵了个正着。
刺耳的警笛声这才响了起来。
赵润天只是个街头混混,哪见过这种场面,他打了个寒颤,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选择了死机。
“站住!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抱头蹲下!”
“是、是说我吗……”赵润天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把黑伞主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战战兢兢地抱着头蹲下来,“我、我就是捡了把伞,算、算不上偷东西吧……”
一个刑警夺下了他手里的伞,冷笑着问:“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原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润天原型是我一个姓赵的同学,又二又傻的那种,别问我这个名字和赵r.ì天什么关系……
w下午就放假了,假期这几天我努力试试r.ì更吧,毕竟电脑码字真的比手机码字爽_(:з」∠)_
另:双程篇的凶手还有整本书的大boss都出场过啦(知道的请不要剧透,蟹蟹)
☆、双程(二十)
“什么鬼天气……”苏澄涵抱怨着,另一边自来熟地顺走了架子上的公共雨伞,递给孙昭宇,“老大这个时候还让你去Y大,真是灭绝人x_ing,孙副你回去一定得让他给你涨工资!”
孙昭宇沉默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接:在“涨工资要找江局,盛景他一向只管扣的。”
苏澄涵:“……惨无人道!”
“得了,你再骂他他也听不见。”孙昭宇笑笑,安慰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接下来……”
“孙副,”苏澄涵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看老大脾气那么臭,有没有想过甩了他啊?我们集团很不错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孙昭宇:“……你挖墙脚这么明目张胆?”
“开玩笑的,”苏澄涵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我爸不让我碰家里的企业,我也不懂这些事……雨下得这么大,我也不急着回去,要不孙副你先走?”
孙昭宇微微一顿,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好脾气地笑了笑,也不戳穿:“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
直到确认孙昭宇打车离开了之后,苏澄涵才重新走进图书馆,问工作人员:“你刚才说,苏演一周前打过电话?”
工作人员愣愣地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号码给我。”
苏演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和她都是单方面的邮件联系。苏澄涵也曾想顺着邮件上的地址查过去,但苏演j.īng_明的很,往往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她出国的手续又一直办不下来,只好就此作罢。
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苏澄涵觉得自己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喉咙眼。
她在赌,苏演还没有换掉这个号码。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很短,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道男声,低沉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喂,哪位?”
苏澄涵动了动嘴唇:“爸……”
“……澄涵?怎么是你?”苏演显然没料到女儿居然主动找上来了,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那个……是小邓给你的电话号码?”
工作人员小邓拼了命给她使眼色。
“我现在在L市图书馆,刚刚查了前台座机的通话记录。”苏澄涵会意,言谈间避开了他,“给你留着备注,这才找到了你……爸,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苏演顿了顿:“我这笔生意还没……”
苏澄涵清楚地听见了“砰”的一声,隔着大半个地球传到了她耳中。她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看了一眼小邓,然后走远几步,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哈,M国治安毕竟比不上国内,乖,没事。”苏演似乎笑了,“以你老爸的能耐,什么解决不了?”
“爸,你那边太危险了,回来吧……”
“我回去了生意怎么办?没有生意你花的钱从哪来?你有空担心这个,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帮我……”
苏澄涵:“……你不让我碰的。”
“……是吗?我记不清了。”苏演干笑一声,生硬地转过话题,“澄涵啊,在市局待的还好吧?江诺那老东西有没有针对你?我听说你们队里帅小伙不少,那你有没有看上谁啊?我看你们队长太招蜂引蝶了,不稳重,倒是那个孙副队挺不错的……”
听着他越说越离谱,苏澄涵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买帐:“您可别乱说。您老离这里隔着太平洋呢,再怎么身在曹营心在汉也飞不过来,还是别说大话了。您老都奔六的人了,正经点行不行?”
“小崽子怎么说话的?你老爸人生才过了三分之一,正青ch.un着呢。”苏演是个说大话不打C_ào稿的典型,看起来确实像苏澄涵亲爹,“不是我吹,我现在到街上随便走一圈,还有小姑娘冲我抛媚眼……”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闭上了嘴。
苏澄涵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问道:“爸……你还记得我妈长什么样子吗?”
苏演那头一片寂静,除了零星几声枪响,就只剩下了他微弱的叹息。
“记不清了……都十几年了……”
还没等苏澄涵细细品味这句话,急促的忙音就率先跳出来,给男人颓唐的话音收了个尾,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尴尬,或者是又一部家庭lun理剧的开场。
苏澄涵想问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在国外,真的只是单纯的谈生意吗?
为什么要寄过来一块“暗语”巧克力?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澄涵只觉得大脑一个激灵,没等她找出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的源头,身体已经跳过了神经中枢的控制,照着刚才的号码重拨了回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双程(二十一)
“去Y大。”孙昭宇收起伞,一脚跨进了出租车里。
“好咧,”司机爽快地应了一声,看了看后视镜里乘客身上的警服,忍不住好奇道,“警察同志,这大雨天的,还要在外面跑?”
孙昭宇反问:“您不也是吗?”
司机讪讪地笑道:“还不是为了多赚几个钱……一下雨就有很多同行不愿意出来,竞争也小一点……您去Y大是要办案吗?我记得前阵子澜湖死的那两个学生也是Y大的……”